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姑嫂
永安侯夫人皱了皱眉。
二皇子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外甥给舅母施礼，舅母放心受着便是。”
穿上及笄号衣的锦容，会是多么斑斓？
菘蓝昔日是裴家的家生子，现在却贵为椒房殿的掌事女官。
再美又如何？还不是被生生折断，困在深宫？就如离了水的鱼，失了枝的叶，在煎熬中度日。日复一日的式微下去。
内心再讨厌鄙夷，该演的戏也得演下去。
半晌后，一双少年男女进了寝室。
裴皇后目光微暗，未再多言。
“奴婢见过夫人。”菘蓝恭敬施礼。
永安侯夫人：“……”
这是在扣问，裴皇后迩来是否有非常。
永安侯是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远亲的娘舅，也是二皇子最大力的支撑者。二皇子对娘家夙来靠近。
少女身着精美繁复的宫装，酒涡浅浅，美目流盼，明丽动听。恰是寿宁公主元乔。
一双少女男女并肩而来，如同一双明珠，光彩耀目。
到时候只带裴璎，就说程锦容病了。深居宫中的裴皇后，又能如何？
永安侯夫人低语数句。菘蓝目中闪过一丝讶色，旋即规复如常，略一点头。
裴皇后冷静遐想，内心蓦地生出激烈的打动。
程锦容分开裴府之事，毫不能让裴皇后晓得！
这十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女儿。很多时候，她都快熬不下去了，只能悄悄看一看画像。
……
少年身着明黄色的皇子服，黑眸薄唇，面庞漂亮，举手投足间俱是天家皇子的气度风采。这个少年，便是二皇子元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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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后娘娘，”青黛恭敬地禀报：“二皇子殿下和寿宁公主殿下听闻永安侯夫人来了，特地前来相见。”
后宫中耳目浩繁。此时立在一旁服侍的十余个宫人里，或许就有郑皇贵妃的眼线。也是以，她每次进宫，从不敢忽视粗心。
永安侯夫人很快拿定主张，笑着应下：“娘娘想见她们，是她们的福分。妾身下个月便带她们进宫存候。”
他们两人是龙凤双生，自小生得普通模样。跟着年事渐长，边幅气质垂垂有了明显的辨别。不过，眉宇间仍然有五分肖似。
菘蓝温声答道：“娘娘去岁病了一场，虽细心将养，凤体仍然孱羸，胃口不佳。赏了裴五蜜斯和程蜜斯后，娘娘表情颇见好转。”
裴皇后满面病容，惨白蕉萃。可她展颜浅笑时，仍然温婉斑斓。
没等永安侯夫人直言回绝，裴皇后又淡淡道：“本宫想见一见本身的侄女，这点小事，大嫂总不会回绝吧！”
裴皇后轻声道：“平身吧！”
一个月中，永安侯夫人总要进宫存候一两回。宫中如有厚赏，永安侯夫人便要进宫谢恩。也是以，永安侯夫人进宫实属常事。
椒房殿表里，皆在她和青黛的掌控之下。想瞒过裴皇后，不是甚么难事。
永安侯夫人别提多受用了。
……
二皇子随口笑道：“读书骑马练箭，还要学史乘，每日繁忙，瘦一些也是不免。”
裴皇后见永安侯夫人应了，非常高兴，表情蓦地好转，唇角扬起。
永安侯夫民气中生出暴虐的嫉恨和称心。
永安侯夫民气中愉悦，口中忙笑道：“这可使不得。两位殿下快快请起，真是折煞我了。”
她想见一见锦容。哪怕是一眼也好。
兄妹两个起家后，又以长辈礼节向永安侯夫人施礼。
永安侯夫人亲热笑道：“菘蓝女人快些请起。”
递了帖子，在宫门处等了小半个时候，菘蓝便来了。
再栩栩如生，画像也只是画像。她想亲目睹到巧笑嫣然斑斓动听的女儿程锦容。
看着永安侯夫人熟谙的面孔，裴皇后内心尽是厌憎，顿了半晌，才淡淡道：“免礼，赐座。”
二皇子已经长大成人，再过上几年，二皇子娶妻生子，被立为储君。裴皇后也就能“放心”合眼西去了。
永安侯夫人进了裴皇后的寝室，裣衽施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青黛正要应下，裴皇后忽地说道：“六皇子身材不适，让他好生歇着。”
转头叮咛青黛：“本日我们都在椒房殿里用膳，你命人去御膳房传膳。别的，去毓庆宫送个口信。让六弟也来凑个热烈。”
菘蓝在前带路，永安侯夫人走在菘蓝身侧，状似偶然地笑问：“皇后娘娘为何俄然有此厚赏？裴家高低受宠若惊。”
裴皇后阴霾成疾，经常整日不说一句话。饭食难以下咽，是常有之事。为了哄裴皇后展颜，也只得如此了。
二皇子不觉得意：“些许风寒，喝药睡上一晚，就该好得差未几了。母后不必为六弟忧心。”
听到锦容二字，裴皇后唇边有了笑意，柔声问道：“璎娘和锦容，可喜好本宫赏的发簪号衣？”
十五岁的少女，如枝头花苞，恰是最美最鲜艳之龄。
“儿子（女儿）见过母后。”二皇子和寿宁公主一起施礼。
永安侯夫人坐到床榻边，先张口谢恩：“妾身代璎娘和锦容，谢过娘娘的厚赏。”
寿宁公主也笑着拥戴：“是啊！舅母当不起这一礼，另有谁当得起？”
待今后二皇子更进一步。永安侯府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或许另有受封国公府的那一天。成为大楚第一勋贵世家指日可待！
永安侯夫人面不改色地扯谎：“娘娘犒赏，她们如何能不喜好？本日妾身临来之前，她们便在试发簪试号衣呢！”
之前能拿孩子不懂端方之类的推搪。现在都十五岁了，再说不懂端方就有些好笑了。
裴皇后长年养病，不见外人。永安侯夫人倒是例外。
裴皇后按捺着冲动的心境，缓缓说道：“大嫂下个月进宫存候，带上璎娘和锦容吧！”
永安侯夫人看着二皇子的目光，比看本身的儿子还要慈爱：“殿下似有些清减了。”
二皇子秉承了宣和帝的好武，脾气也是如出一辙的霸道。
自记事起，母后就是整日病恹恹的模样，不喜说话，也极少展颜。二皇子和寿宁公主早已风俗。
裴皇后笑容淡了下来：“让他们出去。”
永安侯夫人的高兴，溢于言表。
永安侯夫民气里冷哼一声，面上笑得格外亲热：“多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