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人生的最高理想
“绕多远？”段南歌又问道，“多走半日路程？”
方才吃早餐的时候，她不晓得为何俄然担忧起兰九的阿爹和阿娘。
可这毕竟也只是她俄然升起的莫名担忧，究竟如何得去古野一趟才气明白，若北凉当真无耻至此，那她去戎武关这一趟也得趁便将兰九的族人带回，不然恐怕还要再跑一趟。这事儿他们若置之不睬也就罢了，可既然都揽了下来，又哪有只做一半的事理？
望着不肯停下脚步和呼喊的白鸾兰九，段南歌轻声问秦渊道：“他们被抓去了北凉？”
“你把稳！”松开白鸾兰九的手，段南歌也翻身上马，跟在白鸾兰九身后。
秦渊握住段南歌的手，只感觉那手比先前还要冰冷：“廖三入关后自会与戎武关内的廖氏交代一声，这三日，爷先去四周找找，看这些部族的男人有没有从北凉手中逃脱的。”
笑着搂住段南歌，秦渊问道：“若穆景晨当真在戎武关，他但是晓得你与爷的另一个身份的，就不怕他去跟父皇和国公爷告状，说你与爷不循分？”
见到白鸾兰九抿着嘴一脸倔强的模样，段南歌扬了扬嘴角，眉梢眼角都是如有似无的浅淡笑意：“遭遇变故，女人生长得毕竟还是比男人快一些，叱灵旸若能变得像你如许油滑，他的族人们也能少受些罪。”
吃过早餐，段南歌问白鸾兰九道：“从这里往北凉的戎武关去，会路过古野吗？”
段南歌没有上前，只定定地站在那边，轻声对秦渊说道：“等廖三他们返来，我先带兰九去戎武关要人，若要不到，怕就得策动戎武关内的廖氏先帮手把人给抢出来。”
人家全族蒙难，正哀思欲绝，他秦渊在这儿笑得这么高兴畅快这合适吗？兰九听了估计得想要打死他！
偏头在段南歌的头顶落下一个轻吻，秦渊柔声道：“放心睡吧，爷守着。”
段南歌把下巴一挑，道：“敢做不敢认，连个女人都不如。”
“是吗？”扶白鸾兰九上马，段南歌紧跟着跃身上马，对白鸾兰九的说法不置可否，只叮嘱一句道，“待会儿记得指路，我可不认得古野。”
闻言，白鸾兰九声音清冷道：“正因为他不懂油滑、不知畏缩、不肯屈就，他才是叱灵部受人恋慕的少主，他的族人敬他、信他也恰是因为他那顶天登时的傲气。”
段南歌笑道：“那你这要求可真够低的。”
夫人骑马的速率实在是太快了，也不晓得五爷如何就能放心让夫人一小我骑马，还带着一个她。
瞥了眼白鸾兰九，秦渊也感觉本身笑得太不应时宜，赶快止住笑，可声音憋住了，眼中的笑意却很难散去。
话音落，秦渊抿嘴，半晌后才垂下眼，惭愧道：“抱愧，不管爷有多怜悯他们的遭受，爷都不能等闲让廖氏去冒险。”
疯跑的白鸾兰九终究耗尽了力量，跌坐在地上，明显晓得她的族人必然是凶多吉少，却仿佛落空了统统感情普通，脑内一片空缺，眼神浮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段南歌没有跟着白鸾兰九乱跑，因为没有去查探的需求，遗落在草地上那些沾着血的兵器足以向段南歌申明曾在这里产生的统统。
话音未落，段南歌就已经扬鞭催马，绝尘而去。
“真的能够吗？”一听这话白鸾兰九就是一脸镇静，可这镇静没保持多久就转成暗淡，“很感激夫人如许为我着想，但我与夫人萍水相逢，了解不过三两日，夫人肯出面帮手讨回族中孩童，我已非常感激，不敢再让夫人操心。”
在叱灵部中，旸固然年青，可声望却已经超越了他的阿爹。
段南歌挑眉，猜疑地问秦渊道：“你的最高要求是甚么？”
秦渊给逗得哈哈大笑，幸而段南歌反应快立即捂住了秦渊的嘴，不然让白鸾兰九闻声可还得了？
天将亮时，廖氏的男人们就四周驰驱筹办早餐，既筹办了他们本身的，也筹办了段南歌和白鸾兰九的，等段南歌和白鸾兰九醒来，两人的四周再无别人，面前的火堆却烧得正旺，火堆旁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嘴角一样，秦渊痞痞一笑：“娶你为妻。”
“以防万一？”白鸾兰九还是想不明白，“甚么万一？”
疾行半日，段南歌就循着白鸾兰九的指引达到古野，只是当两人到达白鸾部住地时，入目没有半小我影。
白鸾兰九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发觉，睡得苦涩，而段南歌在秦渊靠近时就机灵地展开眼睛，见来人是秦渊，这才放松下来，嘴角微扬。
“看起来是，”秦渊眯起眼睛望着北凉的方向，“按日子算多数还在戎武关内。”
秦渊抬眼看着段南歌，眨眨眼，突地就笑了：“说的也对，闯他一个戎武关，那里用得上廖氏？只你跟爷就能闹得他天翻地覆。”
一向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渊，直到秦渊在火堆旁坐下，段南歌才挪腾畴昔，软软地靠在秦渊身上。
“就因为你不是用心的，才更短长，”秦渊将段南歌的手送到嘴边吧唧就亲了一口，而后痞笑道，“你不管做甚么、说甚么，爷瞧着都高兴。”
人对本族同胞有多珍惜，对外族异类就有多残暴，北凉想要送细作进天宋，却不肯本族女子受辱涉险，因而就勒迫关外的外族人，那么若北凉不想见本族兵士命丧疆场，是不是也要用外族人冲锋陷阵？摆布北凉的手上已经握有能够随便操控这些外族人的筹马，他们如何能不将这些外族人完整地操纵？
秦渊就在身边，她不必再有任何担忧。
拿开段南歌的手，秦渊柔声笑道：“就你最会逗爷高兴。”
白鸾兰九愣了愣，旋即说道：“直走的话是不会路过，得稍稍绕一些远路。”
段南歌却不筹算再给白鸾兰九解释，只号召白鸾兰九畴昔吃早餐。
白鸾兰九会点儿拳脚工夫，但她那点儿工夫跟秦渊和段南歌一比就跟花拳绣腿没有辨别，是以夜深人静趁白鸾兰九熟睡之际，秦渊就从夜色中徐行走来，坐在了段南歌燃起的火堆旁，添柴加火。
见段南歌不答，白鸾兰九就只当这是秦渊和段南歌之间的奥妙打算，因而识相地不去多问。
白鸾兰九眨眨眼，转头看向一样睡眼昏黄明显也是方才睡醒的段南歌，猜疑地问道：“五爷既然跟着，为甚么要躲在暗处？”
闻言，段南歌轻笑一声，道：“那算不很多，我们先绕去古野，看看你的阿爹、阿娘。”
白鸾部的住地里一片狼籍，白鸾兰九疾奔出来，每路过一座帐子就要撩开帘子出来看上一眼，可那些帐子里就只要破裂、狼藉的陶土器皿，别说是人，连族人常日里积累的金银铁器都不见踪迹，牛羊马匹也都不知所踪，另有几座帐子倾倒在地，被压在木桩之下已经没有气味的都是白鸾兰九最熟谙的面孔。
那叱灵旸如果能好好跟仇将军商谈，仇将军一定会对叱灵部置之不睬，可惜他三番两次都是硬抢，仇将军不恼才奇特。
撇撇嘴，段南歌满脸不屑地哂笑一声，道：“做下了如许卑鄙的事情，他敢让你爹和我爹晓得吗？他若真去告状，我还敬他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
“我晓得，”段南歌的答复毫不踌躇，转头看着秦渊，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如有似无的浅淡笑意，“我也只是想借五爷的廖氏帮手行个便利罢了，闯那戎武关，只我跟五爷不就够了吗？”
“那倒是用不上，”白鸾兰九点头，“以夫人的马速，一个时候足以。”
段南歌白了秦渊一眼，故作高姿势地说道：“我可没想要逗你高兴。”
秦渊道：“爷对人生的最高要求都已经达到了，要求再多怕是要遭天谴了。”
廖氏里除了他的亲信，其他人中有八成都只是浅显商贾，他能够操纵他们的人脉，操纵他们的才气，可赶上如许的事情，他却没有资格也没有态度让他们豁出性命来满足他的小我欲望。
“是！”廖三立即带人向北凉驰驱。
秦渊挑眉，眉眼带笑地问道：“那若他不去告状呢？就不是男人了？”
“嗯。”段南歌的声音软糯，脑袋在秦渊的身上蹭到一个舒畅的位置就放心睡去。
关外这些部族固然人丁希少，但女子貌美、男人英勇，北凉既然抓了各部族的孩童来威胁他们将女子卖进天宋成为细作，那为甚么不勒迫那些勇猛善战的男人屈就，将他们圈养成兵？
段南歌环顾四周，含笑道：“以防万一。”
这话说完，秦渊就偏头对廖三说道：“你们潜进戎武关，去查一查白鸾部的孩子和男人都被关在那边，爷与夫人在这里等你们三日。”
徐行走到段南歌身边，秦渊瞄了眼段南歌脚边的断刀，冷声说道：“北凉和独孤氏到底还是做了这天下最卑鄙无耻的人。”
“阿爹！阿娘！”不等身后的段南歌先上马，白鸾兰九就仓猝从马背上滑了下去，落地时脚步一个踉跄就差点儿跌倒，幸而马背上的段南歌眼疾手快地扯了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