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驭物射箭吹笛子
六人固然没有骑马，走得却不慢，快到傍晚时，已经行了半程。邪月临世，田野恶鬼丛生，祝修齐也不敢托大，就带着一行人在一个名叫柳店的小镇上投宿。
乐曲声一响起，步安便感遭到了非常，四周的氛围里仿佛有蒲公英的绒花飞舞着，藐小的绒毛被春日的阳光照得晶莹透亮，官道旁的花草，树上枝头的嫩叶也跟着笛声悄悄摆动。
楼心悦脸上挂着笑，声音仍旧悄悄的，“写字大师都会，没甚么看头。”
宋青说：“步安你还没见过呢，修齐师兄能在百米外射穿大腿粗的杨木，心悦师姐写的字比道家的符文还管用，菲儿师姐能以灵力隔空取物。”
这天春光明丽，路旁草长莺飞，官道上却车马寥寥，路过的几个小镇子也都显得有些冷落。
“这就算了得吗？”方菲儿仿佛来了兴趣，笑道：“步师弟再看这个！”说着一扬手，身边碗口粗的水杉树俄然一震，抖落漫天树叶，那树叶并不直接落下，而是跟着方菲儿的手势在空中扭转飞舞了几圈，才呼的一声四下飞散。
祝修齐、楼心悦和方菲儿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笑眯眯地听着曲子，素素却追着蒲公英跑，像一只被活物勾起了兴趣的小猫，天真又烂漫。
方菲儿朝着楼心悦道：“师姐！我们都给步师弟献过丑，就剩你了。”
步安怕别人看出她猫妖的身份，从速干咳了几声，素素这才认识到不对，红着脸停了下来。
步安见到刚才的异象，对这圆头圆脑的家伙，有些刮目相看。正要夸上几句，却见素素仍旧颠来跑去，追着一朵飞舞的小黄花，神情当真又投入。
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管竹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他吹笛的模样，像个悠哉悠哉的牧童，只是身上的打扮是墨客模样。
世人大笑，宋青却撅着嘴道：“吹笛子如何了？笛子吹得好也是本领！”他见大师没甚么反应，负气道：“恰好前次借着步安吟诗聚灵时，我攒了一些灵力，就给大师吹一曲罢！”
步安看得张口结舌。
从天姥山到越州城，骑马只需求小半天，但是步安和宋青都没有马，乃至连头驴子都买不起。因而祝修齐、楼心悦和方菲儿三人也就陪着他们步行。一行六人在儒岱镇上买了些干粮就上了路。
步安被他们几个的技术勾得心头发痒，下午赶路时就拉着宋青问东问西。
关于素素的来源，步安照着和宋青说过的那样，又反复了一遍。素素这个名字过分阴柔，步安说的含混，大师就理所当然觉得这孺子是叫“苏苏”。
祝修齐把长弓重新背了归去，浅笑道：“跟师尊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他看上去一脸诚心，明显是对屠瑶崇拜到了顶点。步安想起屠瑶稍一哈腰就能把一池湖水都倾倒过来，也感觉他这话没有半点子虚。
两人站在班驳的木门前，素素不舍道：“真是可惜呢，好好的屋子，从明天起就要空关着了。”她在这间屋里才住了一晚，却因为在这里头一次感受头上有瓦的人间糊口，对这间小屋有着不一样的豪情。
宋青神奥秘秘地答道：“我习的却更高深。”
他晓得那朵小黄花是被方菲儿节制着的，从速避开素素不幸巴巴的眼神，点头感慨道：“方师姐真是了得。”
步安朝着他长弓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十米外的杂树林中，缓缓倒下一棵树来，他看得心驰神驰，喃喃道：“祝师兄好本领……”
素素嘻嘻一笑道：“带劲！”仿佛转念就已经把方才的离愁别绪忘得一干二净。
次日凌晨天刚亮，步安就和素素一起，把小破屋简朴打扫了一遍，郑而重之地合拢了房门。
一曲吹罢，宋青从唇边拿下竹笛，很有些自大地说道：“如果在夜里，我这笛子一吹，四周的恶鬼全都要吓跑。”
“步师弟！”祝修齐朗声喊道，“师兄也来为你演出一手！”说着便萧洒至极地从背上抽太长弓，身姿转过半圈，单膝半跪，挽弓如同满月，然后“砰”的一声松开弓弦。
那黄花忽上忽下，好几次都差一点被素素抓住，可常常都在她堪堪碰到时，腾的一下又飞远。
方菲儿和宋青都大喊绝望，祝修齐却劝道：“此次去越州城捉鬼，总能看到心悦的绝技，不需急在一时。”
她们俩身上除了各自多了个背囊，别的装束和在书院时没有两样，祝修齐却背了一张显眼的长弓，只是没有随身照顾箭囊。
“嗨！”方菲儿俄然笑着插嘴道：“他就是个吹笛子的！”
“追啊……如何不追了？”方菲儿笑着问道。
这下翻开了话题，步安才晓得，楼心悦来自越州书法世家，善于书艺；方菲儿是武官之女，专修术艺。
素素光点头不说话，眼睛看着步安，像是恐怕他要骂本身。步放心想我平时又不凶你，你现在一副童养媳模样，不晓得的还觉得我如何虐待你呢。
步安却没她那么多愁善感，转过身遥看越州城的方向，很有些豪气地说道：“从今今后，就要跟着公子我踏进这十丈尘凡了，如何样？想想就带劲吧？”
中午坐在路边歇息时，步安问起祝师兄为甚么只背着弓，却不带着箭囊。宋青抢道：“修齐师兄习的是射艺，以灵力为箭。”
两人都身无长物，空动手就去找宋青汇合，遵循商定解缆去越州城捉鬼。
宋青笑着走了过来，道：“那当然！师兄师姐都是明德境地的先生了！”
步安不住点头，又问：“那你又善于甚么？”
芳菲儿明显很喜好这个模样姣美、出身不幸的小孺子，一起上对着素素问长问短，把她问得难于抵挡；楼心悦却悄悄地塞了些吃的给素素，还把方菲儿拉到一边，轻声提示道：“这孩子看来是不想说那些悲伤事，师妹就别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