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常双煞
外族男人瞳孔微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僵尸般的脸庞仍无任何神采,仿佛这张干枯的脸本就没法做任何神采普通,只听他淡淡的道:“尽有此事,白某却与你们农户有些渊源,不知你父亲现下可好?”
外族男人听言微微点头,冷冷的笑道:“你这小生休要欺我,庄大侠的公子明显唤作‘明基’二十年前便已有四五岁,现在当已近而立之年,据白某所知,庄夫人早已去世多年,不知你这庄公子又是从那边而来?”
只听白祁冷冷一笑,淡然道:“好好的活人却被当作怨鬼煞星,甚么吵嘴双煞、无常鬼,尽是你们中原礼节之士给取的外号,白某向来都不削一顾,本日郊游到此乃是以本族长老的身份来向这位司马公子讨还本族珍宝青木剑,白某本非中原人士,如果庄二公子非要蹚这摊浑水,那白某也顾不得昔日的旧情了。”
白祁见司马誉不像作伪,也觉事情仿佛另有蹊跷,并非事前所想那么简朴,随即点头同意,领着白翠儿与那位赤身男人跟着司马誉等人往司马府而去。
这西市牌坊足有两丈多高,那少年竟能不借外力,一跃而上,身法实在了得,外族男人见势一惊,不暇多想,举起手中竹箭便朝那少年胸膛刺去。少年微一矮身,却已切近这男人跟前,伸手一推,这男人力量虽大,但却仿佛全然不懂技艺,牌坊上本就只要一尺来宽,刚好够两人安身之用,动起手来,实在显得有些笨拙,少年只在他胸前一推,这男人便即立品不稳,连连后退,直至牌坊边沿,身子一个后仰,眼看便要跌落下去,那少年微微一笑,抢上一步,伸手将他臂膀拖住,男人这才稳住步子,脸上色彩瞬息间已变了数变。
“父亲好得很,多谢前辈挂记了。”庒巧鹊笑道。
“哦!”庒巧鹊听言也是一奇,顿了顿,又道:“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司马兄可否相告。”
二十年前,吴国毒王谷吵嘴无常的名头可算是无人不晓,无人不惧,这二人被视为勾魂索命的煞鬼,又称无常双煞,传言凡被双煞盯上之人,即便技艺再强,终究都难逃一死。二人神出鬼没,行事过火。虽说所杀之人大多都死不足辜,但二人手腕残暴暴虐,常常还连累家眷,被害之人死状更是惨不堪言,令人谈之色变。相传黑无常的易容之术无双于天下,常常扮做敌手最密切之人,再仇敌无任何防备之下俄然脱手,令其死亡于瞬息之间。而白无常更是善施蛊毒之术,手腕阴寒极致,令人防不堪防,在生命最后一刻还要备受蛊虫残食,令人痛不欲生,饱尝天国无间之苦而亡。以是,吵嘴双煞在天下人眼中,一向都是正邪难辨,敬而远之的煞星。
世人听言均是一惊,只听庒巧鹊奇惊诧道:“白祁?前辈莫非就是人称无常双煞的白无常鬼?”
这苗疆少女本来名叫翠儿,闻声老夫号召,翠儿虽一脸不悦,却也不敢违例,反身使了一招朝阳彤阳,卖个马脚,身子一个后跃,已然立在老夫身前,银铃声现在方才戛但是止。
那外族男人好似听不懂他所言,见此人三番四次的停滞本身,心中大怒,立时从背后箭袋当中取了两支竹箭,一齐搭在弦上,将那长弓横握在胸前,对准那青衣少年,猛的拉动弓弦,便要去射他。只见那少年微微一笑,身材向前一倾,俄然跨步,缓慢朝那西市牌坊奔去。
那外族男人将手中长弓拉的满满的,忽的抬起手臂,两支青铜铸的箭头跟着那少年快速挪动,仿佛猎人打猎普通捕获着少年的身影,俄然右手一松,两支竹箭离弦而出,猛的向那少年射去,速率快得惊人。那少年反应更快,只微微将头一偏,避开劈面飞来的一箭,又挥脱手中雨伞,将另一支竹箭也档了下来,瞬息间,便跑到那牌坊正下方。牌坊上男人见射他不中,又伸手去袋中取箭,岂料,刚将竹箭搭在弦上,那青衣少年已然纵身跃起,立在他身前。
那外族老夫又咳了两声,对牌坊上那青衣少年道:“这位少侠好俊的身法,想必然是师承王谢,不知与那晋国庄钟庄大侠是何干系?”
司马誉听言更奇,虽说本身祖父与这位庄钟大侠齐名,但本身与农户从未有过来往,更谈不上甚么友情,不知这位庄公子前来找本身究竟为何,正自不解,又听庒巧鹊道:“晋国三大师的赵家与我农户世代交好,三日前,赵家俄然遣人来向父亲求援,言府中来了一名剑客,自称鲁司马,来向赵家家主索要一物,赵主不允,两人一言反面,便动起手来,那人剑法实在精美,心狠手辣,招招取人道命,连续挑了赵府二十余名妙手。父亲听言立时与来人赶往赵家,岂料那人已然拜别。厥后赵家家主向父亲坦言,那人拿走的乃是一张‘龙冢残图’,小侄连夜赶往鲁国,便是为了此事。”
却听庒巧鹊道:“司马兄休要起火,且听小弟一言。白前辈久居苗疆,不知司马兄为人不敷为怪,小弟却时有听闻,对司马兄敬慕已久,小弟也觉此事定有蹊跷,这才主动请命前来彻查。方才听白前辈与司马兄一席对话,更觉奇特,如白前辈所言,从苗疆至此,须得五日路程。而小弟从晋国赶往鲁国,少说也需三日。一个苗疆,一个晋国,一南一北,而鲁国在中,小弟实难信赖这两件事均是司马兄一人所为。”
司马誉听言骇然,沉默半晌,皱眉道:“庄二公子所言不假,这剑招乃祖父所创,毫不成能传予外人。不瞒二位,我司马家家门不幸,人丁薄弱,紧传鄙人一脉,如此说来,若赵家之人真是损在太岩剑法之下,看来此事还非我司马誉所为不成了?”言罢,淡然一笑,笑容中却显得有些苦涩。
世人听言均觉骇然,司马誉正要向前理辩,忽听庒巧鹊道:“白前辈且慢!”
白祁听言沉默半晌,又细心的打量了司马誉一番,言道:“如庄二公子所言,庄大侠与二公子只是听赵家人陈述如此,并非亲眼所见,白某但是看得清楚,盗我青木剑之人面貌,装束,以及所用兵刃,就是面前这位司马公子不假,白某毫不会闲来无事,不远千里跑来冤枉好人。莫非天底下另有容颜一模一……”言至此,俄然想到本身师兄黑无常赫子通来,却有这等本领,能改容换面,将人扮得与别人无异。想到此处,眉头微皱,堕入深思。
却听司马誉道:“鄙人府上就在火线不远处,既然白前辈与庄公子此番均是为鄙人而来,不如到鄙人家中一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庒巧鹊环顾四周,见现在看热烈的人已然散去大半,又扫了中间木厄一眼,这才对司马誉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不如我等去火线酒楼坐下来渐渐谈。”言罢,回过甚来望着白祁,等他示下。
庒巧鹊足下悄悄一点,从牌坊上飘然跃下,立在白氏父女跟前,笑道:“白前辈仿佛对我家中之事所知甚详,既识得我明基兄长与已故大娘吴氏,当与父亲了解才是,何故又不知父亲二十年前娶我生母何氏呢?”
白祁见他似有话说,也不急于脱手,只是冷眼看着,不动声色,看他到底要说些甚么。果听庒巧鹊道:“不瞒白前辈,鄙人本日到此乃是受父亲之命,也是为了司马公子而来。”
外族男人轻叹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庄二公子归去请代白某问庄大侠好,就说二十年不见,我白祁甚是驰念,他日如有机遇,订婚赴晋国,登门看望……”
司马誉听言一惊,不想这位少年公子先前脱手互助,竟也是来讨本身倒霉的,一时怒急,上前两步,一拱手,冷言道:“白前辈,庄二公子,我司马誉虽非大繁华,却也从不妄图别人之物,甚么青木剑,龙冢残图,司马誉从未听闻,二位如果不信,我司马府就在这曲阜城中,随时欢迎二位台端,少陪了。”言罢,大袖一摆,回身欲走。
“素闻中原人才辈出,没想到老夫二十年未曾踏足中原,竟多了如此多少年豪杰。”忽听得牌坊下那外族男人干咳了两声,对正憨斗的少女号召道:“翠儿,停止!”
司马誉现在也是满头雾水,一脸疑云,听庒巧鹊如此说,勉强笑道:“庄二公子严峻了,二公子但问无妨。”
只听那少年微微一笑,拱手施了一理,言道:“前辈好眼力,长辈晋国庄巧鹊,庄钟大侠恰是家父。”
又听庒巧鹊道:“奇就奇在此处,鄙人方才有幸见到司马公子绝技‘太岩绝煞剑’遐想前日赵家损折的二十余明妙手,从伤口看来,确是被司马公子剑招所伤不假,招招致命。传言这太岩绝煞剑乃司马公子家传绝技,从不过传。若非司马家人,恐怕天下绝无旁人能使得如此精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