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怨怼
……
偶尔也有人提起康宁公主。只可惜，康宁公主申明不显，极少露于人前。除了“和婉”以外，几近再找不到第二个长处来。
很明显，文官们都同意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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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如何回事？
六皇子虽不上朝，对鞑靼太子即将入京之事也很清楚。太傅们上课，成心偶然总提起“长年交战将士死伤无数”“民不聊生十户九空”“长此以往有碍国运”之类。
裴皇后看着六皇子略显薄弱的身形，鼻间微微一酸。再看神采阴沉满目不快的二皇子，内心一声暗叹。
她身形肥胖，病容蕉萃，被一双后代诘问，却一向不肯松口。
一向沉默不语的裴皇后突然张口，目中闪着无庸置疑的肝火：“你不肯和亲，康宁就想远嫁吗？她比你幼年，脾气和婉胆小，连大声说话也极少。让她和亲远嫁，不知能熬几年。你的心肠如何这般暴虐！”
……
十三年前，她被关在裴家密室。为了折磨她令她顺服，永安侯令人在她面前虐杀植物，乃至虐杀性命。
二皇子绷着一张脸，目中闪着不善的光芒。寿宁公主红着眼眶，不时以衣袖擦拭眼角。裴皇后蹙着眉头，神采间有些非常的沉凝。
六皇子心中一惊，脸上的喜意褪了三分：“母后，二哥，大姐，你们在说甚么？”
二皇子：“……”
裴皇后眼眸微暗。
没等裴皇后张口，又吃严峻口道：“母后，我不是不解事的孩童，我已经长大了。如有甚么事，我也能帮手。”
二皇子习武多年，技艺非常不弱。六皇子喜文不喜武，又比二皇子小了五岁，远不是二皇子敌手。
众臣很快忽视了康宁公主，持续夸奖寿宁公主。
二皇子表情不佳，声音里略有些不耐：“随口闲话，有甚么可探听的。”
本日，朝中已有御史上了奏折，奏请天子应下和亲之事。奏折里还提起了寿宁公主，夸奖寿宁公主“斑斓聪明”“贞静娴雅”“环球无双”。
大怒之下，二皇子猛地踹翻身前的椅子。
二皇子：“……”
“再者，和亲之事，朝中并无定论。父皇也未明言要和亲。便是父皇恩准，这和亲的人选也会再三考虑。现在说这些，为时髦早！”
此时六皇子被二皇子一把揪住衣衿，双脚差点离地，非常狼狈。
寿宁公主是嫡出的公主，最得宣和帝欢心，春秋也最合适。这位御史一上奏折，众臣纷繁出言拥戴。
六皇子下认识地拦在裴皇后身前，挡住二皇子肝火冲冲的目光，正色道：“二哥，不成对母后无礼！”
裴皇后满身一颤，面色泛白。
大楚国库空虚，四周民乱，再这么打下去，能不能踏平鞑靼不清楚，大楚内哄倒是无可制止。是以，浩繁武将对和亲一事，也是同意的。
“你立即向母后报歉！不然，我本日毫不放过你！”
寿宁公主委曲悲伤又尴尬，泪水簌簌而落。
归正又不嫁本身的女儿。
待二皇子起家，裴皇后又道：“和亲一事，不止是后宫之事，更是国朝大事。有文武百官谏言，皇上自会决计。”
嫁给一个比本身亲爹小不了几岁的老男人为妻，也就罢了。老可汗身后，柔嘉公主竟又嫁给了小叔子卜赤……
不愧是裴婉清的女儿，无私凉薄暴虐，如出一辙！
寿宁公主满身一颤，转过甚来，一双妙目闪着水光：“当然不肯。柔嘉姑母当年远嫁鞑靼，现在又如何？”
成果显而易见。
“父皇不止我一个女儿，大楚朝也不止我一个公主，另有康宁……”
寿宁公主得了动静后，又惊又怒又怕，找二皇子哭诉一通。二皇子便领着寿宁公主来了椒房殿，求裴皇后做主。
六皇子没有认输，瞪着二皇子：“我说，你立即向母后报歉赔罪。不然，我就去保和殿见父皇，请父皇评理！”
自此以后，她怕血怕黑，也惊骇各种巨响。
寿宁公主又哭了起来：“母后再不过问后宫诸事，也是中宫皇后。父皇要和亲，母后拦不住。可让谁和亲，母后总能张口。”
六皇子想通了此中枢纽，也皱紧了眉头，轻声道：“姐姐是不是不肯和亲？”
二皇子性子霸道，暴戾易怒，宫中人尽皆知。常日里也就在宣和帝面前装装模样。一旦动了怒，对着六皇子也没了好声气。
裴皇后的目中射出近乎仇恨的光芒。
坚固的椅子咚地一声倒地，收回一声巨响。
六皇子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走到裴皇前面前，谨慎翼翼地问道：“母后，到底出甚么事了？”
不，她毫不要和亲远嫁去鞑靼！
他挺身上前，和二皇子瞋目相视：“二哥！这里是椒房殿！是母后的寝宫！你肆意起火，将母后置于何地！”
“开口！”
寿宁公主将头扭到一侧不说话，氛围愈发沉闷呆滞。
本来是为了和亲一事闹腾！
二皇子一怒上前，一把揪紧六皇子的衣衿，寒意森森：“你说甚么！有胆量再说一遍！”
看着面色惨白的裴皇后，六皇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胸膛里也燃起了火苗。
六皇子被噎得一头雾水，下认识地看向裴皇后。
二皇子的面孔有顷刻的扭曲，眸光闪动不定。不过，到底还是忍了下来，起家拱手：“儿臣一时心急，失了礼数分寸，请母后包涵。”
“本宫虽是中宫皇后，也不宜插手过问。”
“平身吧！”裴皇后中气不敷，声音略显微小。
六皇子这才让了开来。
六皇子兴冲冲地去了椒房殿。
二皇子也被裴皇后的肝火惊到了，旋即，内心涌起气愤：“寿宁不想和亲，如何就成了心肠暴虐？母后半点不疼惜本身的女儿，倒去心疼一个妃嫔生的庶出公主，真是好笑之极！”
没想到，二皇子和寿宁公主竟然也在。
谁也没推测，沉默少言脾气和顺的裴皇后竟俄然动了肝火。
二皇子忽地嘲笑一声：“此事连母后都做不了主，你能帮甚么忙？”
公主生来金娇玉贵，享尽繁华。为了国朝安宁和亲远嫁，也是应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