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善良
程景安臭着俊脸，满面气愤不平。
傍晚时分，程锦容兄妹坐上马车，回了程府。
白芷唯恐程锦容问起家契之类，忙笑道：“奴婢奉夫人之命，给蜜斯送宫中的犒赏来了。蜜斯及笄将至，五蜜斯的及笄礼在两个月后。皇后娘娘各赏了三套号衣和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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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婉如“落水身亡”，她连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世人一起笑喷。
白芷就是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住了，只得躬身施礼辞职。
程锦容随口笑道：“这些小事，你拿主张便是。”
哪怕被困宫中，哪怕被迫分离。可裴皇后，从未有一日忘过她这个女儿。没有裴皇后的庇护，她也绝无能够安闲无忧的长大成人。
……
程景宏哭笑不得，伸手重重敲了程景安一记：“胡说八道，也不嫌本身丢人。”
你别再阴霾悲伤，也别再折腾本身了。我很快就进宫去见你！
娘！
程锦容鼻间微酸，走上前，悄悄抚摩着及笄号衣。
程锦宜冲两位兄长翻了个白眼。
程景宏程景安不愧是一对亲兄弟，随便瞥了一眼，对闪亮华丽的发簪号衣涓滴不感兴趣。齐声问道：“娘，晚餐备好了吗？”
……
赵氏立即心疼地拉启程锦容的手：“一忙就是一整天，哪有不饿之理。我让厨子熬了鸡汤，整整熬了半日，你好好喝上两婉，补一补身子。”
赵氏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内心的疑团再次涌上心头。
富丽精美的发簪和号衣，在敞亮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程景宏持续面无神采。
白芷故伎重施，红着眼眶快步追上前，哽咽着喊了一声“蜜斯”。还没来得及说下去，程锦容便道：“我身边不缺人服侍，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奴婢不是家生子。”紫苏低声叹道：“奴婢的爹好赌，输了银子，被赌坊的人追上门要银子。那一年，奴婢十岁，有些姿色。赌坊的老板起了坏心，要拉奴婢去抵债。”
过了半晌，程锦容忽地问道：“紫苏，你还记得我娘的模样吗？”
白芷被噎得胀红了脸，哭不出来了。
说到这儿，紫苏眼眶潮湿，声音哽咽：“蜜斯这么一个心善的人，却没有好命。早早便香消玉殒。老天真是不公。”
程锦容被两位堂兄的神采逗得畅怀一笑，表情蓦地轻松愉悦起来。用心笑着打趣：“大堂兄二堂兄别急，一锅鸡汤，我最多喝大半。喝不完的都留给你们。”
程景宏程景安：“……”
我也一样惦记你。
程锦容从思路中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我也饿了。”
“奴婢见太蜜斯。”白芷一脸殷切的笑着上前施礼。
沐浴换衣后，紫苏以毛巾为程锦容拧干长发。一张嘴也没停过：“……甘草随蜜斯去药堂，奴婢就守着院子。衣物箱笼归置的差未几了。一屋子的医书，还得渐渐清算归置。还是安插一间书房吧！”
他们都是捡来的吧！
程锦容立即转头告状：“大伯母，二堂兄想脱手揍我。”
赵氏瞪了程景安一眼：“你是做兄长的，如何能欺负锦容。脱手千万不可！说话也得和顺些。”
程锦容忍俊不由，笑声连连。
丫环们各自捧了锦盒上前。
晚餐后，程锦容主仆三人回了清欢院。
站在一旁的紫苏，伸展眉头，满心欣喜。
紫苏回身，沉着脸道：“蜜斯说的话你没闻声吗？还不快些回侯府去！”
程景安瞪眼：“喂喂喂！再欺负我，我不让你了啊！”
紫苏手中行动一顿，目中闪过痛苦和追思，声音也沉了下来：“如何能不记得。别说隔了十三年，便是三十年，奴婢也记得清清楚楚。”
这回，就连朴重的程景安也看出不对劲了，皱着眉头道：“那一日容堂妹说过，你去求主子恩情，带着身契来程家便可。你没去求身契，一味在程家哭哭啼啼的做甚么？”
白芷哭了起来：“蜜斯留下奴婢吧！如果蜜斯不要奴婢，奴婢回了裴家，也会被夫人严惩。求蜜斯不幸不幸奴婢。”
谈笑一番后，世人一起去了饭堂。
……
这是紫苏的彻骨锥心之痛。
“换了别人，底子不会理睬。可蜜斯心善，不忍奴婢遭罪。又花银子买下了奴婢。”
程锦容眸光一闪，淡淡道：“白芷，这里是程家，你不必耍弄心机。我也不会留下你。”
真是煞风景！
程景安诶哟一声，苦着脸揉着发红的额头：“我就是随口谈笑嘛！揍我也不轻点，这么用力……”
主子的音容笑容，紫苏也从未忘怀过。
“蜜斯恰好路过，见奴婢不幸，便出银子还了赌债。”
救死扶伤！简简朴单的四个字，做起来并不轻易。
白芷：“……”
程景宏面无神采，内心冷静吐槽。
程景安用力捶了捶胸口，一脸悲忿的仰天长呼：“下辈子，我也要投胎为女子。”
在药堂里义诊，既繁忙又充分，得空多虑多思。程锦容略有些怠倦，更多的是熟谙的结壮和心安。
紫苏和甘草跟在程锦容身后，主仆三人看都没看白芷一眼。
程锦容笑容淡了下来，瞥了白芷一眼：“你如何来了？”
“奴婢的爹占了便宜，还不满足。硬是要将奴婢卖给蜜斯，索要卖身银子。如果蜜斯不该，他就要将我卖到青楼去。”
谁也禁止不了我们母女相逢。
这份好表情，一向保持到程府。直至见到白芷熟谙的面孔。
程景安：“……”
赵氏领着程锦宜上前，一同打量赏识，赞叹连连。
蜜斯住在侯府时，锦衣玉食，奴婢环抱。不过，到底是住在娘家，言行不能肆意。便是笑的时候，也是温婉展颜，笑不露齿。何曾有过这般畅怀尽情的时候？
一边说着，一边冲身畔的几个小丫环使眼色。
这此中，到底有何原因？
赵氏笑着数落：“瞧瞧你们两个，都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程锦容俄然执意要回程家，服侍多年的丫环就这么打发了，态度冰冷断交……这可不太像今后要嫁去裴家的模样啊！
看到程景宏的面色，程景安麻溜地改口：“大哥你手疼不疼，我替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