第21章 · 星火之源
李勃之听伯勉如此一说，自也信了，皱眉深思半晌，俄然长叹了一声，道：“本日大早，鄙人便被召入宫中，在泰和宫内，听尹球尹太师言：天井侍郎纪弧厄，大逆犯上，假传后令，诱杀朝廷重臣。虢丞相称时也在场，大王亲身命令，命我三日以内活捉纪弧厄，不然……”
伯勉听言大怒，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哼！这等手腕早已司空见惯，想不到本日却轮到你勃之兄头上了。”伯勉此话出于肺腑，全然未加润色。言罢，又是一脸黯然，深思了很久，才缓缓坐下身来，叹道：“鄙人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李勃之一脸凝重，言道：“你与弧厄的友情，旁人不知也罢了，我岂会不知？弧厄有事，必与你商讨。你如果晓得，毋须瞒我，我并无侵犯之意，只是现在有密令在身，我需得查个水落石出。”
伯勉心下一沉，只觉李勃之此言别有深意，随即问道：“都尉大人何出此言？”
伯勉听言，天然明白虢、尹二贼之企图。李勃之此人常日不削于其为伍，办事公道，不忮不求，早已与本身一样，被虢、尹等贼视作眼中钉，现在借题阐扬，如果李勃之三人内能擒得弧厄便也罢了，如果三日以内擒不到人，恰好借此肃除异己，此乃共赢之计，不成谓不毒。随即问道：“不然如何？”
伯勉听言一惊，却也不动声色，随即反问道：“我与弧厄已有多日未见，想必现在应在宫中当职，都尉大人找他何为？”
伯勉沉吟半晌，厉声道：“当目前中，三贼势大，本日祭贼已绝，好不大快民气，且不说这老贼被何人所诛，在我看来，此人乃是为国除害，与民除奸。享我大周迄今三百余年，先祖讨商伐纣，为的乃是救民于水火，现在君王昏庸，佞臣腐朝，再度陷民于水火当中，百姓敢怒不敢言，朝中敢与三贼为对者，屡遭毒害，亡得亡，散的散。现在另有谁敢公开与对？哀哉！我大周现在已陷岌岌可危之境，实令人肉痛不已。本日，却有人首当其冲，诛贼悬颅于镐都城外示众。此人不但豪杰，更乃我大周之星火也，敢先人之怒，必将有人随之厥后。即便此人真乃弧厄，莫非兄长忍心将这星火之源亲手擒下，送于贼人虎口未曾？”
伯勉自嘲的笑了笑，点头叹道：“昨日落霞游猎，岂知忘了时候，迷路山中，几乎丢了性命，直到晨光方还。”顿了顿，又问道：“这城楼上挂的但是国公左徒祭大人？”
伯勉故作茫然，问道：“都尉为何有次一问？莫非宫中出了何事？”
李勃之摆布四周打量一番，见无人盯梢，这才轻叹一声，对伯勉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处所，太史大人请随我来。”随即回身往城熟行去。
待到小二将酒菜上齐了，自行退去后，才听李勃之问道：“天井侍郎纪弧厄现在那边？”
李勃之看了看伯勉，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惊奇，淡笑道：“切当的说，是国公的头颅。”又昂首看了看祭公易的头颅，叹道：“此人现在落得这般了局，也算是应有此报。”
只听李勃之长叹一声，怒道：“此事我也想过，可惜本日从宫中出来，已被人盯梢，想必便是二贼所谴的探子。”
伯勉听他如此说，心中却也猜得一二，暗自叫苦，水落石出这四个字，仿佛在当权者眼中重来都不首要。本身现在实不知弧厄下落，此话却也不假，随即叹道：“这满朝当中，可坦诚相待之人，为之甚少。然勃之兄倒是其一，你我友情非浅，我何必相瞒，现在我确切不知弧厄下落。但听兄台所言话外有音，不知究竟产生了何事，还望兄台据实相告。”
只见李勃之苦苦一笑，道：“不然大王便会命令，将我百口十二口，尽数处斩。”
伯勉心中猎奇，感觉此人视乎晓得甚么，便跟着他进城而去。两人行至城南驿馆，当下便要了间偏僻的客房，胡乱点了些酒菜，相续而坐。
伯勉惊诧，端起桌上一盅黄酒，一饮入腹。忿忿的道：“二贼好不暴虐，即故意侵犯，又整能让兄长等闲逃脱。”言毕，长叹一声，暗自深思，俄然灵光一现，生出一计来，对李勃之道：“我有一计，当可另兄长百口十二口安然脱困。”
李勃之听言心中忸捏，黯然低头，沉默不语。
又听伯勉道：“兄长若真要如此做，那便是将我大周推入万劫不复之境，何人还敢怒？何人还感言？我大周三百年寿运，今后便毁于我辈之手。何其悲哉！”言止于此，见李勃之似有所思，一脸难过，随即叹道：“三贼当中，祭贼已亡，现在虢、尹二贼必将借此发难，肃除异己。不想便轮于兄长头上，我素知兄长脾气，兄长一贯刚正不阿，定不肯委身责备，但是二贼势大，兄长不如……”顿了顿，和缓了腔调，低声道：“不如暂避其锋，带着家眷连夜拜别，如何？”
只听伯勉问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李勃之现在一脸难过，听得伯勉有话要说，竭力一笑，道：“你我自家兄弟，太史有话，但说无妨。”
听得伯勉此言，李勃之微微皱眉，低头轻叹了一声，深思了半晌，又转头看着伯勉，眼神中尽是思疑。只听他又道：“太史大人真的不知？”
岂料李勃听言竟更加惊奇的打量着伯勉，冷冷一笑，反问道：“太史不知？”
伯勉上前拱手见礼，李勃之也供了拱手，见伯勉如此形貌，随即问道：“太史大人这是何为……怎得如此狼狈？”
不一会儿，便有官差前来分散人群，卖力的官员伯勉刚好熟谙，乃是都尉李勃之，此人常日不忮不求，光亮磊落，上算廉洁。满朝文武当中，能说得上话的，实在屈指可数，但这李勃之便能算得一个。伯勉忙上前扣问，侍卫见伯勉衣衫褴褛，边幅肮脏，觉得他也是凑上来看热烈的乡民，便要将他拦下，只听李勃之叱呵道：“大胆！此乃当朝太史，你等瞎了眼未曾。”那侍卫被这一喝，自是惶恐，忙恭恭敬敬的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