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撑腰
程方听后，很有些头痛：“锦容为何这般急着进宫？”
程景宏没见到程锦容的身影，内心非常焦急：“父亲，容堂妹现在人在那边？莫非常院使不肯放人？”
杜提点的药室，比常院使大了一倍不止。
两寸多长的伤口，看着狰狞可怖，实则大有好转。至于疼痛，也是不免的。开腹缝合，哪有不疼的事理。
药童小杜悄悄来了，低声禀报：“启禀提点大人，阿谁病患又在哭喊了。”
出了药室，程便利命人叫来程景宏，沉着脸问道：“常院使为何刁难锦容？”
可惜，程方这个副院使，到了他面前，也只要低头的份。
杜提点人虽老迈，一双眼却利得很，目光一扫，内心悄悄吃惊。
清算医例，多是长辈指导后辈，或是师父教诲门徒的体例。这么一厚摞，起码也有百例。多是罕见少有的病症。对学医之人来讲，用代价令媛来描述也不为过。
程锦容行了一礼：“见过提点大人。”
……
程锦容叮咛药童小杜：“等他醒来，帮着他翻个身，略动一动。另有，之前未曾进食，本日能够熬些稀粥，渐渐喂下。”
杜提点看了满满一盆的白苏子白芥子一眼，淡淡道：“程女人医术精美，可堪大用。分拣药材这等小事，让药童脱手便可。”
杜提点服侍过先帝，现在又深得宣和帝正视信赖。常山公开里拆台做手脚，杜提点闭眼懒得理睬。不然，杜提点一张口，常山只要让步的份。
时候一晃，就是小半日。
常山内心突然掠过不太美好的预感，忙笑着起家相迎：“提点大人如何来了？快请进！”
竟然亲身前来为程锦容撑腰！
一向没吭声的杜提点，终究张了口：“程女人是知礼懂礼之人，为何一来就和常院使不对于？”
然后，杜提点顺理成章地也跟着一起去了。
杜提点低头撰写医书，偶尔昂首，就见程锦容专注地看着医例。内心不由得暗赞一声。这等坚固的心性，对一个太医来讲，极其宝贵。
常山：“……”
提点和院使，只差了一级。可在宦海上，官大一级压死人毫不是虚言。杜提点的医术和资格摆在那儿，两个常院使也撼不动杜提点的位置。
没到盏茶工夫，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
这等刁难手腕，是常山的特长好戏。眨眨眼，便能想出十种二十种来。
杜提点温声道：“免礼平身。”然后，对常山说道：“本官这几日正在清算医例，身边正缺人。程女人聪明工致细心，本官想请程女人帮手几日。常院使不会晤怪吧！”
杜提点此人，官威颇重，心机难以揣摩。太病院里有两个杜家的后辈，杜提点也未着意提携。为何对程锦容这般喜爱？
一惊一乍动辄慌乱之人，天然没资格进宫为朱紫看诊。
杜提点？
杜提点就这么轻飘飘地给了程锦容。
饶是常山心黑脸厚，此时也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连声应是。
……
“提点大人将锦容领去药室了。”程方没甚么好气：“昨日到底产生甚么事，给我细心道来。”
程锦容也未暴露感激涕零之色。
不愧是远亲的父子，拧眉的神情普通无二。
门口响起的，倒是另一个熟谙的声音：“常院使。”
常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不见怪，当然不见怪。下官也是听闻程女人是本年测验的头名，起了爱才惜才之意，这才喊了她前来帮手。”
这个程锦容，到底是甚么来头？
程方迟来一步。
常山僵着一张脸，恭送杜提点拜别。待杜提点领着程锦容走了，常山阴沉着脸瞪向李药童：“杜提点为何对程锦容如此另眼相看？”
常山头也未抬，淡淡道：“程副院使所来是为了何事？”
昨日牙尖嘴利的程锦容，本日倒是沉得住气，浅笑着应了一声。站到盆前，慢悠悠地分拣药材。
程锦容恭声应是，临走之前，也没忘了礼数，向常山施礼道别。
……
只短短打仗这几次，杜提点的谨慎老道已初露端倪。以杜提点为人，定会亲身察看她的为品德性和她的医术如何，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父子两人四目相视，各自拧起了眉头。
程锦容柔声安抚因腹疼痛哭流涕的病患，一边迅疾查抄伤处。
得知程锦容被杜提点领走，程方心中松了口气，旋即和常山一样满心迷惑。
便是杜家的子侄后辈，也没见阿谁老匹夫这般包庇过！
程方陪着笑容，和常山打了几句官腔才拜别。
过了半晌，程方才叹了口气：“罢了。锦容这么做，总有她的事理。今后我为她周旋办理，你也盯着常林一些，免得他去找锦容的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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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会是杜提点！
杜提点这才看向程锦容：“程女人随本官来吧！”
小杜一一应下。
这是等着有人通风报信，让程方来撑腰？
换好了伤药，喝了一碗止痛宁神的汤药，病患总算消停了，很开沉甜睡去。
常山：“……”
杜提点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药室。
程锦容半点都不料外。
程锦容张口应下，将厚约三寸的医例拿过来，细心看了起来。
杜提点略一点头，看向程锦容：“程女人去复诊换药吧！”
程景宏也是一惊，先按下迷惑，将昨日程锦容出言挑衅的事说了出来。
另有，杜提点为何这般包庇程锦容？
“他如果呼痛，就熬上一碗如许的汤药，给他喝下。”
只是，初来乍到，总得先熬两年资格。这也是统统新医官的必经之路。程锦容为何这般心急？一来就和常院使对上了？
“这一摞医例，你细心清算，分门别类地归置。”杜提点张口叮咛。
女太医的上风显而易见。以程锦容的医术，日掉队宫为娘娘公主们看诊，是理所当然之事。
常山内心嘲笑一声，只做未见，低头看起了医例药方。
连常山都不晓得的事，李药童天然更不晓得。被迁怒的常山臭骂了一顿，别提内心多委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