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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路险难兮齐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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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玉忽地坐直了身子,听她这么一说心下蓦地腐败,她点头自语道:“不错,正巧被你化解了,以是刀法剑招分不出凹凸。与其说是击刺对方回护本身,不如说是……”

入眼的尽是白骨身上那熟谙的淡青色长袍,她伸手悄悄碰了下那身长袍,衣物却在触碰的刹时化成灰烬,少说也已经死了近十年,一枚玉佩掉了下来,恰是师父的贴身之物。她手臂对峙,喉头腥甜,一句师父被硬生生的堵在胸口,她欲要喊出却忽地喷下一口鲜血。

秦红药奇道:“那些平话人不都这么说的么,你师父和辽国公主争抢一名小王爷,终究不敌才回九华山不是么。”

“师父既葬身于此,阎泣刀应不远,你去找啊,救我何为。”她尾音节制不住的上扬,带着丝丝痛恨,似是在恨她没有就如许让本身随师父而去。

咔嚓一声两人手中的枯枝又同时被折断,地上已经散落了无数折成几截的树枝,两人已不知对练了多久,在山洞中也不知内里过了几时候亦或是几日。

秦红药恰好翘起唇角,用心气她般的笑道:“莫非要留我一人面对着三具尸身闲坐么,那可不成,倒不如瞧着你还舒畅些。”

“但你刀法狠绝,清楚要致人死地,只是被我剑招化解,若放在别人身上那定不知多了几个血洞穴了。”秦红药扫了一眼满地枯枝,双手撑在地上,慵懒的仰起家子。

秦红药将她体内的剧毒引回本身身上,闭目调息了半晌,偏头吐出一口毒血,方才将这毒素清理洁净。抬眼便对上了萧白玉冷冷的目光,不带半分起死复生的高兴,干涩的唇瓣紧紧抿着,面庞却垂垂有了赤色。

寻了十年踪迹的师父竟早已化成一架枯骨,长眠于这乌黑阴冷的石室内。

这般一说,两人立时便参透了这两套功法,貌似互攻实为共舞,联手御敌又相互回护,方可同生共死。

这两段刀法剑法本就基于九华派内功口诀,萧白玉贯穿起来自是毫不吃力,可一招招使出却觉一刀比一刀杀意更重。她自小所学刀法虽精美,却无一像冥河十刀这般魔性深重,狠绝暴虐,招招指人关键不死不休。

点点鲜血溅在衣衫前襟,胸口剧痛难当,一时情感荡漾到身材的毒素和那股被强行注入的冰冷内力在体内狠恶的冲撞。她却浑然不觉,目光似是比洞中的火光还要敞亮,神采却惨白到透明,仿佛油尽灯枯前最后的燃烧。

秦红药反手将残月弯刀递回给她,本身随便捡了一根枯枝,轻巧的挽了一个剑花。萧白玉反手将弯刀缠在腰上,也捡起一根枯枝,两人便在狭小的石室内对练起来,腾挪闪避衣袂翻飞,出招俱是游刃不足。

“休得欺侮我师父!”话音未落一股劲风劈面袭来,秦红药一侧身,掌风堪堪擦着她鬓发挂过,打断了她的发钗,一头青丝瀑布般倾泻。

“师父说武功即便在高又怎能以一敌千,她只能犯险催动阎泣刀的魔性,那一战虽赢了但她也受了重伤。厥后的事师父总讲不清,她只说含混中有人一向在旁照顾她,护着她回了中原,这才得救。

石室反正不过十步大小,壁门一开,禁闭多年潮湿霉腐的气味劈面而来。秦红药不适的揉了揉鼻子,瞧见旁的山壁上架有火把与烛台,边扯了些藤蔓缠在火把上,取出火刀火石,锵的一声点出了火星。

“名震天下的九华婆婆竟然和情敌同死一穴,真是好不讽刺。”

“刀剑交叉并肩向外。”秦红药接下话头,笑吟吟的偏头瞧她,她倒不像是那些古板的朴重掌门,反而机警的很。

这具骸骨身着云霞般的斑斓宫装,虽年事已久光彩早已暗淡,仍然能看出当初如何华贵,似是位职位显赫的宫中女子。

这一开端回想旧事便一齐涌上心头,萧白玉跪坐在九华婆婆的骸骨旁,凝睇着这位从小到大独一靠近的人。秦红药久居北漠,踏入中原不过这一两年,很多怪杰异事也只是传闻罢了,当下也起了兴趣,在她一旁抱膝坐下。

萧白玉举袖轻拭额间细汗,回道:“对敌时本就无需分个你死我活,若只意在杀敌,师父固然可写同归于尽。”

沉重迫人的刀锋罡气划过衣角,秦红药扭开了这一刀,回身枯枝轻点在劈面枝背上,只一招便引得杀意满盈的刀光偏了几寸。她这套剑法口诀自道生一而始,后接二分阴阳,三生万物,剑招自少到多,从简练工致至庞大绝伦,最后快剑速攻时已让人目炫狼籍。

这一看倒是心神巨震,眼神蓦地固结,她死死的盯着,面庞紧绷。许是回光返照,她竟有了力量倚着山壁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此中一具白骨。

她重视到另一具骸骨身下仿佛掉了些物事,她捡起一看,竟是块纯金打造的牌子,绘了只巨狼的头颅。秦红药走近打量了一下她手中的金牌,忽地嗤笑一声道:“辽国皇亲贵族的牌子,辽国三十年前就被灭国,不想还能见到他们的物事。”

她觉得本身会倒下,可认识却更加清楚,笔挺挺的立在那边。俄然腰间抵上一只手,冰火交夹的内力涌入穴道,一时体内冷热瓜代,固执盘亘在体内的蜂毒被抽丝剥茧,一缕缕被抽出体外,一向被压抑的内力也蓦地被开释,敏捷窜回了经脉中。

王爷为谢师父大恩赐了九华山给她,师父未曾婚嫁,只把我当亲生般养大。这十年我执掌九华派,也每日都盼着师父返来……”

若残月弯刀在手,断掉的就不但是发钗了。萧白玉运功在掌,却见她略微上扬的眼角掩在垂下的发丝间,散在腰间的发尾混乱而张扬,竟是美的惊心动魄。又想起她三番四次脱手相救,虽叵测用心相互心知肚明,但接下来的几掌却也再拍不出去。

两人武学成就极深,秦红药虽不懂九华派功法,但得萧白玉在旁点拨几句,剑法已尽得口诀所传。可恰好最后一招两人不管如何都使不出来,每到此招手中枯枝相抵,定会断成几截没法持续,对招便堕入了瓶颈。

细细看去本来是一段刀法和一章剑谱,这两部功法从未曾见过,名头也不像平常门派武功,莫非是师父刻在此处的么。

“怎会有如此离谱的谎言!”萧白玉轻喝道,目光转向师父的骸骨,面庞微戚,但还是压下了哽咽:“师父同我说过当年的事,她进宫训兵皆为驱除辽兵保卫中原,那位王爷立了功,却被兄长嫉恨,派了一千精兵埋伏在王爷班师的归路上。”

报仇?萧白玉闻言一怔,她环顾石室,小小的空间尽收眼底,的确不见阎泣刀的踪迹。那刀是师父最为保重的宝贝,毫不肯离身,虽看骸骨不见中毒内伤的陈迹,但刀定是被人夺走,只不知是生前还是身后。

被她一碰萧白玉也收住了话头,偏头拂袖擦去泪痕,在骸骨前跪直了身子默念叨,九华派现在愈发光大,弟子终是没有屈辱了师父的名号,若此劫不死,定将查明师父死因寻回阎泣刀。随后脱下外衫将骸骨细心包好,将玉佩也埋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最后一拜久久伏在地上。

秦红药也俯身来看,顺着刻痕念了出来:“冥河十刀,天王七剑,刀剑交叉,同生共死,可破他山之石。”

秦红药用手指抿起鬓发,舌尖探出红唇,顶开了黏在唇上的几根青丝,神态妖魅而阴冷。她轻笑几声道:“若旁人这般对我,我会叫他死于万般折磨下,可我却不杀你,现下活着对你来讲才是最大的折磨,叫你在永久没法报仇的痛恨中死去。”

萧白玉皱眉,将遗物持重的放回骸骨旁,才问道:“你都是从哪听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撑着空中昂首,目光蓦地愣住,面前的空中模糊约约刻有些陈迹。她伸手扒开地上的藤蔓灰泥,两段极藐小而密密麻麻的笔墨逐步闪现出来,大略一看竟是秘笈普通的口诀,若不是紧贴空中定是不会发明。

秦红药抛弃手中只剩一截的枯枝,席地而坐,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表示另一人也坐过来。她撩起额间散落的发,问道:“你们中原武学都这般奇特么,共死倒还好说,两人交兵如何同生?”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可破他山之石!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枯骨,既不见白骨泛黑,也不见有甚么利器散落在旁,不似被人所害。她猜想道:“不会是你师父被情郎丢弃了便找了个处所自行了断吧。”

她不再接话,只悄悄的跪坐在骸骨旁,方才巨震的心神稳定了下来,已不肯就这般等闲的死在山洞中。师父死因不明,阎泣刀又不知所踪,九华派也在等她执掌,她毫不能留步于此,当下便细心核阅着这间石室。

萧白玉顿住,秦红药冰冷的手斧正搭在她面庞上,指尖揩下一滴水珠,却不知本身何时已落下泪来。

亮光如同潮流般伸展了整间石室,萧白玉眯了眯双眼,目光落到了地上两具枯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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