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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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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佳耦闻言皆是面色凝重。

“恩。”

当年传出安牧之成心夺位之时,楚昭就曾对他生疑,当时于氏就对楚昭有些微词,但他却为楚昭摆脱,归咎于漫衍谎言的奸人。

楚唯看着掌心的朱红色丹丸,卫离给这药取名叫‘汇元丹’。

这么一说,先前听了仵作的话,笃定水明月自缢身亡的楚昭也明白了楚唯的企图,看向绿萝。

只可爱没能在添寿院中找到会口技的人,楚昭固然没有再惩罚于他,却也仍旧心有芥蒂,关于徐近雅与安牧之有私交的传言,他不但一次听闻,当年安牧之对徐近雅言听计从,徐近雅亦是多次奖饰安牧之忠心,想到过往各种,楚昭的内心就如同扎了个刺。

问了安牧之的伤势,楚唯拿出一张票据递给于氏,道:“长乐也通些医术,这个方剂婶娘无妨尝尝,上面有几味药材未几见,幸亏千竹苑都有背着,我今儿一并带过来了。”

这是要挡住她的话吗?楚唯内心也不想再难为这对伉俪,如果此次他们退下去,是否就不会有宿世灭门的悲剧,可她又怎能放他们走呢?

说着站起家,顺势将衣袖从楚唯手中抽出,续道:“朕传闻安牧之他发了高热,如此,就将太医都撤了吧,明月因安牧之而死,死的冤枉,朕总要给云霓国一个交代。”

卫离又帮了她一次,也不晓得那家伙如何样了。

楚昭冷声道:“朕说过,此事不准再提!”

“好,你退下吧。紫檀,我看,你与婕妤的身高相差未几吧?”

于氏接过来,连声伸谢。

于氏一听这话,眸光微微一闪就猜到了楚唯的企图,道:“公主固然叮咛就是,只不过,只不过牧之他实在有力承担太尉这一要职,请辞的折子一会儿就送进宫,到时还要请公主与皇上解释一二。”

那宫婢闻言指着桌旁的一只锦凳道:“是,奴婢早长出去时,就看到这个倒在婕妤身下。”

楚唯看向楚昭,缓声道:“父皇,月婕妤的手臂并不比绿萝的长,如此看来,恐怕――”

绿萝依言站在凳上,却够不到悬于梁上的白绫,她尽力点起脚尖也还是差了约莫一尺。

楚唯将安牧之交给陆云找过,仓猝赶去了明月宫。

天微微亮时,宫里喧闹起来,添寿院很快得了动静,水明月吊颈他杀了!

楚昭扭头看向她,目光晦涩不明,叹了口气道:“长乐来了?”

安牧之为人浑厚,少有仇家,现在几番被人谗谄,不过就是因他掌着九军令。

楚唯却站着没动,道:“父皇,月婕妤死的蹊跷,依儿臣看,一定就是他杀。”

楚唯松了口气,收回真气,盘膝于床前广大的木椅上,涵养精力。

楚唯与安家两次有拯救之恩,于氏赶紧将她请进屋。

必然是很贵重的吧。

楚昭望着水明月的尸身,不发一言。

言罢,挥了挥手,表示楚唯退下。

余舒闻言也恍然道:“是啊,臣妾也曾见地过月婕妤练功的。”

提到了徐近雅,楚昭不由得对幼年丧母的女儿生出些许歉疚,道:“既如此,你就说吧。”

“回宫主,婕妤身高六尺五寸三分。”

太尉府里,安牧之仍旧不能转动,他面色灰败的伏在床上,于氏在一旁轻手重脚的给他上药,一边冷静的垂泪。

于氏起家去了外间,刚备好笔墨,楚唯来了。

楚唯默了半晌,还是说出心中所想:“叔父和婶娘的心机,长乐明白,是父皇令二位寒了心,只是,现在这当口,朝堂恐怕对父皇无端惩罚叔父的事情正多有群情,父皇虽未几说,猜想也是心存悔意,若叔父此番请辞,只怕会有人趁机说叔父是心存怨念,到时候,就算叔父能致仕,只怕也会惹得父皇心生芥蒂,招致群臣诟病,叔父婶娘就算不为本身想,也应为两位哥哥的出息考虑一二才是。”

待她赶到时,仵作已经历过尸身,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确是自缢而亡。

而此番只因为一个妇人的谗谄,楚昭经不管不顾的要置他于死地,若不是楚唯及时赶到,并尽力救治,只怕他已经命丧鬼域,乃至还会祸及妻儿。

说着连连自责。

然背工指搭在安牧之脉门上,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助他气血运转。

楚唯招手唤来方才那名宫婢,问道:“你叫甚么名字?在明月宫中任何职司?为何是你最早发明月婕妤自缢的?”

安牧之不能死,他于她有授业之恩、于楚国也是定国之臣,就算不计这些,他如果有个好歹,九军令必将旁落,这也是楚唯不能答应的。

考虑再三,楚唯取出饮泉剑,将汇元丹一分为二,普通谨慎的放入翠玉瓶中收好,另一半以温水喂安牧之服下。

不想楚昭却全不似平时对她的态度,闻言竟不耐烦的摆手道:“死者已矣,长乐,你就不要再难为明月了。”

紫檀躬身道:“奴婢比婕妤要矮上几寸,绿萝倒是与婕妤只差了几分。”

“好,你就端着那只锦凳到那白绫上面,站在凳上,看看抬手可否触及白绫。”

“那你该当晓得婕妤的身量,我且问你,婕妤的身高多少?”

但她却不断念,趁着他昼寝的时候偷出那枚白玉瓶,不想翻开瓶塞一看,内里竟一粒丹药也没有。

楚昭皱眉不语。

态度已是极其果断。

皇上,这个曾经他视为手足的主子,口口声声说过与他友情过命的主子,竟然觉得他是那样的酒色之徒,竟然觉得――安牧之内心莫名的悲忿,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余舒闻言劝道:“皇上,请您不要指责公主,月婕妤固然愤怒公主的质疑,但却不知是以他杀,想来还是为了那事――”

“你说婕妤是踏着锦凳,而不是木椅?”

楚唯却站起来,一脸歉疚的向安氏佳耦掬了一躬,道:“父皇此番听信谗言,几乎残害忠良,是我楚氏对不起安叔叔呀。”

余舒在旁低泣道:“都是臣妾的错误,昨日在添寿院月婕妤就存了以死明志的动机,臣妾如何还能留她一人呆着,如果臣妾昨夜留在明月宫守着她,或许就……”

楚昭悄悄拍了拍她哭的颤抖的肩头,有力的道:“这如何能怪你?是朕胡涂,似明月这般刚节女子,又怎会是那等贼人特工,唉――”

但事关安牧之的存亡,楚唯又怎能让步,闻言跪于楚昭身前,道:“父皇,母后曾教诲长乐‘身居高位,应秉承公道,以德服人’,儿臣固然思疑月婕妤的身份,却也不能目睹她被奸人所害而不闻不问,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是惧罪他杀,还是以死明志?

楚唯内心嘲笑,道:“就算婕妤能够纵身跃上绳套,莫非那绳结也是能在跃起之时打出来的吗?更何况,婕妤又何必如此做?”

是卫离把其他的都藏了起来吗?还是他也只得了这一粒,却给了她,非论是哪一种,楚唯都记得他将丹药交给她时的那一份慎重。

“是。”

“奴婢身高六尺五寸七分。”

连发三问,那宫婢跪伏在地上,吓得瑟瑟直颤栗,道:“奴婢香兰,掌管着婕妤的服饰,晨起来服侍婕妤换衣,才――并不是奴婢一人先看到的,另有香梅、香柳也是一起的!”

楚唯转而道:“长乐本日登门,一来是看望叔父,二来另有一事相求。”

云霓国与楚国多有互市来往,三今后,成凌风找了几百名云霓国贩子,此中大部分都晓得明月公主名字的由来,证明死在明月宫中的女子绝非水明月。

于氏见状赶快扶着她坐下,安牧之也连声说‘使不得’。

余舒赶紧诺诺称是。

楚昭命令严查水明月的死因,又令暂缓措置安牧之。

“哦?这么说你是明月宫的掌衣宫女了?”

楚唯昂首看向仍旧挂于梁上的白绫,再瞅瞅桌边的锦凳,徐行走至床前,拉住楚昭的袖口,轻声道:“父皇――”

安牧之垂垂变得安静,不再说胡话,脉搏也变得有力很多,寅初时分,他总算退了热。

“如许,绿萝,你身高多少?”

敷好了药,于氏看了看丈夫刚毅的脸庞,叹了口气,道:“牧之,太医的话你也闻声了,你此次伤的极重,就算能规复,也不成能再骑马了,我看,我们不如就此退下来吧。”

这话甚么意义?楚唯听着直皱眉,叫来明月宫的一名宫婢,指着摊在地上的锦被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RS

一向跪伏在水明月床前的宫婢却出言道:“皇上,我家公主幼时体弱,曾为此修习过技艺,纵上如许的高度并不困难。”

“回宫主,就是因为铺了这个,锦凳踢倒时,奴婢们才一点声响都没闻声,想来,婕妤是算好的。”

“好,就请夫报酬我拟一道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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