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隐秘
袁夫人顿了顿，低声道：“敏儿，如果当日你嫁的不是太孙，而是别家的儿郎。或许，这等事来得更早。”
“没甚么，就是俄然很想叫一声姑母。”袁敏将头依偎在太子妃的肩上。就像幼年时一样。
袁敏惊诧地抬眼。
袁敏忍着心伤，轻声应道：“姑母这般疼我，我再心有不满，就是不知好歹了。姑母放心，这点事，我经得住。”
袁敏点点头。
袁敏看着太子妃笑容如花的脸庞，脑海中闪过袁夫人的那一番话。不知为何，内心一阵难以言喻的气闷和压抑。
太子妃再疼她，到底是婆婆。她一个做儿媳的，总不能在婆婆面前哭鼻子抹眼泪。亲娘一来，压在心底的委曲和痛苦顿时翻涌齐至。
太子妃打量袁敏一眼，笑着说道：“你本日的神采看着好多了。”
袁夫人一见面色惨白的女儿，肉痛如绞，坐到床榻边，紧紧握住袁敏的手：“敏儿，苦了你了。”
太子妃有些吃惊地笑了：“自你嫁给昀儿，就喊我母妃，再没叫过我姑母了。今儿个是如何了？”
“等你能下榻了，将阿谁美人‘安设’安妥。”
所谓安设安妥，就是令人盯得紧一些，别“刚巧”地路遇太孙之类。
宫人内侍另有一众东宫亲卫，个个谨言慎行，走路都提了几分谨慎。唯恐一个不慎，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接下来数日，东宫都被覆盖在沉闷的氛围里。
袁夫人低低地说道：“实在，当年你姑母有孕的时候，你姑父也有过一桩风骚事。”
袁敏哭声渐停，怔怔了半晌，忽地低声道：“姑父娶了姑母以后，就一心一意，从不染二色。”
袁敏倒抽一口冷气，满脸震惊。就听袁夫人又说了下去：“只是，一旦脱手，这件事也就瞒不住了。你姑母身材娇弱，胎相一向不稳。没人敢赌她晓得此事会是甚么反应。”
实在，如许也好。
更何况，这点事说出去，不过是男人酒后消遣，连风骚佳话都算不上。
“现在，燕王坐稳了东宫之位，朱昀是天子册封的太孙，将来的大齐太子。君臣有别，袁家到底是臣子，你是高嫁，就是偶尔受些委曲，袁家也不便为了一点小事登门为你撑腰。”
太子妃看着袁敏长大，打从内心疼这个侄女。
太子当年的那一桩风骚事，太子妃一向被瞒在鼓里，糊口在父兄的庇护下，糊口在本身幸运的天下里……
“他对你姑母，天然是千依百顺，无一处不好。”
太子妃松口气，展颜笑道：“好好好，你能想明白就好。”
“燕王排行第二，不及秦王势盛，也不及汉王得宠。如果没有袁家大力支撑，他底子做不了太子。”
“这人间，哪有真正痴情专情的男人。”
袁夫民气疼女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有一桩陈年旧事，晓得之人寥寥无几。本日，我偷偷奉告你。你听了就藏在心底，千万不成透暴露来。”
“姑母，”袁敏忽地轻声呼喊。
袁敏顿时泪落如雨。
人活得胡涂些，好过复苏的痛苦。
“以是，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
……
袁家女眷进宫看望太孙妃。
“燕王暗中来袁家请罪。你爹悄悄将此事奉告我，我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本日说给你听，就是奉告你，男人再专情痴情，也不免有出错的时候。”
“只要太孙的心在你身上，你也别胶葛此事了。”
袁夫人眸光一闪，不肯说了：“这个你就别问了。这件事，就是太孙也不晓得。你千万别漏了口风。”
袁夫人叹了口气：“我晓得你内心不痛快。不过，这件事不能完整撂开不管。你身孕不满四个月，还得半年摆布才气分娩。万一阿谁美人再凑到太孙身边，老是不美。”
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调侃：“当时，阿谁女子在汤里下了药。燕王喝了汤以后，难以便宜，和阿谁女子东风一度。以后，燕王勃然大怒，差点当场拔剑杀人。”
“你嫁给太孙四年，伉俪恩爱，嫡子嫡女都有了，肚中另有了一个。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将肚中孩子安然生下来。你太孙妃的位置，没人能撼动。别说一个无足轻重的美人，就算今后太孙要纳侧妃，你也别拦着。”
袁敏意兴阑珊地应道：“我这几日躺着养胎，没有过问。”
很久，袁敏才渐渐呼出一口气：“娘，阿谁女子是谁？”
“娘。”袁敏见了亲娘，眼眶一热，目中水光盈然。
袁敏目光暗淡，沉默不语。
“你姑母天生体弱，怀了身孕以后，大半时候都躺在床榻上养胎。燕王连个通房丫环都没有，半年多没近过女色。厥后，被一个心机不正图谋不轨的女子近了身。”
袁敏沉默点头。
袁夫人忍着眼泪，悄悄抚摩袁敏的长发，柔声安抚：“敏儿，娘晓得你内心悲伤难过。做女子的，哪有不受这份苦的？”
袁敏动了胎气，在床榻上安胎，天然不能再打理宫务。太子妃打起精力支应，主如果端坐在上首震慑世人，一应琐事都有红玉哪！
袁敏可贵有软弱无助的时候，太子妃愈发心怜，伸手揽住袁敏的肩膀：“敏儿，我晓得你内心苦。你怀着身孕，不能动气。等孩子安然出世了，再好好整治孩子亲爹。”
袁敏的眼倏忽睁大。
田淑妃背后里笑了数回。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田淑妃特地去了甘泉宫，想和曹贵妃干脆几句。何如曹贵妃日日都待在太和殿，田淑妃扑了个空，讪讪而回。
甚么？
袁夫人走了以后，太子妃紧接着来了。
袁夫人又低声问道：“阿谁美人，被太孙安设在那边？”
“袁家是大齐第一将门，执掌边军，镇守边关。军中武将，有一半都出自你祖父麾下。”
袁夫人神情庞大地看了袁敏一眼：“傻丫头。当年燕王求娶袁家嫡女，不但是因为倾慕，也是为了拉拢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