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提亲（一）
如此礼遇？
程望医术精美，不但善于外科医术，风雅脉等科一样善于。军中的武将们抱病，都是打发人来请程望前去看诊。
川柏：“…”
川柏口中的国公爷，恰是平国公贺凛。
事有变态必为妖！
亲兵恭敬退下。
这一封信，写得格外长，足足写了六页才搁笔。
程望不敢怠慢，立即前去中虎帐帐。
来由也是现成的。
程望沉默半晌，才拆了信。
……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娘舅，对她视如己出，心疼备至。现在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和顺，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相互熟谙，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必然会点头应允…”
“今后锦容嫁为裴家妇，我会为阿璋请封世子，锦容就是世子夫人。衣食无忧，安享繁华。阿璋敢待她有半分不好，不必你说，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川柏端着一碗热粥进了营帐，笑着说道：“热粥已经熬好了，公子趁热吃吧！”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程望站定后，恭敬地拱手施礼：“下官程望，见过国公爷。”
程望：“……”
永安侯位高权重，不容人回绝的口气在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言语中已将程锦容视为裴家妇。
有了程锦容的来信，再看这封信，程望忽地满心不快。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细心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启事。
程锦容前一日来信，永安侯隔日就来了信。
军中五品以上的武将，齐聚在此商讨战事要务，半点都不拥堵。
粥已经微凉。
锦容不想嫁裴璋，那就不嫁。
此时，宽广的营帐里，只要平国公和寥寥几个侍卫，颇显空旷。
不出所料，永安侯这封信公然是来提亲的。
程望内心莫名防备起来，浅笑着道了谢，进了营帐。
……
到底是为了哪般？
“趁夜将信送出去。”程望将两封信给了川柏，川柏点头应下。
“公子筹算如何办？”川柏谨慎翼翼地问道。
平国公贺凛，正坐在桌前。
昔日小蜜斯来信，提起裴璋来，也是一口一个表哥。
程望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神恍忽地说道：“锦容说不想嫁人。还说，裴家写信来提亲，我毫不能应。”
这也不是针对他。就是大将军贺凇进主将营帐前，也得满身搜索。这是军中常例。
主将营帐，自不是程望的住处能比。既宽且阔，前后隔开。睡榻之处如何，外人不知。入目所见的，便足以包容百人。
怪不得锦容不肯嫁。
平国公所住的营帐，位于中军将士营帐的中间，前后摆布被重重围住。几百名亲兵分三班，日夜轮守，防备森严。浅显军汉，底子不敢靠近。军中一众武将，没有平国公传召，也不能随便踏进营帐半步。
“川柏，取纸笔来。”程望叮咛道：“我要写信。”
程望略一思忖，先写了一封信给兄长程方，请兄长多多照拂程锦容。然后，又写了复书给女儿。
本日一大早就打发人来召他前去，莫非是平国公生了甚么恶疾？
程望内心愈发迷惑，伸谢后起家，目光敏捷掠过平国公的面孔。
程望应召前来，按着常例，要满身搜索一遍，不得带任何利器冰刃。
家世家世不想当，不敢攀附。
平国公年近四旬，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面孔漂亮，一双黑目锋利逼人。即便不言不动，也如锋利的宝刀普通，寒意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隔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安侯的亲笔手札就被送入程望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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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城的小蜜斯来信，公子都是满心欢乐，少说也得将信几次看个十数次。这回是如何了？为何一脸非常？
他只是戋戋六品医官罢了，本日如何俄然遭到此等礼遇虐待？
如何俄然间就不肯嫁了？
奇特的是，本日竟未搜索。前来相迎的亲兵，明显得了叮咛，对程望格外客气有礼：“国公爷有令，不得对程军医无礼。请程军医进营帐！”
平国公竟起家过来相扶，言语间非常客气：“程军医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平国公道值盛年，身材结实，坐镇中军，极少亲身领兵上阵，常日也很少抱病。
川柏应了一声，取来纸笔。
借住裴家如何了？莫非就要将锦容嫁去裴家不成？口口声声说视锦容如己出，又何尝不是挟恩图报？
平国公面色红润，精气神俱佳，说话中气实足。不必诊脉，也看得出他身材绝无题目。本日平国公召他前来，到底是为甚么？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内心老是委曲的。
前来送信的，是永安侯府的亲兵。送信的亲兵日夜兼程赶路，一脸疲累，强打起精力奉上手札：“这是侯爷的亲笔手札，请程姑爷过目。”
程望恍若未闻，眉头紧皱，目光定定地落在手里的信纸上。
锦容想做女太医，去太病院测验便是。
川柏自少时起服侍程望，主仆相伴二十年，情义深厚。暗里里说话，也没那么多端方。很天然地张口问道：“公子这是如何了？小蜜斯在信里说甚么了？”
程望将内心的迷惑按捺下去，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一起驰驱辛苦，先去帐中歇一歇。待我看信后写好复书，再命人去叫你。”
川柏也被震住了，脱口而出道：“小蜜斯和裴家表公子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许吗？如何俄然又不肯嫁了？”
程望刚写完复书，川柏就神采有异地来了：“公子，国公爷打发人来相请。”
一炷香后。
程望没如何踌躇，很快提笔复书。信中先是对舅兄多年来的照拂表达了谢意，然后，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提亲之事。
程望定放心神，缓缓道：“我不知锦容为何俄然有此动机。不过，她既是不肯，我这个当爹的，自要依着她的情意。”
这门婚事，虽未挑明，相互却心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