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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聊写衷肠(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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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药攥着她的手指停顿了几秒, 发明并没有被狠狠甩开后又得寸进尺,往上爬了几寸,手指钻进了她指缝中, 指腹贴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微微蹭了蹭。她手上底子没使力,萧白玉却像是被她拉了返来,重坐了下来, 在床沿边沉默的望着她, 相握的手也未曾摆脱。

房门俄然被敲响,大夫在门外轻唤道:“女人,是时候换药了。”

身处修罗教不是她能挑选的,而身为九华派掌门也并非是萧白玉所能掌控,可恰好让她们二人遇见了,既然事已至此,此生木已成舟,她不能也从不会悔怨做过的事。实在心底也有暗想过,如果当时一掌毙了那九华派密探,如果踏上荒岛的不是萧白玉,如果那岛上就未曾有毒蜂她们也不会被幽闭在山洞中,如果……

秦红药尚未复苏时模糊认识本身躺在床铺之上, 她手指动了动触到柔嫩的被褥, 不像是在她应在的马车上,便陡一下复苏过来。身材经年累月堆集下的危急感立时让她睁眼坐起,几近在同一时候,一只手按在了她肩上,狼籍的青丝滑过视线, 她眨眨眼,看清了那只手的仆人。

“那你呢?”萧白玉俄然转过身,一步接一步的走进:“金尸,灰衣人,或是一场大火中,你死在谁手上都能够吗?”最后几个字终究有了颠簸,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之人,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握紧,再也压抑不住的怒意几近从齿间溢出。

两人一坐一躺, 目光交汇, 都是深深望进相互眼中,秦红药在她面上看不出别的神采,无喜无悲,只是一片寥寂的安静。这般场景似是在梦中才有,可左腿上被忽视已久的不适垂垂涌了上来,半晌后转成了难以忍耐的刺痛,秦红药握紧了她的手,细如弯刀的眉蹙了起来。

半晌后,秦红药合上双眸,细细感受着心底俄然腾起如针刺般的隐痛,想来这真应当算不得甚么,她连烈火灼身的苦都受得住,又如何会在乎这既不出血也不会伤及骨肉的隐痛。她轻笑道:“以是说啊,你这一辈子,只能死在我手上。”

“我只是信赖孟前辈,她说这条路通向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应是比正路安然很多。”萧白玉毫不包涵的打击她,说完又冷哼一声道:“再信赖你我大抵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手指死死扣在床边的木边上,指甲深深泛了白,下一秒能够就会断裂在木头中。俄然手被人倔强的掰了下来,萧白玉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任由那指甲刺进手背,低声道:“我能够点了你的睡穴再换药,只是你已睡了好久,那样拖着伤势好的慢。”

萧白玉眉心一跳,似是从她短短几句话中就能设想到今后场景,听她仿佛是松了口,不再固执与阎泣刀,只是此番拿回阎泣刀后还要同她有所胶葛么。思路俄然卡住,有些不能再想下去,带着阎泣刀回到九华派,她们另有来由同路而行么,当时她们除了仇敌再无别的干系罢。

这应是头一次萧白玉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到棍骗这事,秦红药神采一黯,明白这事是她们之间没法超越的鸿沟,即便她现在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本身,也都是因为白玉本身就是投桃报李知恩便报的人。赐与她的好她清楚,可给她留下的伤她也记得明显白白,如许也好,不管是好还是坏,她都能记得关于本身的统统。

秦红药笑着点点头,俄然转念一想又严厉起来问道:“我们这是在哪条路上,不是去黄巢墓的正路吧,正路上有很多修罗教的人马,我本来带你们走的是……”

可这般一想,莫非说现在她们就不是仇敌了么,莫非现在她们之间另有甚么干系么……

萧白玉法度顿住,背影如同不成弯折的凛冬柏木,她伸手叩在门扉上,并没有推开房门,只是悄悄叹了口气道:“你究竟要我如何呢?”

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秦红药摸不透她的意义,但看着她走向门边的身影,那在火海中打斗的衣衫换过了,洁白如雪,包裹着她矗立而肥胖的脊背,看起来固执又脆弱,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白玉。”

萧白玉脸上出现些许波纹,那勉强能够称之为笑意,她不温不火道:“如果你未曾呈现,我应是在九华山上平生安然无忧。”

秦红药看着她立在门前的背影好久,不知不觉中眼角出现些许酸涩,但她始终没转过身来,也未曾直接排闼出去,只寂静的立着,等候一个答复,像极了与她初见时深潭无波的沉着沉着。房间反正不过几丈大小,与她仅仅相隔十步之遥,可这间隔却像是隔了一片落了大雪的白茫茫大地,洁净而遥不成及。

秦红药咬着牙点了点头,手上也不太敢用力,只是紧紧贴着她的手心,有模糊温度自掌心渡来,那淡淡的暖意仿佛就覆盖出了一个天下承平。

那么多的如果,合起来却只剩一句,如果本身未曾动心,那本日是否会全然分歧,她还是阿谁一往无前六合不怕鬼神不惊的修罗教护法,而萧白玉或是如她所说在九华山上安然无忧,亦或是身姿独绝雄霸武林的同她决一死战。

可遇见了,秦红药才晓得本来普天之大敌手林立危急四伏,竟有这么一小我,在她身边时安稳安静,与她同进退时又能涌出万丈豪气。放心安好落寞哀痛,这些在遇见萧白玉之前十足只是一个惨白的词汇,她只是个浮泛活着的身材,同那稻草人应是没甚么辨别。

感受着指下脉搏时快时慢的跳动,不自发的心跳也同她合了拍,秦红药终暴露了些至心的浅笑,握着她手腕的手用上了力,声音柔嫩而慎重:“除非光阴不留人,不然我只能死在你的刀下。”

她的语气听不出痛恨,却又不是平常朋友的随口打趣,只是平平平淡,不起不伏,仿佛两人间从未刀剑相向,也未曾对笑嫣然。只是全然的事不关己,在两人间留下一片冷冷僻清的空缺。

“我晓得,还是顺着你领的路走。”萧白玉截断了她的话,按着她肩膀扶她躺下,趁便将她一向握着本身的手腕拽下来一同塞进被中。秦红药可贵有了顺服的姿势,只是眉梢有些不循分的挑起道:“哦?看不出你这么信赖我。”

萧白玉直直的盯着她,眼中都是她半抬双眸笑意微微的面庞,那一贯美艳到凌厉的棱角略微硬化了些,似是一把见血即封喉的毒刃主动被本身握住,不见胆战心惊的威胁,只剩百战而不败的果断信心。萧白玉一字一顿反复道:“除非光阴不留人,不然我们只能死在相互手中。”

秦红药一怔之下抬眼看她,见她没有多少赤色的双唇紧抿,那眼眶竟是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整夜坐在床边照看本身,还是被怒意催出来的。一时候心中被狠狠一撞,竟有些目炫神迷,忍不住支起家子,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

以是又有甚么好悔怨的,秦红药悠然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神采同说出的话天差地别:“唉这下可不好了,阎泣刀拿不归去哥哥定是要活力,我又得驰驱劳累,只能日日去九华派登门夺刀了,到时候还请白玉赏几分薄面,别真一刀砍死我。”

眼看就要止不住的纷繁思路猛地被打断,萧白玉一眨眼间就袒护住即将奔涌而上的心潮,面庞重又冷酷下来,回身为大夫翻开了门。这还是秦红药第一次复苏的时候换药,那钻心的剧痛但是要比放着不动时激烈百倍,她忍不住在床上扭曲了身子,只是顾忌着萧白玉还在一旁,头一偏咬住棉被硬是一声都没吭。

秦红药溢出几声笑,笑声震惊了左腿,一时疼的短长,她声音就又变得闷闷的:“白玉啊,欲坐其位必承其重,你是九华派的掌门,安然无忧同你怕没甚么干系,驰驱劳累伤害重重才是你的份。倒不如说辛亏赶上了我,不然九条命都不敷你活得。”

她一皱眉仿佛动员了甚么,周遭的气味静悄悄的活动起来,萧白玉终究垂眸掩去目光,手指自但是然从她掌心滑落出来,再度站起家道:“该换药了,我去找大夫来。”

嘴皮子还是又快又不饶人,听起来是没有大碍了,萧白玉也不辩驳,只悠悠问道:“我活与不活同你又有何干系,莫非不是你一向在把我往死路上逼么。”

这题目来的没头没尾,能够只要秦红药一人才气谈听懂,她倚在床上,嘴角噙起一丝笑意,低声道:“我要你好好活着,只要活下去,我才气悠长的见到你。”

按在她肩上的手施力, 秦红药顺着力道缓缓躺下,目光收不返来, 定定的看着坐在她床边的人。萧白玉将她翻开的被子盖好,又拾起她手腕查了查脉搏,确认无碍后站起家欲要走开, 却俄然被人反握停止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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