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发利市
阮小七也感觉这些金银应当是这厮的统统家底了，又踢了一脚，道：“我去问问哥哥，看他饶不饶你。”
“软蛋。”
郑荣退了几步才站稳，对史进道：“豪杰刚才说的给我留后？”
账房没想到史进会问他这个题目，一时也愣住了。
郑家有三千多亩水田、旱地，又各式克剥客户，史进如何会信赖他的家财还不到一万贯。
阮小七笑道：“两个密室都搬空了，一千两黄金，一万三千两白银。”
未几时，几个步军便抬了三个箱子来。
郑荣被扭在冰冷的地上，也不敢再心存幸运了，喊道：“豪杰饶命，我说，我说……”
被摈除到院中挤做一堆的人听到史进如许说，几个怯懦的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喊道：“豪杰饶命啊。”
史进看郑荣承诺，也有些不测，笑道：“好了，让他带兄弟们把金银搬出来。”
阮小七听到这很多金银，狠狠踢了郑荣一脚，骂道：“你这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另有没有金银了？”
两箱铜钱，一箱银子，上面还放着一些文书。
一千两金子、一万两银子折钱四万贯，加上前面的近万贯，统共五万贯，倒是还差未几。
史进笑道：“不急，让他去内里好好想想。史柱，给大伙弄些茶汤来，这气候怪冷的。再让账房领兄弟们去把库里财帛、文书甚么的都弄来，趁便搜搜那密室。”
账房晓得库里有多少赋税，听得仆人家招了四万贯，便想说个五万贯摆布，不想史出去了这么一句，顿时把他的话堵在嗓子眼。
不过因为赤契办理费事，契税和附加钱又繁多，很多官方买卖都是暗里订立左券，并没官府印章，是以唤作白契。
阮小七看郑荣得寸进尺，眉毛一竖，喝道：“你他娘刚才不是只要给你个痛快吗？想找不痛快是吧？”
郑家长幼、奴婢足有百来号人，都挤在院中惊骇的看着四周能人。
倒是陈达还是第一次见这很多金银，眼睛瞪得老迈。
“呸”
陈达看账房不说话，骂道：“这做账的最奸猾，先让他吃几十棍时再问。”
此次的箱子小了很多，不过一个喽啰抱着一个尺余宽的箱子倒是有些吃力的模样。
阮小七大步出去，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很多金银。孩儿们，都翻开来，让哥哥过目。”
史进和陈达、杨春进了院子，看到这很多人，便喊道：“谁是账房？”
阮小七点头道：“房契、地契，别人要了也没用，那厮却还藏到密室里。”
史进也没多看，略翻了翻，便让一个喽啰拿去都烧了。
如果两边订的是白契，有了胶葛时，官府的断决普通是地复原主，钱罚没入官，以此来倒逼人们订立赤契。
史进笑着看着郑荣道：“你可有逼杀性命？”
史进和杨春一起而来，已经见过量回了，并没甚么吃惊的。
“再加二十棍，不要打死了。”
阮小七忍不住踹了郑荣一脚，骂道：“别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从速带老爷拿金银去。转头爷爷选把快刀砍你脑袋。”
史进看郑荣模样也晓得答案，点头道：“你作歹多端，本日难逃一死。不过老诚恳实交出金银的话，我能够考虑给你留个后，地盘我们也带不走，你郑家还是大户，不然……”
史进接过盒子，翻开一看，一眼便看出都是官府同一印制的左券，拿起来翻了一下，看到上面都盖了章，点头道：“这厮倒是谨慎，全数是赤契，官府有留底，村中百姓也拿不归去。”
阮小七往一旁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个没卵的王八，爷爷还手痒呢。”
“多谢豪杰。”
说完，便一脸镇静的往院中而来。
杨春看到最后一个半箱银子上面另有一个小箱子，便问道：“那小盒子里是甚么？”
史进却道：“迟了，我看看你家账房是不是也是吃四十棍才说。”
史进挥手道：“去吧，下辈子记得做好人。”
史进家有上千亩旱地，史太公对庄客又刻薄，另有史进这个大手大脚费钱的主，都积累了万贯家财。
阮小七踢着郑荣，笑道：“六十棍，还不能打死了，这活不轻易啊。你撑着一点，千万别死啊。”
说完，史进便带着陈达、杨春进了前厅。
阮小七又骂了一句，讨厌的一把推开郑荣。
看到史进走畴昔，郑荣赶紧哭喊道：“我说，我说，密室里另有三千两银子，豪杰饶命啊。”
说完，就往院里走去。
史进也没轻信郑荣，而是对账房道：“你有答案了吗？你如果说五万贯，那我只能请你和郑荣一起吃几十棍了。”
阮小七拎起郑荣，眼睛一瞪道：“这厮既然不说，那我先把刚才的六十棍打了？”
如果让郑家没了白契，那卖田之人天然能够拿回地盘去，郑家便是想两败俱伤告到官府时，没有左券，官府也不好向本来的地主罚没左券上的钱了。
史进也没转头，又说出一句让郑荣几近直接晕畴昔的话，走进院子里。
几个喽啰把箱子放地下，一字排开，翻开来。
史进笑道：“如果有白契，还能把地盘再还给卖地的人。你拿来我看看。”
郑荣把几代堆集都说出来，心中都在滴血了，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也顾不得很多了，点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豪杰饶命啊。”
史进听得账房这般说也觉有理，点头道：“先免了郑荣的棍子吧，带他去把金银都取出来。再找些人造饭，大伙走了半夜，想必都饿了，吃饱喝足了，好有力量整治这些人。”
史进点头道：“有些年初了，那你估计郑家有多少家底啊？”
一旁陈达却叫道：“这等害人大户，就该杀他满门，留些孽种下来也是祸害百姓。”
交了契税，盖了官府印章的叫赤契，打官司时，官府也只认赤契。
其他几个庄客也不敢踌躇，两下就把郑荣按在地上。
一箱金子，六箱半银子。
郑荣很想顿时点头，但是想到前面坦白财帛的了局，不由游移起来。
史进点头道：“你在郑家多少年了？”
正式的左券都是官府印制，一式四份，买卖两边各一份，县衙一份，交商税院一份。
郑荣看阮小七仿佛抓小鸡普通拎着他，想到要被他打六十棍，就吓得直颤抖，哭喊道：“我说了，不过豪杰要给我个痛快。”
郑荣赶紧点头哈腰的道：“多谢豪杰，多谢豪杰。我必然让他好好做人。”
除了祭拜六合，普通就是谢恩、赔罪的时候会下跪。
陈达看到三个箱子，便道：“把箱子都砸开了。”
一个五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人颤抖着道：“回豪杰，小人是。”
“这厮要哥哥承诺饶别性命，才肯说出密室地点，要不先让兄弟们搜搜看？”
正规的地盘买卖，先要向官府投状申牒，申请买卖，获得文牒；然后买首要扣问亲邻，亲人邻居不买，其别人才有权买；然后才是订立左券，过割赋税，朱批官契。
这个期间跪礼并不流行，多数时候见到天子也只用作揖，称呼官家便可。
账房听了，再不敢踌躇，赶紧道：“最多六万贯，再多也没有了。早些年粮价不高，郑家支出也少。要不是客户向郑家贷的钱也生了很多利钱，六万贯也是千万没有的。”
在灯火晖映下，大厅仿佛俄然亮了很多。
阮小七倒是也晓得这些事情，不过石碣村的人根基都是靠捕鱼、割苇、采莲为生，他生下来就没见过地契，哪认得甚么赤契、白契。
一个拿着铁锤的喽啰应了一声，几锤就把箱子上的锁砸坏，明显刚才他们去库房用的就是锤子。
这下郑荣是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要求道：“豪杰饶命，另有一个密室，藏了一千两金子，一万两银子。豪杰饶命啊，这个密室只要我晓得在那里，打死我，就没人能找到了。”
“是。”
郑荣谨慎的看着史进道：“豪杰饶我一命，小人今后再不敢作歹了。”
史进摆手道：“我非官吏，也非受害者，你们不消对我下跪。都起来吧，长幼妇人先去柴房里吧。男丁便在这院中站着，细思己过，待天了然，我会请村中百姓来指证，助纣为虐的少不得受罚。”
这时，阮小七也走出去，笑道：“哥哥，刚才郑荣那厮说另有一个密室藏了一千两金子，一万两银子，不过只要他能找到，想让我们饶了别性命。”
账房畏畏缩缩的跟在前面，作揖道：“小人见过三位豪杰。”
史进固然不管家业，但是史太公归天前，也查点过自家财产，对地契倒也不陌生。
史进让喽啰把文书拿过来，翻了翻，有郑家向村中百姓贷钱的字据，也有郑家和耕户、奴婢签订的左券。
阮小七也一脚踢翻郑荣道：“陈达哥哥说的是，杀了他满门长幼，让孩儿们在这院里挖上一天，不信找不出他家的密室来。”
郑荣看阮小七脾气不好，赶紧往内里走去。
史进笑道：“没题目，我必然给你留个后，这院子，我们也不会破坏。但愿你儿子好好做人，不要像你一样。”
郑荣抹着眼泪，哽咽道：“是，是。”
账房不知史进何意，诚恳的道：“回豪杰，小人在郑家二十三年了，不太小人常日尽管账簿，并没作歹。”
俯身拿起盒子，送到史进跟前来。
未几时，阮小七便领着喽啰抱了几只箱子来。
三人方才在厅中坐下，阮小七便揪着郑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