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姑娘快歇歇
"蠢货!那底子不是浅显蚕丝!"
从绣坊偷来的冰蚕丝缠着乔伊伊的头发,在鎏金香炉腾起的紫烟里诡异地扭动。
玉阶之上的缪孤城握紧了袖中朱雀纹玉佩,那是今晨从乔伊伊妆台上取来的。
藏在梁上的暗卫俄然栽下来,心口插着片墨梅花瓣,花蕊处银光闪动如星子。
"明日赏花宴,本妃要王爷亲眼瞥见他的白月光,是如何在侍卫身下承欢的。"她笑着将人偶塞进打扮匣,却没发明匣底沾着一片发光的墨梅花瓣。
虬曲的老梅枝干上刹时绽放数十朵墨色梅花,每片花瓣都蜷着半透明的蚕丝。
围观人群里传来倒抽寒气声——那冰刃摆列的形状,清楚是军阵杀伐时才用的困龙阵。
乔伊伊望着纵马而来的玄色身影,俄然发明缪孤城官服袖口沾着墨梅花汁——那是她今晨特地染在请柬上的印记。
现在宫墙外,乔伊伊正抚着微隆的小腹看天涯流云。
老梅树虬曲的枝干俄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十二道血丝般的细线从树根蜿蜒而上。
有个胆小的丝商凑到他耳边:"传闻乔掌柜的丝线能通灵,昨夜李尚书家的锦鲤屏风,硬是让池中病鱼全活了!"
掌心按着的冰蚕丝俄然烫如烙铁,在她肌肤上烙出与雪蚕卵同源的雪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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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传来宫墙更鼓声,而西边天涯正翻涌着赤红云霞,仿佛谁把冰蚕丝浸在了血池里。
混乱中谁也没重视,街角茶馆上传来琉璃盏碎裂的脆响。
缪孤城手中的茶汤俄然凝成冰柱,战神图腾在他颈侧闪现出炽烈的金红色。
暮色染红绣楼飞檐时,乔伊伊扶着酸软的腰肢数完最后一批丝锭。
"旬日内,我要瞥见江南新丝堆满绣楼库房。"她笑盈盈捻起片落在肩头的墨梅,花瓣触地刹时化作冰蚕丝,"不然马掌柜算盘上的金珠,怕是要变成给蚕神赔罪的供品。"
乔伊伊的后背已抵上冰冷的照壁,看着劈面而来的刀刃正要侧身,却见一道冰棱破空而来。
贵妇们挤在琉璃展柜前,盯着那幅《百鸟朝凤》屏风移不开眼——金线绣的凤凰每片翎羽都在流转七彩光晕,更奇异的是,靠近能闻声清越的凤鸣。
绷架俄然迸裂,十二色丝线腾空飞旋成茧,将乔伊伊笼在流光溢彩的丝网中。
细雪落在乔伊伊发间的银丝缠枝簪上,凝成十二粒冰珠,恰如当年大婚时缀满喜帕的东珠。
乔伊伊抚着微隆的小腹倚在门边,腕间银铃铛俄然无风主动。
父亲送来的巫蛊偶人正趴在她打扮台上,贪婪啃噬着从王府偷来的半截冰蚕丝。
俄然传来木门碎裂的巨响,张保护带着五个地痞踹开月洞门,腰刀上的柳叶纹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翠儿抱着织锦披风追来时,惊见满园枯枝都绽出嫩绿新芽。
他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碎裂,墨发飞扬间,有几缕竟染上了与她袖口不异的冰蚕丝银光。
她指尖掠过左券文书上的朱雀纹,那印记竟像活过来似的在宣纸上振翅欲飞,"有人想用冰蚕丝织就的网,把我们都困死此中。"
马富商摇着镶金边的算盘,肥硕身躯堵住半扇雕花门:"乔掌柜不如把织染秘方交出来,我马记商号还能给你留三成利。"
翌日朝会,柳父俄然出列高举玉笏:"臣要参三王爷私藏妖物!"他抖开的锦帕里躺着几根染血的冰蚕丝,"此物能惑民气智,乔氏清楚是修炼邪术的妖女!"
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雾里,闪现出绣坊墨梅吐丝的奇景。
翠儿追到月洞门时,只来得及接住乔伊伊滑落的缠枝簪。
"女人快歇歇!"小丫环急得去抢她手中绣绷,却被绷面上跃但是出的金线缠枝纹灼痛了指尖。
婢女沁雪的天井里,乔伊伊扶着老梅树缓缓跪坐。
她挥袖打翻琉璃盏,殷红葡萄酒渗进青砖缝里,竟蜿蜒出与乔伊伊守宫砂不异的纹路。
现在后院梅树下,乔伊伊正将最后几缕银丝缠在手腕止血。
埋蚕卵的位置俄然拱起土包,十二只通体透明的奇蚕破土而出,口中吐出的丝线泛着星辉般的光芒。
烛火在乔伊伊眼底跳成细碎的金芒,她将那张画着九蚕围莲的纸条折进袖中。
乔伊伊发间的银丝缠枝簪正在熔化,化作活动的月华渗入泥土。
"先回府。"他抓起玄色大氅要给她披上,却被案上檀木盒里突然爆开的雪蚕卵寒光刺得眯眼。
话未说完就被马蹄声打断。
"小娘子这手绝活,不如跟爷去醉春楼绣几幅春宫?"张保护淫笑着逼近,却见乔伊伊俄然将染血的丝线抛向半空。
"都闻声了是不是?"她对着满地瑟缩的仲春兰轻笑,腕间银铃俄然无风主动。
乔伊伊按住他手腕:"王爷该去查查三年前商船沉江的旧案。"
那些丝线触到阳光竟燃起幽蓝火焰,化作火网拦住世人来路。
檐下冰棱回声而碎,竟在半空凝成十二柄细刃,齐刷刷插在马富商麂皮靴尖前。
那些丝线触到晨露便变幻成十二种色彩,在绣架上主动穿越起来。
乔伊伊喉间出现腥甜,却笑着将染血的帕子按在蚕茧上:"劳烦诸位了。"冰蚕俄然举头收回清越的鸣叫,吐出的丝线在空中交叉成流光溢彩的星图。
北风裹着货郎的尾音拍在窗棂上,缪孤城指腹掠过她颈侧灼红的守宫砂,惊觉那抹朱色竟在皮下缓缓游走。
三今后,小巧绣坊门前车马如龙。
她将掌心贴在覆着薄雪的草叶上,露水俄然倒流着爬上指尖,在晨光里凝成藐小的冰晶。
晨雾未散时,绣坊门前已挤满七家断供的丝商。
后花圃传来老梅树簌簌的响动,虬枝上未落的墨梅纷繁转向西配房,花瓣上固结的冰珠滚完工卦象。
乔伊伊怔怔望着这个为她暴怒的男人。
十二粒莹白蚕卵裂开蛛网状细纹,排泄冰晶般的丝絮。
二楼雅座的雕花木窗轰然炸裂,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掠太长街。
他战靴碾过满地冰晶时,暗金纹路从衣摆伸展到指尖,在张保护惊骇的瞳孔里映出修罗般的幻影。
而此时王府西配房内,柳侧妃正将染着丹蔻的指甲按在巫蛊人偶上。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碰的?"缪孤城的声音裹着风雪般的寒意。
马富商踹翻了镶金算盘,眼睁睁看着昔日盟友抱着锦盒往绣坊跑。
那些冰晶簌簌滚落,竟在雪地上勾画出半幅残破的阵图。
当缪孤城回身伸手时,她鬼使神差地将染血的手放了上去。
"女人把稳寒气入体!"翠儿急得顿脚,却见埋在土里的蚕卵俄然收回幽蓝荧光。
翠儿端着药盏出去,差点被满地游走的冰蚕丝绊倒——那些丝线像是有生命般在地板裂缝里穿越,织出幅若隐若现的朱雀每日图。
婢女混着血腥气在喉间翻涌,乔伊伊踉跄着扶住窗棂。
张保护的腰刀回声断成三截,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十二道冰棱,将他紧紧钉在影壁上。
柳府后院的密室里,柳侧妃将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
树根处埋着的十二颗雪蚕卵正在发烫,透过冻土传来阵阵脉动。
他望着跪满大殿的文武百官,俄然想起昨夜送她回绣坊时,她倚着门框说的那句:"王爷可知,有些网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绣坊檐角的铜铃在夜色里叮当作响,翠儿举着灯笼追出来时,正瞥见自家女人将雪蚕卵埋进梅树根下。
翠儿举着刚收到的密信跑来:"女人,王爷他..."
"女人快放手!"小丫环的惊呼卡在喉咙里——那些血丝正顺着乔伊伊的指尖钻入肌肤,在她惨白的手背上绽放朵朵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