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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若不谋算,便无胜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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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又盯了昌平侯,明显有些不甘之色,却又哑忍下去,只道:“现在扳连沈运使受此委曲,阿榆心底也过意不去。既如此,我便交出此物。但也祈请沈老和昌平侯就应允我一事。”

阿榆眉眼便淡下来,说道:“既翁翁应了,本来求昌平侯之事,倒也不消你应了!我谅你也不敢了!”

昌平侯初见一名小娘子端药入内,觉得是沈老身边得宠的亲信侍婢,此时听她说话,才留意到她穿着虽清素了些,却格表面美,且看向本身时眸光冷锐,连嘴角的笑容都显出冰冷的弧度。

阿榆道:“我苦寻此物,原也只是心底一点执念,想弄清秦家究竟为何遭此横祸。”

以沈家本事,只要昌平侯这方的人不穷追猛打,想为沈世卿脱罪并不难。

沈纶已听沈惟清提过秦藜与楚王渐生情素之事,闻言欣然道:“还是你想得全面。秦家无人,我沈家理应照拂于她。不必说甚么名义不名义,她便是我沈纶的亲孙女!到时沈家会备齐嫁奁,如嫁亲孙女般为她送嫁!”

阿榆的笑容已然敛去,冰冰冷冷地盯着他,出言如刀,“可在我看来,临盗窟那群牲口不如的人渣,捆在一起都抵不上秦家任何一条性命!秦萱死得不值!主使招安裴绩成那条毒蛇的人,一样牲口不如!”

这些年他不问政事,那间书房便改作茶馆,常在那边喝茶弹琴,修心养性,逗逗廊下那只鹦鹉。

阿榆慢悠悠道:“只要证明内里的毒虫的确是害了楚王的,就够了。剩下的,干系皇子,干系天下江山,我不信官家会葫芦提告终此事!

“大胆!这是你一个小女子能群情的?”

阿榆心下略感奥妙,张口便唤道:“翁翁!”

“哎!”

阿榆本为楚王、秦藜家世差异而暗愁,闻言大喜,立时向沈纶深深行下一礼,笑道:“那我便代藜姐姐谢过沈老!”

沈纶应了一声,踏实的眉眼间蓦地多出了几分神采。

沈纶暖和道:“你与惟清之事,我允了。秦家那孩子也是个刻薄人,上回是她径直说了,这门婚事,便算作她这个姐姐作主,为你定下的。她既如此说,便算不得秦家违诺。”

如此言语,即是默许了先前之事,都是他之主使,包含两次截杀沈惟清、阿榆等人,也包含豢养那些死士,且将死士安排到官家直属的禁军当中……

沈纶咳得满脸通红,连连摆动手,喘气道:“老夫……岂敢!我唤她来,只因那笼子本是她寻得的,你若想要时,总得问她一声吧?”

阿榆鄙夷地盯着昌平侯,说得一句比一句急,一句比一句狠,差点没指着昌平侯的鼻子骂他是牲口了。

便是当着官家的面,我都能骂一句,主张招安这些狗东西的人,牲口不如!又或者,非得等他们的亲人被捅死,他们的妻女被奸杀,才晓得痛,才晓得这是恶?

阿榆微微挑眉,笑了,“你既承诺,我就放心了!等着,我这便去拿那笼子。”

昌平侯怒道:“秦家之事,早有定论。秦池那次女也已手刃了裴校尉独子报仇,你们还待如何?”

昌平侯立时猜到这位是谁,当真目中喷火,气怒相斥。

昌平侯听得有戏,神采略缓,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昌平侯府与沈家井水不犯河水,若非令孙执意挑衅,我又何必与沈运使作对?秦家案已结,楚王狂疾更是陈年旧事,早就无人存眷。沈老相公聪明一世,为人处世向来以和为贵,想必临了也不会由着令孙胡涂下去,然否?”

鹦鹉会说的话未几,但它熟谙沈惟清,会用故作老成的声音叫喊:“惟清,你来了……”

阿榆笑起来,“哎,这还愤恚上了?我秦家阿爹官儿丢得莫名其妙,性命丢得莫名其妙,我还不能追根究底,将此事查个明白?”

昌平侯头痛,不肯接阿榆的话,只问向沈纶:“沈老相公,我只问你,你交不交出那东西?”

“我还当她真如她父亲那般廉洁忘我!本来倒是这等筹算!好一名崛起于残雪间的新竹!还思百姓所思,痛百姓所痛!倒是装得像!张某真是服了!”

“你就是那苏四郎那位在匪窝里长大的女儿?你好端端混入宫中,不吝成为御膳房的小厨娘,就为找出秦池留下的那东西,是吧?”

昌平侯委实不肯承认这些见不得人之事,但此时阿榆推断得有理有据,他也无可辩驳,只愠道:“只要你交出阿谁祸端,这些事今后天然不会再产生!”

阿榆叹道:“那昌平侯就当我怯懦吧!上回在玉津园,你那几个混在禁军中的死士,差点要了我和沈惟清的命!

本来我还未想到是你,恰好此次截杀我们的死士,不但和前次的行事气势类似,还带着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蝮蛇!

我如何还猜不到,那次便是你在主使,想杀尽秦家人,永久袒护住楚王狂疾之秘吧?”

沈纶听得脸上发苦,满面皱纹更深,只叹道:“你放心,惟朝晨与她商定,只要她肯交出那笼子,便践约娶她为妻。”

昌平侯怒道:“你敢威胁我?便是世人晓得了又如何?你不知从哪搜来的毒虫,与我何干!”

但明天阿榆过来时,便没见过那只鹦鹉,笼子也不在。

沈纶叹道:“那是天然。”

昌平侯气急,但他的口舌工夫原就平常,才到处被老婆拿捏,乃至在许王佳耦面前都不如老婆得脸。

为官作宰,主持天下,不知思百姓所思,痛百姓所痛,不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无怜恤之心,无悲悯之念,这是哪门子的官?我朝大蠹罢了!”

阿榆道:“秦藜若出嫁,我祈请沈家能同意,让她以沈家义女的名义,自沈家出嫁,免得她母族孤弱,受人轻视。”

阿榆道:“你不熟谙我?先前我在你府里被你甥女谗谄,厥后又因她原因平白受了几日监狱之灾,我觉得昌平侯多少该传闻过我。”

昌平侯委实不肯跟阿榆这等浑身长刺的小娘子打交道,冷声道:“莫非东西在沈家,沈老竟做不了主?既如此,又何必约我前来?”

阿榆转成分开,出了沈纶房间,目光才向中间飘了飘。

昌平侯自是传闻过苏小娘子冒充秦小娘子之事,只是传言中苏小娘子只是想为秦小娘子谋个将来,并无骗婚之意。此时闻言不觉心生轻视,嘲笑。

沈惟清从小被他父亲教得知礼,却未够过分拘礼,一声声文绉绉的“祖父”,听来远没有小娘子甜腻腻的“翁翁”让人靠近。

他指着阿榆,气到手指颤抖,只看向沈纶,沉着脸道:“你沈家跟秦家攀亲,没跟苏家攀亲吧?为何容她呈现于此处!沈相本日请我到此,就是为了听这无知女子的数落吗?”

沈纶曾是两朝宰相,即便在府中,需措置之事也极多。故而他曾卧房之畔隔出一间小书房,用于措置庶务;

“这些牲口所做恶事,我亲眼目睹了不知多少,为何不能群情?

昌平侯却有些不耐烦,咳了一声,“苏小娘子,沈相已应了你,还要本侯应你何事?”

阿榆道:“那倒不是。我只想请昌平侯,莫再疑神疑鬼,感觉秦小娘子那边另有把柄,还想着将她斩草除根。但翁翁既说认了她当孙女,昌平侯便是想脱手,也该有所顾忌了吧?”

昌平侯听得心下不平,且也有些猎奇,“哦,想来是沈家能做到,昌平侯府却做不到的某些事?”

“哦,昌平侯你是感觉,裴潜那条不值钱的狗命,抵得过秦家高低十余条性命?”

昌平侯既觉与你无干,何必在我寻到证物之前,便去网罗泡制沈运使的‘罪证’?又何必冒险呈现于此地,与沈老商谈?”

沈纶便看向阿榆,目露慈爱,“阿榆,那物是你千方百计好轻易觅得的,你如何说?”

他警戒道:“你是何人?”

沈纶满脸怠倦,“我交出此物,你便交出两淮富户的联名告密信,停歇此事,不让他们进京告状?”

沈纶和声道:“都是一家人,你随惟清唤我一声祖父或翁翁便可。”

昌平侯冷哼道:“只要拿到那物,我要杀她何为?”

阿榆道:“沈老明鉴,藜姐姐是真正温婉纯善的女子,操行极正,是阿榆平生最爱护恋慕的姐姐。她虽本身不要这门婚事,也盼沈家念及故交之情,多多爱惜于她。”

阿榆便又笑了下,“你最好少招我。我性子不稳妥,指不定一怒便改了主张,拿着那笼子从沈府叫唤到宣德楼,让一起上的人都晓得,内里装的是害楚王罹患狂疾的毒虫!”

言外之意,便是要沈纶束缚沈惟清,莫再清查楚王与秦池之事,畴昔之事由他畴昔,他们也便不再调拨沈运使之事。

阿榆勾了勾唇,行走的法度更加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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