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二）
宿世，元思兰领兵追杀他，就是为了再立一功，然后便能担当可汗之位。
世人设想中的鞑靼太子，应当是暴露半个胸膛暴露长长毛发满身披发着臭气的粗鄙青年。毕竟，疆场上的鞑靼马队都是这副德行。
这个鞑靼太子，毫不是等闲之辈！
柔嘉公主必然是心系大楚，以是这么多年来，一向教诲鞑靼太子说大楚话。
裴璋回过神来，淡淡道：“请殿下随我们进殿觐见皇上。”
他临死前重伤了元思兰。
青年男人个头颇高，满身都是长年习武之人特有的彪悍勇武之气。
贺祈暗叹一声。
元思兰没有起家，又磕了三个头：“母亲姓元，我也愿随母亲姓氏，从这一日起，改姓元，叫元思兰。请娘舅恩准！”
元思兰！
在如许的景象下，元思兰硬生生在大楚住了两年，撤销宣和帝的顾忌，顺利求娶寿宁公主，暗中和二皇子勾搭。在宣和帝驾崩大皇子即位后，元思兰极力调拨二皇子。二皇子被操纵不自知，引了内奸进犯边关。
元思兰转头看了一眼，亲兵们立即重新温馨下来。
这两个少年，一个风采翩翩面庞俊美，一个气质凛然漂亮不凡。令人望之生出自愧不如的羞惭之心。
和亲一事，也是元思兰一力主张，乃至不吝本身安危，亲身来大楚求亲。卜赤巴不得元思兰死在大楚，既除了眼中钉，又有正大光亮的来由挑起站事。宣和帝对元思兰，也绝没甚么好感。
这一招实在是无耻！
按着宫中端方，面圣时不得佩带任何兵器，要搜索满身，且亲兵不成入内。
“统统都按宫中的端方来。”元思兰一张口，竟是一口标准的大楚话。
并且，一见宣和帝就跪下叩首，张口就是娘舅。令人立即想到，鞑靼太子的亲娘恰是大楚朝的柔嘉公主。
……
堂堂鞑靼太子，要随母姓，改名元思兰。此事一旦传回鞑靼，只怕要将鞑靼可汗卜赤气得吐血三升。
身为武将，被人最为熟知的，倒是皇后兄长的身份。这等不动声色的挖苦和热诚，令心高气傲的裴璋愤怒又尴尬。
元思兰领着鞑靼马队，占了数十座边城，立下赫赫功绩。日渐老迈的卜赤，名誉武力心机都不及元思兰，几年以内就被元思兰逼得同意退位。
……
元思兰没有暴露半分被热诚的不快，非常派合。目光在贺祈和裴璋的脸上飘了一个来回，忽地笑道：“两个御前侍卫，竟有如此胆量，本日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元思兰对大楚的武将们竟非常熟谙，闻言随口道：“本来是皇后娘娘的兄长。”
元思兰出人料想地跪了下来，给宣和帝磕了三个响头，昂首时，已红了眼眶：“十九年来，母亲常和我提及娘舅。本日，我终究见到娘舅了。”
贺祈眼眸微眯，以强大的便宜力，忍住拔刀相向的打动，拱手道：“请殿下随我们进殿。”
贺祈淡淡道：“恰是家父。”
元思兰略一点头，正要迈步上前。
这个熟谙之极的姓氏一入耳，元思兰眸光一闪，顿时了悟：“平国公贺凛是你甚么人？”
元思兰此人，心机深沉，奸刁如狐。若连这点装样的工夫都没有，如何能在卜赤的打压防备下长大成人？
公然，宣和帝听到娘舅二字，神采肉眼可见的和缓了很多：“平身，赐坐！”
卫国公和晋国公对视一眼，心中各自一沉。
从身份而论，元思兰是鞑靼太子，也是宣和帝的外甥，说不定还会是宣和帝的半子。元思兰张口相询，裴璋不能不答：“我的父亲是永安侯。”
鞑靼太子也在打量贺祈和裴璋两人，目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贺祈瞥了裴璋一眼。
有十万边军紧紧守着边关，鞑靼马队被多次拦在城门外。统领十万边军的平国公贺凛，对鞑靼人来讲，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贺祈眸光一闪，淡淡提示：“请殿下取下长刀，身上如有别的兵器，也一概取下。”
官大一级压死人。裴璋忍住冷哼的打动，在贺祈的表示下，上前搜身。
谁也没想到，鞑靼太子竟生得如此俊美，大楚话说得非常顺溜，听不出半点外族口音。
大楚朝公然人才济济。
贺祈扯了扯嘴角：“我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御前侍卫统领，姓贺，单名一个祈字。”
或许，再过数年，这个贺祈就会代替贺凛执掌边军，成为鞑靼亲信之敌。
却也实在有效！
贺？
不太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奉迎了宣和帝。
鼻梁略高挺一些，薄唇美好，一双略显狭长的黑眸似笑非笑，俊美中带了几分邪气。
元思兰眸光又是一闪，目光落在裴璋的脸上：“你又是何人？”
裴璋和贺祈再故意结，也不会在此时扯贺祈的后退。立即接过话茬：“宫中端方，面圣之前，要满身搜索。不是用心要针对殿下，请殿下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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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兰就这么孤身进了保和殿。
元思兰身后的数十名亲兵里，明显有听得懂大楚话的，立即瞋目相向。
众武将：“……”
殿内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元思兰的身上。
元思兰感激涕零，再次叩首谢恩。
贺祈将心中狼籍的思路按捺下去，走上前，亲身取了元思兰的佩刀。至于搜身这等事，当然就交给裴璋了。
裴璋有些吃惊，贺祈倒是半点都不料外。
鞑靼人多卷发，鼻梁高挺，脸部表面较着，一看就“非我族类”。这个青年男人，倒是例外。
鞑靼太子！
你是鞑靼太子又如何？还不是如丧家之犬普通来乞降，低声下气地求娶我大楚朝的公主？
厥后，元思兰又死在程锦容手中。
宣和帝被这一记高超之极的龙屁拍得满身舒泰，伸展眉头，笑了起来：“好！你愿改姓，朕便恩准了。”
不但要取兵器，还要满身搜索。
本来是平国公的儿子。
元思兰城府颇深，不见半分肝火，略一点头。
裴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