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对冤家
贩子与政客毕竟还是分歧的,于政客来讲,百年世家是经历、是人脉、是根底,可对贩子来讲,可对贩子来讲,庞大的家系是一种负累,它会让人变得更加算计、更加计算、更加踌躇,而一踌躇,就要错过良机。
秦渊的话说得恍惚,穆景晨那话更是只起了个头,可白鸾兰九没听明白,段南歌倒是已经想明白了。
见白鸾兰九俄然就拘束了起来,段南歌就停在间隔白鸾兰九五步远的处所,眉梢眼角都是如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心头一跳,穆景晨俄然大惊失容。
秦渊痞笑道:“那恐怕要让小国师绝望了,爷一贯不懂端方,话说前次小国师擅入天宋都城的那笔账,爷还没寻到一个得当的机遇与小国师清理,不如本日就一起算了?”
廖氏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在他手上、只要由廖氏的管事运营办理才气称之为廖氏,才气做出旁人眼中所谓的那些古迹,若换了主、换了管事,它就不再是廖氏,也不再能缔造古迹,这是他的高傲,是他的高傲,是他敢与各国权贵号令的底气。
白鸾兰九仓猝点头:“我没事,倒是五爷和夫人,你们如许……没事吗?”
“放心吧,”秦渊扬了扬嘴角,不屑哂笑,“他们就算想对于爷,也得衡量衡量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也不看看他北凉境内有多少矿山是爷的廖氏帮手开采的!”
秦渊和段南歌二人齐齐回身看向穆景晨,待穆景晨走近以后,段南歌挑眉笑道:“看来小国师这是来聘请我闯一闯戎武关的。”
现在支撑着独孤氏的几近都是与国公爷平辈的人,对他们来讲,要稳定住独孤氏现有家业已经非常辛苦,他们底子就没有经历再去开辟、去尝试,久而久之,他们的保护就成了令独孤氏止步不前的最大停滞,若用四个字来描述现在的独孤氏,那应当就是“外强中干”。
白鸾兰九非常担忧地看着段南歌和秦渊。
“五爷、夫人。”
“要跟出来看看吗?”段南歌皱眉。
听到这话,秦渊笑了笑,道:“在北凉的廖氏,雇佣的全都是北凉人,若真有哪日爷要带着廖氏撤出北凉,爷也不会讲那些北凉人带走,可即便他们留下,也没有人能再将他们凝集成另一个廖氏。”
若没有点儿保命的底气,他又如何敢如许傲慢?也幸亏穆景晨在这里,如果只要冯吉,阿谁大老粗可不会像穆景晨一样顾虑这么多,被他和南歌如许拂了北凉军威和戎武关驻军脸面,冯吉一准要不管不顾地追杀他们,恰是因为穆景晨在,冯吉会去测度穆景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此一来猜想多了,顾虑天然就多了,而顾虑一多起来,再勇武的将帅都勇武不起来。
穆景晨蹙眉斜睨着秦渊,不明白秦渊没头没脑地说了些甚么:“少甚么头发?如何会少……”
白鸾兰九蹙眉,仿佛更加迷惑了:“可他们都曾为廖氏做事,就算学不到廖氏运营的精华,也该知其外相,另立流派以后总不会比廖氏差太多吧?”
“不是吗?”段南歌笑着反问,“我瞧你们两个春秋相仿,同是一国王公贵族,一样藏匿于朝堂却驰驱于阛阓,用着一样的伎俩来保护本身的家国,瞧,你们多像?虽是相隔两地未曾相伴,可你们……心有灵犀啊。”
“明白了,”段南歌一本端庄地点头,“这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嘛,爱之深,恨之切。”
穆景晨顿时就瞪了秦渊一眼:“请五爷慎言。”
“会差很多,”秦渊笃定道,“不过余下的事就不能跟你说了,那是廖氏的奥妙。”
“这么信赖他?”段南歌睨着秦渊,眼神奥妙,“我如何有些看不明白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究竟是敌是友?”
他始终感觉这个标准非常好笑,并且就算眼睛的色彩能表白一小我的血缘是否纯粹,也不能摆布一小我的才气凹凸,可独孤氏的这位大当家偏就一意孤行,是以近十几年来独孤氏的人才流失严峻,那些被独孤氏本家带归去的孩子一定能有多大的出息,但那些打从出世以后就被独孤氏本家丢弃的孩子中,有很多生长为出类拔萃的贩子或者政客。
瞥一眼白鸾兰九,秦渊点头:“不必,穆景晨此人爷体味,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遗憾的是因为独孤氏对血缘的正视,这些人长大成人以后几近都不肯认祖归宗,甘愿姓着母姓行走四方,也毫不归去独孤氏,雪上加霜的是这些被独孤氏丢弃的人才大多已经找露头角,得北凉权贵招揽,他们都有了背景,独孤氏便不敢把他们如何样,更是没有任何能将他们带回独孤氏的体例。
可子嗣浩繁一定就是一件功德,特别是在像独孤氏如许正视血缘的百年家属里,他不晓得独孤氏的先人们都是如何治家经商的,但现在的这位家主是只在乎血缘,而这位家主判定后代血缘是否纯粹的独一根据就是眼睛的色彩,唯有瞳色泛蓝的人才气获得独孤氏大当家的承认,被记入独孤氏的族谱。
这会儿再看戎武关这严肃的关门城墙还真是碍眼!
段南歌紧跟着说道:“并且若不是你北凉往天宋送了那么多女人当细作,我会遇见兰九,然后扣问出更多的事情吗?既然是咎由自取,小国师再与我们议论北凉的脸面,是不是有些好笑?旁人不晓得我伉俪二人的身份也就罢了,小国师明显晓得,如何还能说出如许的话来呢?我二人想要息事宁人,这不就已经是给北凉脸面了吗?小国师还想如何?”
“夫人谈笑了,”穆景晨一脸冷酷道,“私内心,我本就不附和这一次的打算,但没能禁止我也的确是难辞其咎,但那些人已经进了戎武关,夫人若想要人,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北凉的脸面?”
“……谁跟他是朋友!”秦渊当即就瞪起眼来,“并且爷跟他不是一起长大的!”
秦渊被段南歌问得愣住,细心揣摩了一会儿才说道:“非敌非友、亦敌亦友。”
是以各种,便是北凉境内的很多大宗买卖、乃至是北凉与别国之间的互市都不是独孤氏在做,有的是廖氏在做,有的则是北凉的其他商户在做,独孤氏只守着他们本来的家业,寸步难行。
可惜了穆景晨的身边净是些没脑筋的,凡是有一人与他相互支撑,北凉也不至于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当年若依着穆景晨的设法顺势生长起来,北凉会比天宋强出很多,那里还用得着到处顾虑着天宋、防备着天宋。
穆景晨转头就飞奔回戎武关,脚步落地,明显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该死的!冯吉这莽夫!
秦渊低低笑开,暗想段南歌的目光实在不错。
“脸面?”秦渊嗤笑一声,“北凉另有脸面?爷如何没传闻过?”
“吓着了?”段南歌柔声细语地问道,“明显说好让汲取带你,但汲取这会儿不在,又是让你一小我骑马。”
段南歌甚少与女人家一起,秦渊掐指一算便算出段南歌至今为止只跟三个女人靠近过,一个是唐莹,一个是秋心,这最后一个就是白鸾兰九,而这个女人虽出身分歧,却都是纯真坦直之人。
穆景晨抿嘴。
要他们北凉主动放人的确是有损北凉国威、颜面,但他们本就有错在先,如何还能扳回一城?冯吉那厮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该让阿谁莽撞武夫来对付这对伉俪!
白鸾兰九还是不解:“就算北凉的矿山都是五爷的廖氏在帮手开采,北凉会怕吗?就算五爷你……咳,就算五爷你不在,廖氏也仍旧会在,那些帮忙北凉开采矿山的人仍旧会帮他们开采,甚么都不会迟误不是吗?”
为甚么还要他来对付这对难缠的伉俪?并且秦渊这厮巧舌如簧也就罢了,如何娶了个老婆也是舌灿莲花?偏这伉俪二人又都是放肆放肆的性子,现在占了理更是咄咄逼人,这让他如何抵挡?
“独孤氏?”秦渊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哂笑起来,“现在他独孤氏能赛过廖氏的,多数也就是人丁畅旺、子嗣浩繁了。”
见段南歌和秦渊相携走来,白鸾兰九从速上马。
不到两刻钟,穆景晨就再度走出戎武关的关门,仍旧是单身一人。
听到这话,白鸾兰九有些不解:“北凉另有一个独孤氏,矿山那么首要的资本,如何会让来自天宋的廖氏帮手开采?”
他们伉俪俩如何就敢在北凉的戎武关门前杀了北凉兵?方才都将近吓死她了!
秦渊在最关头的时候卖起了关子,惹得白鸾兰九瞪眼:“……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是很想晓得!”
“……你就气爷!”
“等等!”眼神一闪,秦渊俄然沉了神采,“你该不会只是出来迟延时候的吧?爷可奉告你,那些人如果少了一根头发,爷都跟你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