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冤家路窄
佟如筠面色微白,只听得齐礿调笑讽刺的声音:“昨儿还是靖国府的二公子,今儿又是至公子,真不知到底是那府井胡同对着靖国府的大门,还是这锦歌楼对着靖国府的大门……”
齐毓与佟如筠走在前面说着甚么,倒是谈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模样,独留小娘子糯糯得跟在前面,一步三蹭的迈着小步子,头埋的跟鸵鸟一样。
待出了水云阁,如蘅同佟如筠并肩走在回廊上,刚要下台阶时,却只听得突来的一个戏谑的声音。
话还式微声儿,一阵风过,中间便已落了座,佟如筠瞧去,小娘子端起刚倒好的茶一口饮下,以后还不忘拍个马屁道:“大哥倒的茶都比别人的好喝,不知今后谁家女人有福分,能做我的嫂子。”
齐礿不置可否的瞥了眼佟如筠,便冷冷的看向别处,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佟如筠身后的人,不近不远,方才好。
“嗳?这不是靖国府的至公子么?”
齐毓微微颌首,齐礿便撩袍朝回廊绝顶走去,而凝湄淡淡瞥了如蘅一眼,便也走了上去。
齐礿嘴角一勾,嘲笑出声:“不知有甚么事情是能来锦歌楼来谈的?只怕是红绡暖帐,花前月下的事吧。”
齐礿勾了佟如筠一眼,才道:“那便不打搅二哥了。”
齐毓决然喝止了齐礿的后话,转而温然出声道:“你醉了。”
齐礿眼睛垂垂凝着冷意笑道:“究竟是来晚了,晚了就得罚酒。”
佟如筠微一愣,瞥一眼身后的如蘅,方微微颌首。
“咯吱”一声门被悄悄推开,佟如筠眼眸也不抬,只拧壶又倒了一杯茶,不咸不淡的问:“返来了。”
“好!”齐礿嘴角玩味道:“痛快,爷喜好,那就请吧。”
佟如筠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齐礿抬手决然制止,此时饶是一贯慎重的佟如筠也急的紧紧攥着拳。而如蘅的指甲更是要把手心掐破了,这会子就仿佛绷着一根弦,弦断的那一刻,她晓得意味着甚么。
齐礿抬眼看畴昔,却见锦歌楼的头牌,顾凝湄正立在不远处,含笑盈盈,齐礿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爷一来,红娘便说凝湄女人病中不宜见客,现在看来,可见是在哄爷们儿,倒是罪加一等了。”
佟如筠恭敬的拱手施礼,如蘅在前面更恨不得把半个身子都埋下去。
那声音虽暖和,却携着不容辩驳的意味,齐礿冷凝了佟如筠一眼,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
靖国府的女人偷跑出府逛**,只怕是要掀起比昨日更大的风雨,一个风声,女儿家的名誉毁了,佟家的名誉也毁了,最首要的是会累及母亲,祸及大房,如蘅紧紧攥着衣角,顺服般缓缓抬起下颌,心底却一咬牙,眼角瞥向不远处的楼梯口,只要从这儿跑出去,统统就都了了。
如蘅埋着身子,却翻着白眼,身为皇子都来了,有甚么资格问别人。
佟如筠手心冰冷,如蘅额角排泄了一滴盗汗,紧紧咬着牙,内心暗数着:一,二……
齐礿勾眼一看,也不怒,只**不明道:“凝湄女人既然病中都肯来一叙,爷天然欢畅,只是……”
太子摇了点头,嘴角噙着温然的笑意:“罢了,既然如筠来了,我便与他一同商讨一些事情,你们尽乐便是。”
齐毓抬手重扶起佟如筠,嘴角微漾:“走吧,我刚好也要回宫。”
“臣佟如筠见过太子爷,见过五皇子。”
“起来吧,既非在宫里,无需太多端方。”齐毓温声出言。
佟如筠和如蘅脚步一滞,但是如蘅倒是身子一震,头也不敢抬,不动声色的朝佟如筠身后小步小步的挪,手上紧紧捏了一把盗汗,严峻的有些颤抖,这声音,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却打死也不会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现在的如蘅恨不得咬断本身的舌头。
看着面前那副调皮讨巧的样儿,佟如筠哭笑不得:“你倒是喝的自发。”
凝湄微微颌首,嘴角的笑意淡然却疏离。
佟如筠抬眼看去,太子齐毓和五皇子齐礿正立在不远处,缓缓踱步而来,太子还是暖和的笑意,那五皇子倒是嘴角噙着玩味,眼角一勾,冷意涔涔。
凝湄嘴角一勾,踱步而来,微微欠身:“红娘说的原是真相,只是五爷既然赏光来了,就是病中,凝湄也该来不是。怕只怕凝湄过了病气儿。”
佟如筠提步上前,如蘅只得谨慎跟在前面,头却压的更低。
佟如筠微微一笑:“臣是来这里谈一些事情。”
“二哥也一同再饮吧。”齐礿转眼看向太子。
“五爷来了,凝湄竟不知,还望五爷包涵。”突如其来的动听之声突破了面前的冰凌。
如蘅嘿嘿一笑,佟如筠无法点头:“罢了,事儿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如果让府里人发明了,只怕又是是非。”
齐礿眼一挑,似笑非笑道:“这会子你如何在这儿?”
佟如筠寻着五皇子的眼神看去,手中一紧。太子抬眼看向佟如筠的身后,面前虽是个小郎君,身板儿倒是肥胖,只怕还年稚,身子微微有些紧绷,垂着头,看着地下,恨不得掏个洞把自个儿埋出来一样。
“五弟!”
如蘅笑着点了点头:“好。”
“爷问你,还不把头抬起来好好回话。”齐礿冷叱一声。
佟如筠刚起家,却听到了五皇子冷哼一声。
齐礿垂垂靠近凝湄,凝湄虽是笑意嫣然,却不露陈迹的今后挪了一步。
水云阁内,佟如筠单独坐在那,悠悠品着茶,饶是一楼丝竹歌舞,这二楼的雅间却隔音极好,只闻得浅浅淡淡的声韵,反倒是说不出得清雅安闲。
齐毓抬眸看向佟如筠道:“是我寻如筠来的,问问户部的事儿。”
凝湄眼眸一抬,嘴角含笑:“那是天然,凝湄自罚三杯赔罪。”
佟如筠手心垂垂松开,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如蘅更是被抽了一丝灵魂一样,差点没瘫坐在那儿,只是面前另有个太子,她只得硬撑着,仍不敢昂首。
如此露骨不堪的话语,早已将如蘅气得身子颤抖,若非场合不对,只怕她早已扑上去了,而佟如筠则眉头一蹙。
“此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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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太子得救。”佟如筠转而对太子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