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狼心狗肺

“我偏疼？”老太太蓦地眼眶一热，泪水盈满眼眶，指着夏哲翰痛斥道：“我奉告你，我偏疼的反而是你！你摸着你的知己想一想，你对得起刘氏吗？没有刘氏，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你还能去落第，还能去殿试，还能做大官吗？这是我们家欠刘氏的！刘氏死了，就必须把她的那份赔偿给月儿！”

刘氏在夏府，很多时候是不能提及的存在。

“这如何行？”夏哲翰不满道，“母亲您也太偏疼了？”

夏哲翰提起刘氏，除了大哥色衰、不懂风情，另有刘氏曾见证了他最为费事落迫的时候，别人生最狼狈的时候全让刘氏见着了，让他一个心高气傲的大男人如何不感到热诚？

而老太太提起刘氏，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难过的日子，刘氏早逝，除了被丈夫抛弃的芥蒂，更多的是因长年劳作累垮了。

“我也不要你的全数，就一分为二，给月儿一半，其他的就留着你说的那些支出。”

老太太垂下两行老泪，抓着夏哲翰的手痛心疾首道：“儿子，我们做人不能太狼心狗肺了！当年你爹病逝后，我受不住打击又病了，你又还年幼，我们孤儿孀妇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你爹病的几年，掏空了家底，办完后事，家里穷得连用饭的钱都没有了。若不是你爹生前于刘氏的爹有几分恩典，重交谊的亲家会把鲜花似的闺女嫁到我们家做童养媳吗？你老婆到我们家时，才十四岁，就跟月儿现在这般大，正恰是芳华最好的时候，她又长得斑斓标致，多少富朱紫家想求娶她做正室不成，却因为恩典嫁到我们家刻苦受累。”

夏哲翰被老太太弄得头大，恨恨不已地瞪着夏静月：死丫头一进门就弄得家宅不宁，丧门星就是丧门星！

“你要读书，要笔墨纸砚，要考童生，要考秀才，要考举人，还要上京殿试，这些钱那里来的？是刘氏起早贪黑，天六合在地里劳作得来的！她本身一文钱舍不得花，衣服破得跟叫花子似的，却一个子一个子地省下来，才有你现在的风景。可你呢？金榜提名日，就另娶平妻，嫌弃嫡妻，将她丢在乡间不管不问。儿啊，娘到底造了甚么孽，才会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恰好他又有孝敬的名声，还得顾及朝中的局势，不得不低下头说：“母亲您也太难堪儿子了，这一时之间，儿子如何能定个准数。且不说儿子要预备母亲的吃用，家里的支出，就说三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的，如何也得一分为几，不厚薄了谁。世博还是我独子，负担传宗接代的重担，必须得分大头，这么一算下来，实在给静月的也没有多少了……”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身材不好，刘氏听闻吃鱼对身材好，大夏季的跑到河里给你弄鱼汤喝，本身却差点病倒了；你还记得吗？那一年故乡闹荒灾，也恰是你岳父毕命的那一年，我们家粮食见底了，刘氏省着把最后的几把米给我们熬米汤，但是她呢，偷偷一人躲在厨房里吃那又苦又涩、连猪都不吃的野菜充饥，还骗我们说早吃过了。另有那年，你贪玩淋了雨，发了三天的高烧，是刘氏细心地顾问你，还给你端屎端尿抹身材，成果你病好了，她却倒下了……”

第22章 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