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混乱
踏进椒房殿，两个熟谙的身影映入视线。
金针刺穴，头脸处无妨，有些穴位，得脱了衣裳才气施针。太病院里既有女医官，为裴皇后施针天然便当很多。
两人俱穿戴御前侍卫的玄色武服，身材皆高大威武，听到脚步声，一同转过身来。然后，一个眼中闪过异彩，一个神采略显生硬。
宫中每日都有当值的太医。
永安侯夫人既无底气也没勇气在此时和程锦容作口舌之争，悻悻退了出去。
程锦容一露面，顿时惹来世人侧目。
倒是六皇子，红着眼喊了一声“程表姐”。
医官们很快各自闭嘴。
郑皇贵妃内心冷哼一声，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程锦容安抚地看了六皇子一眼，然后冲世人拱手施礼：“微臣程锦容，见过二皇子六皇子殿下，见过寿宁公主，见过诸位娘娘。”
杜提点张口命令，程锦容依着杜提点的叮咛，一一落针。
二皇子六皇子一众嫔妃都退了出去。
十余针下去，裴皇后还是没醒。
“后宫中嫔妃娘娘浩繁，有些隐疾，女医看诊更便利。提点大人召程女医进宫，必然有提点大人的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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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公主是裴皇后的女儿，留下倒是无妨。可寿宁公主并没有留下的意义，很快也退出了寝室外。
无端昏迷，不是等闲小事。
裴皇后闭目躺在凤塌上，杜提点正凝神为裴皇后施针。两位医官都在一旁。二皇子六皇子寿宁公主，皆是一脸忧色。
连舅母也不喊了。
贺祈晓得程锦容此时的焦灼不安，打了声号召以后，便未吭声。倒是裴璋，追上前两步：“容表妹，母亲在寝室里陪着皇后娘娘……”
却未明言是为了何事。
常林听在耳中，内心有些说不出的奇特。不过，他深知大伯父的脾气，不敢再多嘴讨嫌：“大伯父说的是。”
必然是她说了甚么！刺激到了敏感脆弱的裴皇后！
杜提点俯身低头，为裴皇后施针抢救。
程锦容一走，一众医官低声群情。
程锦容昨日随杜提点进宫为裴皇后看诊，不是甚么奥妙。本日固然遮讳饰掩，想来和裴皇后也脱不了干系。
永安侯夫人！
裴璋心如针刺，甚么都说不出口了。眼睁睁地看着程锦容的背影消逝在面前。
程锦容目中闪过仇恨，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裴璋一眼。
常山右眼的淤青减退了一些，总算勉强能睁眼了，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气愤的寒光：“这个杜老匹夫！”
裴皇后不能转动，程锦容拿来剪刀，在需求施针的穴位处将衣服剪开。杜提点和另两位医官各自转过身。
昨日还好端端的，明天为何急召太医？
程锦容眼眶一热，用尽满身的便宜力，才将眼角的热意逼退。轻声说道：“提点大人，我也会针灸。如有不便施针之处，提点大人叮咛我脱手便是。”
杜提点目光一扫，点了两位医术高超的太医一同前去。然后，又令人去太病院官署，召程锦容立即进宫。
程锦容证明了内心的猜想，并未感觉轻松，一颗心倏忽沉了下来。
除此以外，郑皇贵妃魏贤妃顾淑妃等人也在一旁候着。
这也是进宫看诊的端方。宫中到底是哪位朱紫病了，是何病症，一概不能传出宫外。被传召的医官，只能听令进宫，不能张口刺探。不然，便以窥测宫廷罪恶论处。
椒房殿的宫女去宣太医，杜提点立即道：“我这就去椒房殿。”
裴璋：“……”
一盏茶后，常林到了大伯父常山养伤之处，低声将杜提点急召程锦容进宫之事说了出来：“……提点大人召程锦容进了宫，到底所为何事，我就不晓得了。”
“容表妹！”
一个时候后，裴皇后终究醒了。
行完礼，才去了凤塌边。
传令的医官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率回了太病院官署：“程女医，提点大人急召你进宫。”
到了裴皇后的寝宫外，程锦容定放心神，对守门的宫女客气地说道：“提点大人召我前来，烦请为我通传一声，就说程女医应召而来。”
马车一起疾行，到了宫门外。
“程女人！”
颀长的金针，刺入裴皇后的头部和脖颈处，明晃晃的看得民气慌。
……
宫女应了一声，出来通传，半晌后，领着程锦容进了寝宫.
那一眼里，尽是冰冷和讨厌。
这恰是杜提点召程锦容进宫的启事。
永安侯夫人没资格站得太近，神采暗淡不安地站在角落处，目光不时落在凤塌上。
程锦容刚背熟太病院的院规，晓得不能多问，点点头应下。
带路的医官手持杜提点腰牌，守门的内侍不敢怠慢，立即开了宫门。医官也不吭声，一起领着程锦容去了椒房殿。
常林趁着世人低语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常林有些不安地说道：“万一皇后娘娘风俗了让程锦容请脉，就是大伯父伤养好了，只怕也……”
公然是裴皇后出了事！
……
“程女医来了没几日，这已经是进宫第二回了。我进太病院都两年了，整日还在药材房里，连出诊都还没轮到。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常山目中闪过奇特的光芒：“我为娘娘看诊十余年，有功绩也有苦劳。一个黄毛丫头，焉能抢得走我的差事！”
裴皇前面白如纸，呼吸微小。
这个老匹夫！
“你就别在那儿酸了。我进太病院五年了，都还没进过宫。”
常山的语气非常笃定。
杜提点站起家来，拱手恭声：“皇后娘娘要脱衣施针，请诸位殿下和娘娘们临时躲避。等娘娘醒了，再出去不迟。”
程锦容心急如焚，没有和贺祈裴璋酬酢的表情，略一点头表示，便从两人身边走过。
“都快闭嘴！宫中之事，岂能随口乱议。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提点大人对程女医真是喜爱有加！”
常山恨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立即进宫。
程锦容忽地张口：“请永安侯夫人一并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