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佳期/昨夜才掠过心底的一场好梦(3)
他渐渐停了行动,蓦地想起他上一次和她在一起,倒是那样不堪的场面,她满脸泪痕地叫他的名字,只惹来他更卤莽的打劫……她是怕他吗?
从旧京到眉安,一起上她都在想,她是不是不该该来?每近一程,她都几近想要忏悔,但是,直到她见了他才终究明白,为甚么她还是来了――本来,只要他身边,才是她最应当在的处所。不,不是应当,是她只能在这里。她丢失了很多东西在他这里,她最渴求的东西也在他这里。
虞浩霆见她只是瞧着本身,面上更有些讪讪的意义,瞥见她裹在毛巾里的发梢犹自滴着水,仓促说了一句“我去拿风筒给你”,回身就走。待他出了门,才想起来这就是他的住处,风筒就搁在浴室,他到哪儿去给她拿?
他之前只觉得她是女孩子本能的羞怯,老是变本加厉地挑逗她,要她化在他怀里,他才对劲。他向来没想过,或许,她是怕他?
他放轻脚步走出来,房里却没有人,只浴室里有水声传来,贰心下豁然,便脱手去清算床铺。刚换过枕被,正铺陈之间,浴室门锁响动,顾婉凝俄然挽着头发走了出来,一眼瞥见他,就愣在那边,机器地用毛巾擦着头发,一声不响地望着他,眼里都是惊奇。
“你……”虞浩霆扳过她的脸,胸腔里生生拧出一阵委曲,她还真会戳他的软肋,“婉凝,你不晓得我有多想你。这两年,全不相干的事,绕来绕去,我总得想到你。我见到别人,先想的就是那里那里不如你,凡是有半点像你的,就感觉好。”他娓娓说着,嘴唇蒲伏在她的额头发间,沁出密密麻麻的苦涩,“我都感觉本身是疯了。客岁定新开学,我去旧京,没出处地就感觉你在,我找了一遍还不断念,觉得……”
这个吻过分绵长狠恶,她终究接受不住,嘤咛着想要多一点氛围,他才恋恋不舍地一点点放开。
他悄悄密密地逡巡着她的唇颊眉眼,炽热的气味环抱着她,一样炽热的另有在她身上激起一波波热浪的手。他俄然咬了下她玉白小巧的耳垂,体味着她的颤栗,他展开她攥在身侧的小手,唇角勾起一抹含笑,悄悄亲了亲,便拉过她的手攀在本身腰间,低声勾引道:“这个忘了吗?好好想想,是如何样?”
“我替报馆的一个记者去签到。”
“你一进到会堂,我就躲出去了。”顾婉凝吐了吐舌头,“我在内里听的。”
她脸上犹自挂着一弯轻笑,虞浩霆却已是咬牙切齿了:“你如何能――”他不是疯了,他竟然就如许生生错过她了!这么狠心的小东西,她就舍得如许折磨他!
“我真想你,婉凝――”虞浩霆一手捧着她的脸,深深看着,“我真想你。我之前总怕你骗我,可我现在感觉,就算你骗我也没干系,只要你情愿和我在一起。真的。只要你欢畅,甚么都没干系。”她倚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俄然想起欧阳怡写给她的信――“我想起他,是一心的安宁”。
顾婉凝亦感觉虞浩霆有些变态,却又说不出究竟那里古怪,只是这变态和古怪并不让她讨厌,反而叫她感觉放心。
虞浩霆见她换了件梅子青的短袖旗袍,最是淡净平常的色彩,反而愈衬出她的人津润潋滟,仿若刚颠末一场细雨便照在春阳下的花苞,只等她一言一笑,一个春季的花就都要开了。
没有他,她连这一刻的放心也不会有。婉凝心机一软,脸上固然还是端然的神采,声音却已经娇了:“明显是你们骗我的,好不好?”她如许软语娇嗔,虞浩霆听得心都颤了:“我甚么都不晓得,如果我晓得,我甘愿你在江宁等我,也不会让你到这儿来。”
顾婉凝回眸一笑:“虞四少公事繁忙,眼里哪会有这些事情?你说得对,是费事,我转头还是去剪了。”
“你说甚么?”虞浩霆身子一震,握住她的肩膀,“你去哪儿了?”
顾婉凝梳着头发答道:“嗯。客岁我想要剪成欧阳那样,但是到了店里,一看到剃头师的剪子,又舍不得了。”
今后?
手里的丝绸被单滑凉软糯,他俄然感觉本身有些傻气,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来,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已经睡了,他如许拿着东西畴昔,莫非再把她唤醒吗?他叫人服侍惯了,是不大会照顾人。虞浩霆自失地一笑,排闼出来,见寝室的门掩着,看来真是睡了。
顾婉凝却没他想得那么多,她只不过是瞥见虞浩霆亲身脱手做如许的事,又好笑又惊奇,一时怔在那边罢了。
他在她唇上悄悄一啄,将她抱起来,走了几步放到床上。这个狠心的小东西,他要叫她晓得他有多想她,她敢丢下他走了这么久,他必然得收点利钱返来。
“那我回江宁等你?”她这句话说得平淡,却一点撒娇的意味也没有了。她瞟了一眼边上搁着的枕被军毯,是他之前收起来的,她在这里,约莫很给他添费事。
就算她和他没有今后,又如何样呢?
她没推开他是因为她也想要他,还是她风俗了不去回绝他?
她渐渐搁下发梳,镜中的俪影成双,仿佛美满得过分俄然,俄然到不像是真的。
如许的甜美他有多久没咀嚼过了?
“我是去了。”顾婉凝低低道。
他刚要开口,却见顾婉凝一脸古怪惊奇看着本身,心中猛省,从见面到现在,他们一共也没来得及说过几句话,却叫她一出来就瞥见他在铺床,还不晓得她要如何想,他清楚并没有想别的甚么,可一念至此,又真的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顾婉凝困乏当中蹙着眉有些惑然,虞浩霆促狭一笑,待会儿她就晓得他在说甚么了。
一失神间,已经被他拥在怀里。他不怕她闹,只怕她一小我冷静想苦衷,她现在如许乖,谁晓得万一又想起甚么,会不会转眼就要跟他翻脸?他不想冒这个险。固然畴前她对着本身也有和婉温驯的时候,可多数是因为懒得和他胶葛罢了。他常常想起那些寥寥无几的温存密切,都不敢去辩白究竟是真是假。
凌波不过横塘路,锦瑟华年谁与度。
“我忘了,风筒就搁在浴室里。”他若无其事地说着,重又出来把风筒拿出来。
他好,或许她还能够远远地试着健忘;他不好,她再不会有一刻是欢愉的。
虞浩霆吮着她的唇,一粒一粒解开了她旗袍的纽扣。淡青色的衣裳半褪下来,暴露大片莹白的肌肤和樱粉色的薄绸内衣,他的手一覆上去,身下柔嫩轻巧的身子俄然一僵,本来攀在他腰际的手,蓦地缩了返来,软软地撑住了他的肩,水雾迷离的眸子里掠过一点错愕。
她畴前担忧的那些事仿佛也没有那么首要了,就算他晓得了她的出身,又如何样呢?她走就是了,他总不见得……总不见得要她死吧?
心底锋利的刺痛压过了炽热的欲念,他拉过被单掩在婉凝身上,深吸了口气,柔声道:“我吓着你了,是不是?”理了理她颊边的乱发,“你放心,我不过来扰你了,你好好睡。”
顾婉凝猝不及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从推拒,唇齿之间满是他和顺而又固执的劫夺,她试着去回应,每一点温存都激起他更炽烈的打劫。
“别――”虞浩霆悄悄握着她的发梢,“你如果嫌费事,今后我帮你弄。”
那么,她现在这一刻算不算是“一心的安宁”呢?
郭茂兰回声去了,汪石卿一听就明白他是叫人来顾问顾婉凝,只能暗自苦笑。虞浩霆却没有直接归去看顾婉凝,而是叫勤务兵去开了林家库房的箱笼,亲身翻了翻,拣了牙白淡蓝的一床湖丝枕被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咛:“这个你记取,转头赔给人家。”固然他平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在军中统统从简也是惯了,可现在她在这里,他要她一点委曲都没有,一点也不能有,再也不能有。
他真是昏了头了。她明显就是他的女人,不过是隔了些日子没有见罢了,他竟然慌乱得像个少年,笑话!他幼年时也没有如许慌乱过。但是那慌乱当中,到底排泄一缕涓涓的清甜,软软的就像本日她和他说话的声音,水波般漾在贰内心。
虞浩霆想了想,问:“我之前如何没见你吹头发吹这么久?”
她想不起来吗?那他帮她想。
那一点错愕在他眼里刹时漫成一片暗影,她不喜好?
虞浩霆眼中尽是不成思议:“我如何没有看到你?”
今后?
她和他,会有如何的今后?能有如何的今后?
他薄如剑身的唇不知不觉就弯出了一个和顺的弧度,就算是他想……那又如何?他莫非不该想她吗?
他扳着她的脸,把她的笑容吻了归去,不再给她涓滴闪躲的机遇。
顾婉凝提及这个倒生出几分精力来,眉眼一弯,笑吟吟地瞧着他,“吾辈身膺军职,若民气沉迷,志节不振,不以救国为目标,不以捐躯为归宿,则不敷以渡同胞于苦海,置国度于坦途……哪个秘书给你写的稿子?真是冠冕堂皇。”
她失了焦的眸子出现一层迷离水雾,方才被他吸吮过的嘴唇艳如浆果,乌黑的发丝散在胸前,勾画出小巧起伏的曲线。虞浩霆心中一荡,在她耳边悄悄哈着气:“宝贝,你倒不但是长高了。”
她嫩软的唇瓣,清甜的味道,是他连梦里都不敢回想的,那好久不敢碰触的伤痛让他愈发缠绵深切,他还要更多。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吹吹停停,清算了十多分钟也只是半干,虞浩霆看她有些倦了,便从她手里拿过风筒:“我来吧。”他学着她的模样,手指胶葛在湿滑的青丝间悄悄梳理,她身上清甜的暗香在两人行动之间缕缕不断,直沁他的心脾,又弄了一阵子,待顾婉凝说“好了”,他才停下:“你每次洗头发都这么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