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下不为例
燕伯侨道：“现在寿春和九江不是没有合适人选了吗？我保举万涛为寿春行走、赵裳为九江行走！这回下山，我就看他二人扎眼，觉着是办事的好质料，刚才凌甫压佩服我提携后辈之道，此言不虚！”
燕伯侨道：“没错，第一件事，保举赵裳和万涛行走九江、寿春，第二件事，罚王囊充当执时外堂。大推行，一言既出，几匹马都拉不返来的，你可不能忏悔！”
子鱼问：“伯侨兄说的两件事是？”
季咸问：“连叔有何高见？”
燕伯侨道：“多谢诸位大推行，既然两件事都承诺了，那我同意执役外堂的设立，趁便也将第二件事奉告诸位，便是给王囊加两年罚役之期，也充当执役外堂。”
这一下子，轮到肩吾感喟了，苦笑道：“我也没有识人之明啊，让诸位见笑了。”
连叔道：“这些年，各地学舍呈报之事不成谓未几，相互间的龃龉实在也不见少，今楚国五学舍之争，不过是潜流暗涌之上的一次发作罢了，天放学舍百余，学宫推行只要十余，且大多另有职司在身，那里能管得过来？长此以往，必然另有不忍之事。我觉得，当立一堂，措置各地学舍纷争、监察各地行走犯警，至于人手，便可调宋目、黄钺之辈入堂，乃至景泰、庆书之辈也可充当其间，给他们加一加肩上之责，于历事中受罚，于奖惩中正心，以他山之石攻自家之玉，不时候刻铭记经验。不知诸位觉得如何？”
燕伯侨立即将其环境简述一番，天然是夸得天花乱坠，有些事迹，比如将申斗克打杀一事，则由罗凌甫弥补，罗凌甫一样大为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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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吾问：“万涛又是甚么人？”
三位大推行都同意，季咸就算反对也没甚么用了，当然他也不会明着反对，而是道：“前番，有太一堂执事娄孙白误伤雒都剑客姬子参，至今还在第四峰囚禁，我觉得囚禁并非良策，入执役外堂受役，方为上选。”
由犯了错的罪人，去监察天下行走，提及来当真有些匪夷所思，乃至异想天开，也不知是奖是罚？
肩吾衡量利弊，终究还是承诺了，向来没见过如燕伯侨这般耍恶棍似的要地盘，还声明是给他本身养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毕竟是十八推行中执掌科罚的重量级人物，实在不好回绝，只得道：“下不为例。你说的两件事，都承诺你了。”
话音未落，众皆反对，子鱼道：“宋目之错，远在黄钺之上，如何只罚三年？不当。”
凡是勇于提交大推行议事的，就不成能空穴来风，根基上十拿九稳了。
可如此荒诞的发起，肩吾和子鱼竟然同时点头了。
燕伯侨倔强道：“若不依我两件事，诸位大可将我换了，谁愿管谁管，这第一峰我是不管了！”
燕伯侨道：“季子，我就是看上他们了。我掌第一峰多年，从未插手各地行走的任免，本日请诸位给我一个薄面。说实话，我就是相中这两个后辈了，将来想让他们给我养老，你们看着办！”
肩吾收罗连叔的定见，连叔却对两个行走之位不甚体贴，将皮球推回给肩吾。
季咸道：“万涛、赵裳二人，修为、功绩皆不显眼，恐怕还是要选个服众的才好。”
季咸叹了口气，不再吭声。
连叔、季咸一样反对，肩吾的发起只是摸索，见大师态度果断，立即让步：“那就全都五年。”
高珮自是不敢坦白，也没需求坦白，有他为证，黄钺一样不敢坦白，和宋目一样，干清干净认了再说，持续坦白下去，谁晓得还会冒出甚么证人、搞出甚么证据来？到时候反而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肩吾道：“连叔此议令人茅塞顿开，大抵上我是同意的，但需掌控好关窍，不能让人觉得他们是因功而入堂，不然便是奖惩不了然。我觉得，可将此堂设于第一峰，在燕推行名下，本来的执役堂一分为二，可名执役内堂、执役外堂，皆为执役，只不过内堂被罚之人，做的是后山苦役，外堂被罚之人，做的是驰驱天下、监察犯警的苦役，同为苦役，并无辨别。如此，则名正言顺。”
沉默当中，连叔忽道：“如宋目、黄钺之辈，德行有亏，不罚不敷以警其心、纠其行、正其言，但其不过一时贪念，数十年为学宫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其功不成扼杀。宋目修为高深，斗法勇悍，努力于诛除邪魔外道，实为学宫利刃；黄钺学问博识，传道授业数十年，深为学子佩服，且建功九转，功绩不小。他二人若就此低沉，实乃学宫一大丧失，别人见了，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议定以后，肩吾向燕伯侨道：“有劳伯侨了，你第一峰此后要费很多心。”
肩吾不由捂脸：“那就如此吧，下不为例！”
肩吾不悦：“此乃大推行议事定论，伯侨兄就不要推让了。”
肩吾道：“等等，如何又来一件？不是说好了两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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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钺和高珮还能如何说？
子鱼瞟了眼罗凌甫，罗凌甫悄悄点头，子鱼当即道：“既如此，我同意万涛为为寿春行走，赵裳为九江行走。”
执役外堂的设立，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如果燕伯侨果断反对，哪怕将他撤换，也老是有瑕疵了，必为天下人病诟。
子鱼点头道：“此计甚妙，但我也有一言，事前需声明，执役外堂可监察犯警，却无裁定之权，只可将监察成果备述周到，谁对谁错，还是由大推行议事决定。”
肩吾沉吟道：“那入执役外堂罚役者，为黄钺、宋目、娄孙白……”
又看了看姜婴，道：“以及景泰、庆书，总计六人，此中，黄钺罚役五年，余者三年……”
看了看连叔，续道：“和连铮……”
燕伯侨俄然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了多时，大声道：“我反对！除非允我两件事，不然这执役外堂，诸位大推行尽可放在别处，器符阁也好、丹师殿也罢，或者第四峰辰子那边，哪怕灯楼也行，总之莫来我第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