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日暮西山的光景

半晌，裴元修转过甚来看向我：“是吗”

听到他这句话，裴元修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奇的看着我。

一进永和宫外的大门，走过那长长的甬道，便看到全部永和宫中灯火透明，可奇特的是这内里却并没有森严的保卫，只要屋檐下几个宫女站着守夜，见到三殿下走来，一起朝他膜拜存候。

“臣弟出来，请了安就走。”

“儿臣向母后存候。”

我没敢再昂首看裴元修，只低着头，无声的跟了上去。

我也忙跟在他的身后，还没走进内间，便看殷皇后和四皇子都在内里，另有几个太医守在床边，一看到我们，脸上暴露了一丝惊诧，但只是一刹时，殷皇后便立即规复了安静。

这一刻，我也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

裴元灏简朴的行了个礼，便直接走到了床边，珠帘闲逛着，我固然站在内里，也一眼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三殿下，你返来了。”

我还是跪下来，给他行了个大礼，他仓猝伸手将我扶起来，刚想开口说甚么，裴元灏已经道：“随我去见父皇。”

他的声音很大，在永和宫中响起显得有些震耳，我听得突然心惊，四周的人也像是被震了一下，可皇上躺在那儿，还是冷静的，眸子渐渐的往下挪动，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渐渐的闭上眼睛，竟打起打盹来。

门俄然被推开灌进了一阵冷风，让内里的灯火都摇摆了起来，一刹时，本来敞亮的屋子给人一种明显灭灭，暗淡难懂的感受。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伸手，推开了前面的大门。

不过，这里到底是皇城，是天子的寓所，一走出来便感到一阵融融的暖意，氛围里还满盈着浓浓的药香，裴元灏走出来一转头，隔着中间的一排珠帘，看到内间人影闲逛，他大步的走了出来。

裴元灏立即跪了下来：“父皇”

印象中，皇上的身材一向不如何好，特别到了夏季精力更是差到非常，可面前的，却已经不是“不算太好”能描述了。

这是如何回事

说完，便本身朝内里走去。

他半靠在床头，神采惨白得几近没有了赤色，嘴唇也干枯的。因为宫里烧着地龙，非常和缓，被子只盖到齐胸，两只手放在被子内里，手背干枯得仿佛枯木，透着青筋的色彩，竟是如此肥胖。

而他的眼睛，我记得就算他的身材不好，那双眼睛也是灼灼精光，可现在他看着我们走出去，眸子像是渐渐的被一根线牵着，移过来看着，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我也看着裴元灏，他的脸上仍旧是冷冷的笑，却有着比北风冬雪更冰冷的温度。我模糊明白他这句话是甚么意义，一时脸涨得通红，在冰冷的风里也滚烫起来。

如果说，分开都城的时候，他是个蕉萃的中年人，那么现在，他的确已经暴露了日暮西山的风景

裴元修走畴昔道：“三弟，夜深了，父皇也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