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顾西辞,我疼
“夫人!”
顾西辞一叹,看着方位大变的无回阵,现在许翰文他们在无回阵里,而他们,却在无回阵的无回阵里,阵中阵,方位已然看不见。
唯有顾西辞还能站着,可那唇边也凝着一丝血迹。
眼眶蓦地一红,昂首时见顾西辞衣袖一拂,挡开了一阵阵的暗器,骇然的目光死死的望着许翰文,“你最好死在这个阵里,不然我会让你体味何为千刀万剐!”
十隐士本来沉重的神采在听到她这撒娇的声音时齐齐都笑着松了一口气。
他退回言溪宁身边,自子言手里揽过她,他的手抚摩着她的眉眼:“溪宁,败了。”
“不可,十三说了闯死门轻则重伤,重则骸骨无存,”言溪宁紧紧的抱着他,“我不准你去。”
话落,便把她交给了子言,“护好她。”
预猜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言溪宁只觉身子一轻,刹时便闻到一一阵熟谙的草药香。
俄然,一阵轰响,死门未破,攻死门的隐士齐齐被震了返来,个个都吐了血,内伤颇重。
傍晚!
“主子!”
言溪宁的眼泪忽地便没法清算,她摇着头,“没事,没事,我不怕,有你在,我不怕。”
言溪宁笑笑,现在便是丢下赤焰也来不及了吧?
“是。”
脸一沉,他冷声道:“谁叫你妇人之仁了,谁叫你轻敌了,谁叫你不听我的话的?疼便疼着,有了这个经验也好。”
“死门在那里?”
子言更是对顾西辞多了一份感激。
卫十三一看便晓得中了毒,晓得言溪宁撑不到傍晚了,指向顾西辞的正南边,对他道:“那边,便是死门。”
卫十三点头:“此阵由五行八卦衍生而来,平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都是相生相相克而成,若衍生的一阵破,那之前的阵便也随之破了,只可惜,死门难破,这衍生而来的无回阵死门更难找。”
顾西辞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便问道:“卫十三,这阵如何破?”
只是心口疼得短长,顾西辞,我若死了,你会如何?
顾西辞闻言,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很久,悄悄笑了:“我意已决。”
顾西辞脸更沉得短长,他能对峙到傍晚,可言溪宁的伤不能再拖。
“另有没有甚么体例?”
卫十三侧身避过一支毒箭,回道:“傍晚太阳西下之时,生门会有半晌的松弛,闯了生门,再破休门,又从开门杀入,此阵得破。”
抱着他的手一抖,他不敢设想阿谁结果。
顾西辞看着卫十三,道:“如果找到现下的无回阵的死门,一举破了它,是不是还要破一次内里的无回阵?”
“相公,我疼。”
许翰文冰冷的看着言溪宁,她查到他的旧事他已经没有涓滴不测,现在他杀了她,便充足了。
卫十三微微沉吟,踌躇了一瞬道:“再有就是直接闯死门,死门被破,我们再破休门,这阵便就不复存在了!不过,那死门的能力太大,并且,还要一次闯过,不然无回阵乱,便会生出无数个无回阵,方位难辨,再想找死门就难了,到当时,即便到了傍晚也无从晓得生门在那边。”
“西辞,我疼。”
因而,许翰文手中的另一把弯刀直直的掷向言溪宁的面门。
抱着她的手一顿,然后顾西辞冷冷的道:“早上的时候如何就没有想过如许的结果?现在疼了便也得本身受着!”
言溪宁眼泪还是流着,嘴角的笑却没有松过,她还是边哭边喊疼。
是他渎职才害得言溪宁堕入了阵中。
除了子言另有护在言溪宁前后的十七跟杨十五,余下的人全数都在主攻死门。
“归去再去子生那边领罚。”
他哪是怪她,他只是后怕,若非他服了隐毒汤赶了来,若他来晚了一步,那现在……
她看着半抱白素贞的许翰文,他眼里浓烈的残暴气味让她悄悄的笑了笑:“许翰文,你若不是万贞儿的儿子,若我们之间没有这些仇怨,或许你会过得很幸运,有一个爱你的老婆,有一个完美的家,而我,现在或许还在都城过着我平平安稳的日子。”
言溪宁掷出的弯刀被折断,许翰文掷出的弯刀却不减凌厉之势,直接对准了她。
言溪宁咬唇,眼泪便落在了他的肩上,“你怪我!我都快疼死了你还怪我?”
“顾西辞,我疼。”
“砰”
言溪宁没见他开口,又喊了一声。
明显言溪宁才是他的主子,可这一刻子言却心甘甘心的听了顾西辞的号令。
“怪只怪你杀了我娘!”
十隐士跟子言的惊骇声自远处传来,言溪宁闭了闭眼,许翰文用了十层的内力收回的弯刀,她一丝内力也无,弯刀被折断是意猜中的。
顾西辞看看她,见她胸口处的伤,眼里一阵惊怒,点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他一边护着她,一边向卫十三靠近,这个阵的破解之法只能问他。
言溪宁自顾西辞的怀里放心的笑了,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低低的唤了一声:“顾西辞。”
抿了抿唇,言溪宁靠紧了他,她说:“顾西辞,我疼。”
只是她害得白素贞毁容至此,他一刀处理了她实在又不甘心,但是现在他身在阵中,为今之计便是带白素贞出阵,言溪宁还是先杀了的好,等他出去后自会把她在乎的人一一撤除!
几近在他掷出弯刀的一刹时,言溪宁手里的那把弯刀也同时出了手,两把弯刀在半路相撞,收回狠恶的声响。
顾西辞对付着四周的暗器,还要防备着许翰文跟他的暗卫,对言溪宁的呼喊并未理睬。
言溪宁除了胸口上显眼的那处刀伤外,身上另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乃至还流着黑血。
言溪宁猛的昂首看着他,他回视着她,“我要赌一赌。”
顾西辞抿紧了唇。
言溪宁咬紧了牙关,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顾西辞的背影。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握着软剑,期间竟看也不看她的一眼。
她常常说一句,他的神采便柔一分,直到到了卫十三的身边,她还是在说:“相公,我疼,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