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字坡

菜园子张青仓促从巷子赶来，看到浑家还在旅店前坐着，不由焦急道：“火烧眉毛了，你还坐的这般稳。这伙人也不知是那里的能人，如果穷凶极恶之徒时，二嫂在这里岂不伤害。我听到火家说有大队能人往这边来，就怕你不肯舍了这旅店才赶来。他们来的近了，我们快走吧，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来清算旅店。”

孙二娘正要说话，已经瞥见一个少年打马跑了过来，点头道：“现在要走，他们必定追逐，两只脚如何跑得过四只腿的马。我们且看看这些厮们是何来路，便是厮杀起来时，老娘也不是茹素的。”

史进和杨春带着人马走到近处。

眉横杀气，眼露凶光，生来便不是良善人家后辈。

张青赶紧拱手道：“各位豪杰恕罪，小的浑家想是气急了，才口无遮拦。小人虽未曾行走江湖，但也爱结识江湖上豪杰。小人浑家父亲山夜叉孙元，也是江湖上前辈绿林中驰名，这江湖上的事情也多有传闻，委实没听过这江湖上有吃人肉的。想是我伉俪获咎了甚么人，才有那糟蹋人的说法。”

史进看到孙二娘还是一脸忿忿不平，张青也没有惧色，情知人肉作坊的事情恐怕是子虚乌有了。但是他也没作罢，免得真吃了人肉时，便该抹脖子了。

“好。”

“恰是。”

史进和杨春带着几个亲信上马，进了店中，两人捡一副柏木桌凳坐了，几个亲信在中间桌子上坐了。

“好。”

杨春看到旅店边上的大树，也不由咋舌道：“好大的树。”

“啪”

史柱打马到的跟前，对二人喊道：“酒家，整治些好酒好肉给我们哥哥吃，服侍好了，少不了你们的银子。”

母夜叉孙二娘看着通衢上赶来的大队人马，暗思道：“奇特，那里的能人敢这般明火执仗的赶路！赶路不打紧，却搅了老娘买卖。你们这般赶路，谁还敢在这路上行走。”

世人到前面，把十几间草房都看了一遍，并没有甚么人肉作坊。

一旁史柱听得孙二娘辱及史进，拍桌子站起来喝道：“大胆妇人，怎敢诽谤我哥哥？”

杨春也迷惑道：“我也没听闻有人吃人肉，现当代道固然浑浊，但是人们也不缺吃食，该没有那般恶人吧。”

史进并没答话，而是道：“我素听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边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说的莫不是你这店？”

同桌几个男人也都站起来，少华山两个喽啰更是直接抽出刀来。

话音刚落，孙二娘便叫道：“哪个贼人这般糟蹋人……”

只要史进一声令下，必让这妇人血溅当场。

张青看通衢上另有几十个男人骑着马过来，也感觉走不了，对孙二娘使了个眼色道：“二嫂，你去筹措酒菜，我在这里驱逐各位豪杰。”

还好没有那人肉作坊。

孙二娘倒是全无惧色，应了一声，回身往内里走去。

张青道：“两位豪杰稍坐，我去拿酒来。”

史进影象里也确切没有江湖上有人吃人肉的例子，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起家道：“你们带我去前面看看，如果没偶然，我向你们赔不是。如果偶然，少不得为民除害。”

张青把手中抱的一大坛酒放下，孙二娘则摆下两只碗，两双筷子，几盘肉。

张青听得两人名号被这少年叫破，心头一惊，拱手道：“恰是小人伉俪，恕小人眼拙，不知豪杰如何称呼？”

史进看了看那大树，再看看马前一脸殷勤的人，生的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三十二三年纪。

史进看着张青出来，总感觉这店门前的大树有些熟谙。

报歉之时，史进内心也松了口气，若张青、孙二娘真的有那发卖人肉的事情，不但是张青、孙二娘该杀，鲁智深、武松在贰心中的职位也要大降了。

史进不放心，又到溪边看了看，也没发明甚么非常，这才对张青、孙二娘拱手道：“我误听人言，冤枉两位了，史进在这里向两位赔个不是。”

看到张青带着一个结实的妇人出来，眉头一动，问道：“这里但是十字坡？”

听得张青说是，史进看着桌上的几盘肉，俄然有些反胃，看着两人道：“那两位想必是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了？”

张青听得史进这般说，赶紧道：“豪杰请。”

张青看到为头之人策马走来，忙迎上前谨慎的道：“几位豪杰，小人浑家已经筹办了酒菜，请各位豪杰进店歇脚。”

走到近处，便见旅店边一颗大树，四五小我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结实妇人，一身红绿衫儿，头上金灿灿的插了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