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片枯叶
但此次的事件,也总归能让本身扬眉吐气,老三用人不察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毕竟朱玉林是他保举上去的。
待风停,地上的枯叶,便已厚了几分,老歪脖子树的枝丫上,早已光秃秃一片。
“这事,还请二皇子殿下放心,老夫在一月前,已晋升宗师行列,只是一向未曾闪现。”
二皇子坐在主位上,捧着丫环奉上来的茶,优哉游哉。
说到这里,林威远却又有些担忧,道:“只是二皇子的动静,是否真的可靠,那韩家的老不死,真的要弃世了?”
“半年后的世家大比和金鳞试,林老先生可都筹办好了,我可等着你宁塘林家一鸣惊人,挤掉那韩家成为七大世家之一呢!”二皇子放下了茶杯,笑着说道。
“二皇子殿下说的那里话,为国卖力,乃是我宁塘林家的荣光,殿下不必如此。”林威远坐在二皇子身边一侧,紧临着二皇子。
此一役,乃他登顶之路上最首要的一役。
因为,他的父皇,也最多只要半年的寿命,一场能够预感的登顶之战,也将在不久后上演,一场骨肉相残,在所不免。
“恭喜林老先生晋升宗师行列,添寿百载,成为我武朝最年青的绝顶宗师。”
“林老先生谦善了,入得宗师,便是武道至尊,又岂是一朝的子民,自有仙庭照拂统御,林老先生莫妄自陋劣了。”
二皇子的目光所及,是一阵乍起的暴风,暮秋的暴风带着萧索之意,裹挟起地上的片片枯叶,并把那些本来在树梢间降落未落的黄叶,也一并卷离枝头,扶摇而上,回旋而起,在半空中狂舞飞旋。
本身拿下了这个通敌叛国的反贼,大功一件,父皇怕是不会拂了本身的意,到时,新任的吏部尚书,必定会是他的人。
此次,人赃并获,容不得他狡赖。
只可惜,他那三弟过分聪明,在发觉到朱玉林不对劲后,便敏捷丢车保帅,与他做了切割。
隔空取物?!把持自如!?
……
地上还残留着血迹,他却只当看不见,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几根茶沫,递到嘴边细抿了一口。
二皇子不但愿那是本身,而林威远,不但愿那是宁塘林家。
对于二皇子来讲,如果宁塘林家真能挤掉金陵韩家,那七大世家中便已有三家支撑他,再加上克日得的吏部尚书空缺一职,登上皇位,可谓指日可待。
这些门派、世家,与萧家皇室一起,共治天下,可谓超然物外。
外界传闻,绝非虚言。
“只是,宁塘林家迩来虽虎将如云,但要想真正跻身七大世家之一,总要有一名绝顶宗师坐镇,不然,仙庭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座下,是林威远和他的一干部下。此次韩家从中作梗,企图同本身掠取这个功绩,三方一番恶斗,颠末一夜的厮杀,终究制住了朱玉林、魏坎等人,又将韩家的喽啰杀退。但伤亡也有些惨痛,现在,有些人负了伤,有些人已于昨夜死亡。
林威远指尖一弹,那花瓶便又倒飞而去,最后缓缓落在了木桌之上,安安稳稳。
雨前的龙井,茶香四溢。
现在,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成,则君临天下;败,则一败涂地。
真,天然是至心替武朝、替他二皇子卖力;假,天然是他话中的那些谦恭之词,没有好处,谁又会真的替你卖力呢!
韩锁余年事一百五十余载,身为绝顶宗师,寿元该有二百载,远未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但据秘闻,几年前的一次练功,他不慎走火入魔,虽耗尽全数心力,却也只是勉强压抑下来,迩来旧伤复发,节制不住,一发不成清算,不久便要弃世。
“此事韩家虽决计坦白,倒是千真万确,毫不会错,除非他韩家有回天之能,不然,那韩锁余,定然命不久矣。”
此话是真也是假。
林威远若能带领宁塘林家成为七大世家之一,便也是武朝诸事的谋断者之一,再不是龟缩于余杭城内的土天子。
林威远说着,虚空一指,竟是将厅堂上的一个花瓶平空抬起,花瓶晃闲逛悠浮在空中,像是长了翅膀普通,在半空中回旋了几圈。
“世家大比,金鳞试,都将有我宁塘林家一席之地。”
现在大获全胜,二皇子表情大好。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林威远也是。
朱玉林科举榜眼出身,文采斐然,谈辞如云,咳珠唾玉,嘴皮子天然短长得很,在朝上多次让二皇子下不来台,让座上的那位天子总低看二皇子一眼,二皇子对朱玉林,可谓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
“啊――”
言语中多有阿谀。
“二皇子殿下谬赞了,这武朝,终归是你萧家的武朝,老夫这绝顶宗师,说到底,也只是武朝的绝顶宗师。何况,我才刚入宗师行列,和那些积年的绝顶宗师比起来,毕竟差了很多,只能排在天龙榜末位,没甚么了不起的。”
一夜的殛毙过后,氛围中满盈着几丝血气的腥味。
一个下人走过,迈出一步,踩在之前还曾肆意飞舞的枯叶上,脚底下收回了一声清脆的“嘎吱”声,令人深感害怕。
一老一少两端小狐狸凑到了一起,话虽不说透,但两民气中早已心知肚明,看破而不说破。
这是只要绝顶宗师才会有的神通,放眼全部武朝,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并且,一国的吏部尚书,竟是敌国特工,那他汲引上来的人,哪还能用,十足都得罢免,本身只要卡住了这个位置,那朝廷上,便都会是他的人,本身超越老三,只不过是时候题目。
江湖纷繁,江湖扰扰。
林威远听了二皇子的话,堕入深思当中,望向屋外。
冯国密使温江已经他杀身亡;副使魏坎却没能如愿,被林威远的人制住,锁了琵琶骨,几十年功力尽废,现在已经一丝也转动不得。
现在,老天开眼,没想到这个老杂种竟通敌叛国,暗中替冯国国君卖力,本身终究有了借口,有机遇将这个吃里扒外的故乡伙一举拿下。
“林老先生,此次多亏你大力互助,小王才气击退韩家那群贪功之徒,并一举擒住朱玉林这个老贼,不让我武朝给冯国以可乘之机。小王在这里,替父皇谢过林老先生了。”二皇子满怀感激地说道。
二皇子一样堕入了深思当中。
巍巍仙庭按江湖的气力凹凸,给武朝排挤了“一寺一宗,男女二宫”四大门派,以及“齐沈林燕白魏韩”七大世家。
“另有半年。”
现在最关头的,也不是给老三泼脏水,而是这吏部尚书的空缺。
二皇子精力为之一震,心旷神怡。
朝阳映照着紫云楼,驱不散暮秋的寒意。
本身这盆通敌叛国的脏水,怕是泼不到本身这三弟的头上。
恰好武朝自定鼎以来,便是与武道世家及儒羽士大夫共治天下,本身虽尊为皇子,手上没有他的把柄,也奈他不何,只得一向哑忍下来。
作为掌管天下官吏任免、考课、起落、变更、封勋等诸多事件的首要官职,这此中,实在有太多文章能够做了,也有太多好处能够获得了。
作为三皇子一党的人,朱玉林在朝上已经不晓得顶撞了二皇子多少回,二皇子早已恨透了这个老杂种。
而通敌叛国的武朝吏部尚书朱玉林,则已经被封住了穴道,上了桎梏,现在披头披发,面庞颓废,再没有一朝大员该有的威风模样。
“二皇子殿下放心,此事我已运营多年,必然万无一失,他韩家老祖宗一死,门内再无绝顶宗师,便再不是我宁塘林家的敌手,这七大世家,必有我宁塘林家一席之地。”
总有人,要成为那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