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戏（二）
程锦容黑眸中闪过一丝水光，转头看向贺祈：“这是我一小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为何要挺身而出！”
她以袖遮脸，再次哭了起来。
大皇子自不会放过这等好机遇，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父皇，今晚之事，确切有些蹊跷。寿宁和程医官各执一词，不如，让思兰表弟说个清楚，到底是如何回事。”
……
寿宁公主震惊不已：“表哥……”
程锦容表情彭湃荡漾。
能言善辩的元思兰，竟也无言以对。
以他对寿宁公主的体味，今晚之事，十有八九是元思兰为了哄寿宁公主欢畅做下的。没曾想，捏到的不是软柿子，而是带刺的铁蒺藜！
寿宁公主也不是笨伯。今晚之事，已经不能善了，总得有个交代。现在，将统统事都推到元思兰身上，以一时“为~~色所迷”为来由，总比她这个公主以此毒计谗谄一个女医官好多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贺祈，再昂首看着薄弱清秀的小小少年，心中涌起近乎酸涩的和顺和打动。
殿内的氛围再次奇特起来。
贺祈的一番话，再次令世人哑然。
宣和帝目中喜色不减反增。
如此真情透露，如何能够是演戏？
现在闹成如许，宣和帝责不惩罚，仿佛都不那么合适。
幼年的六皇子听得热血彭湃，忍不住张口拥戴：“贺校尉说得对！表哥做错了事，最对不起的是程医官。可表哥只向姐姐报歉，对程医官只字不提。这可不是男人汉大丈夫所为！”
四皇子立即张口拥戴：“大哥言之有理。还是请表哥说个明白。总不至于要闹到去让宫女来对证的境地。一旦传出去，天家面子何存！”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内心不痛快，打我一巴掌解解气。”
世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元思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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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兰迅疾看向寿宁公主，一脸心虚惭愧：“表妹，我在草原时，过了两年浪荡糊口。现在和你情义相许，本不该起招惹别的女子的心机。是我一时热血上头，犯了不该犯的错。”
寿宁公主内心一紧，正欲咬牙硬撑到底。
贺祈眼圈更红了。
没想到，元思兰抢先一步张了口，一脸愧色地告罪：“今晚的事，都是思兰一时色~~迷心窍。阿谁宫女，被我派去引程医官出来。我本想和程医官靠近一番，没想到，会闹到这等境地。”
“表哥！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我！”
……
的确是不知里外！可爱可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悲伤处。眼看着心上人遭人谗谄受人热诚，他如何能忍得下。
“更何况，锦容还是大楚第一名女医官，是提点大人的爱徒，将会担当提点大人衣钵，在宫中行走当值。太子殿下差点就毁了她的出息。”
大皇子有些难堪，二皇子面色愈发阴沉。
“我更没想到，今晚会被你看个正着。一时心虚之下，没敢直言，令你对程医官生出曲解。”
“就这般轻飘飘的一带而过，请恕末将不能心折！”
元思兰身份特别，是鞑靼太子，又是寿宁公主的未婚夫婿，现在更是二皇子的一大助力。也成了大皇子的眼中钉。
此情此景，铭记心中，长生不忘。
寿宁公主心头亦是肝火汹汹。她以袖遮面，抽泣声断断续续，显出了几分演技无觉得继的难堪。
……
“殿下此言差矣！”
谁也没推测，贺祈会俄然出声打断大皇子：“今晚若末将不在，或是末将心中胆怯不敢出言。锦容名节被毁，到时候要如何自处？一个少女的明净名声，又是多么首要？”
程锦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一向未曾出言的郑皇贵妃，也柔声说道：“是啊！提及来，也不是甚么大事。可别闹得人尽皆知，失了面子。”
今晚六皇子的表示，大出世人料想。
元思兰：“……”
六皇子直直地看着元思兰，朗声道：“表哥，你应当向程医官报歉！”
寿宁公主咬咬牙，猛地挥手，给了元思兰清脆的一巴掌。
一边说着，一边将脸靠近。
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真是让人表情畅快。
大皇子对元思兰一向非常顾忌，巴不得踩上一脚，咳嗽一声突破沉默：“父皇，思兰表弟将事情都说清楚了。提及来，也不是甚么大事……”
少年郎对女色感兴趣，实在算不得甚么大事。皇子们到了十三岁以后，身边就有了仙颜宫女服侍。
“是我对不起阿乔表妹。也扰了娘舅的兴趣。请娘舅惩罚思兰！”
贺祈甚么都未说，统统的情意，却在泛着水光的目光中透露无遗。
“啪”地一声脆响，元思兰的左脸上多了光鲜的五指印！
前一刻坚固不平的程锦容，这一刻泪盈于睫声音哽咽：“贺祈！你真是个傻瓜！”
现在要如何结束？
二皇子本来心中气恼元思兰所为，此时却被六皇子气得咬牙切齿。不管如何，元思兰都是寿宁公主的未婚夫婿，六皇子不帮手摆脱也就罢了，竟也跟着踩上重重的一脚。
半晌前和寿宁公主争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贺祈，俄然微红了眼圈，声音里尽是自责惭愧：“锦容，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庇护你。”
二皇子一颗心倏忽沉了下来。
“在殿下眼中，这不是甚么大事！可在末将内心，于锦容而言，这是天大的事！”
谁也不会思疑，他们两人是在做戏。
程锦容是明净的，寿宁公主是“无辜”的，统统都归咎为元思兰的“为~~色所迷”。
呵！如果因程锦容之故，元思兰和寿宁公主丢人出丑，裴皇后会向着谁？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被逼到极处，寿宁公主也迸收回了比常日高深数倍的演技。此时双眸含泪，既悲伤委曲又尴尬。
元思兰是鞑靼太子，在草原里也没少沾惹过女色。到了都城以后，为了搏得寿宁公主芳心，一向洁身自好。这一忍就是半年之久。见了幼年仙颜的女医官，动了心机，也不是说不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