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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生如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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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检察了心海和尚的伤口,看了一眼林公玉,又看着李清时摇了点头。

林公玉三人便没了留下来的来由,只得找到吵嘴二马,欲要回福建莆田。林公玉邀高齐一同前去,高齐却道:“高叔叔闲散惯了,享用不惯锦衣玉食,待你和灵儿结婚之日,高叔叔必然来喝你们的喜酒。”

时已近秋,落日渐落,倦鸟纷繁归巢,山路崎岖隐蔽,不见行人。待天大黑今后,两人便在山路旁的树林中安息,那一夜幽梦沉沉,梦中有江南的春暖花开,成群的燕子,林公玉和薛灵手牵动手,在一面是油菜花一面是溪水的长堤上缓缓而行,轻风吹过,衣衫飘飞,笑靥如花。

薛灵道:“仅剩的三枚丹药都给你服用了!何况,你刺中了贰心脉,活不了了!”

林公玉看着李清时,只见他光着头,穿戴僧衣,与昔日阿谁沉着淡然的人相差何止千万。他俄然眼睛一花,只觉面前这个和尚非常陌生,就仿佛平生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一样。

林公玉只得依他,他眼望着高齐的背影,想到李清时削发,高齐又不肯随他回家,眼泪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他这十年来一向把高李二人看作亲人一样,即便厥后与薛灵相恋,在他的内心,高李二人还是他能够永久依靠的人。现在李清时削发,便如同存亡决别普通,高齐云游四海,相聚无期,他又如何能不悲伤呢?

李清时哀思欲绝,却健忘了堕泪,健忘了呼喊,只呆呆的抱着心海和尚的尸身。

薛灵道:“这是《佛说鹿母经》中的句子,有个国王打猎,抓到一只母鹿,欲要杀了母鹿来吃,母鹿口吐人言,对国王说:我另有两个孩子,过分幼小,还不晓得本身寻食,请放我归去,让我奉告他们那里是水草,让他们本身能够找食品吃,然后我便返来送命。国王最后信赖了它,便跟着母鹿归去。母鹿见到两个孩子,奉告了他们那里有水草,然后含泪说了这八句偈子。意义是这世上统统恩典爱恋,都是人缘际会,都是无常的,不能悠长,人生活着有很多害怕,命就像凌晨的露水一样,太阳一出来便没有了,因为心中有爱恋便会生出忧愁和可骇,惊骇落空,只要心中无爱,才气叫民气中没有忧愁和可骇。”

老衲点点头,又道:“跟我来吧!”

林公玉听了,转悲为喜,笑道:“是啊,另有灵儿呢!你永久都不会分开我,是不是?”

那一夜,寺门也没再翻开过。接连三天,寺门紧闭,始终不见寺中和尚出来。

李清时将薛灵的话一字一句听在耳中,听到最后那句“人生活着有很多害怕,命就像凌晨的露水一样,太阳一出来便没有了,因为心中有爱恋便会生出忧愁和可骇,惊骇落空,只要心中无爱,才气叫民气中没有忧愁和可骇。”不由恍但是悟。想起本身这十年来,被爱恨胶葛折磨,竟无一丝一毫的安乐。他杀了那么多人,却向来没有过一丝报仇的快感,反而每杀一小我,他的心便痛苦一分。

昆仑、青城两派的人,见本日事已至此,如果惹急了上清派,于两派都没有好处,便各自瞧瞧退走。

李清时道:“清时情意已决,只愿毕生常伴青灯古佛。只可惜,方丈大师说我尘缘深重,尘心未断,不肯为我剃度。但我此心毫不变动。”他说着便又跪到寺门前。

连震南和余纯清见李清时刺中间海和尚,都是一怔,趁机干休,各自退到一边。

那小沙弥感喟一声,回身关上了寺门。

只听得李清时喃喃道:“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竟是心海临终前念得那句话。

他抱起心海的尸首,朝着山谷外走去。林公玉三人不敢轰动他,便悄悄的跟在前面。李清时出了山谷,也不择方向,越走越远,直到落日西下,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李清时冷冷的道:“我情意已决,你甚么都不必说了!”

林公玉急道:“清时哥,他们既然不准你们在这削发,你又何必勉强呢?”

林公玉心中迷惑,暗想:“为甚么我不会明白呢?你不说我又如何能明白?”他又要说甚么,忽见李清时又跪倒在高齐面前,磕了头,说道:“高叔叔,清时孤负了你的哺育之恩,再不能奉养您了!”

李清时还要接着求薛灵,仿佛此时除了求薛灵医治心海,已经别无他法了,忽觉心海手臂动了动,低头一看,只见心海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布袋。

老衲将世人带到大雄宝殿,命李清时跪在佛祖面前,遵循佛门端方为他剃了度。给他赐了法名“偶然”。

林公玉闻声李清时要削发,大惊失容,忙畴昔问道:“清时哥,你要在这里削发做和尚吗?”

李清时向他掌心上看去,只见枯瘦的掌心甚么也没有,一时不知何意,俄然瞥见心海的尸首,只觉人生于世,仓促数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便既说道:“我的心。”

林公玉一时听不明白,便向薛灵问道:“灵儿,这是甚么意义?”

心海暴露一丝浅笑,微微张了张嘴,半天赋出声道:“统统恩爱会,无常可贵久。生世多害怕,命危于晨露。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既断气身亡。

心海的尸首在白鹿寺火化了,葬在了寺中的舍利塔里。

林公玉见李清时如此折磨本身,心中不忍,劝道:“清时哥,我们走吧!你和高叔叔跟我一块回莆田我们家,好不好?”

那小沙弥将们大开,请李清时出来。林公玉欲要跟上去,却被高齐拦住,高齐说道:“随他去吧!”

高齐扶着他的头发,说道:“清时,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清时慌乱之下,松开了剑柄。心海和尚刹时栽倒在地。

抢先的老衲须眉皆白,对林公玉高齐薛灵三人视而不见,来到李清时面前,伸出一只手掌,摊开来,说道:“你看这是甚么?”

过了一炷香,李清时才从寺里出来,又对那小沙弥说道:“请小师父转告方丈大师,若不允我在这里削发,我便跪死在这里。”说着跪倒在地。

薛灵接过那块玉佩,见是一只凤凰,明显是经年之物,她却不知那一对龙凤双佩乃是李家的传家之宝,代价连城。

李清时将心海的尸首放在寺门前,叩响了寺门。没过量久,一个小沙弥翻开了门。见了李清时衣服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叨教施主,有甚么事吗?”

李清时祈求道:“你的‘乾坤伏魔丹’呢?你的医术那么好,必然能救好他的是不是?”

薛灵笑着承诺了一声,两人骑上马,牵动手一起向福建莆田行去。

林公玉和薛灵冲过昆仑、青城两派弟子,来到李清时面前,见他愣愣的看着心海和尚,眼中泪光闪闪。

薛灵见他悲伤,便拉着他的手,说道:“林哥哥,你别悲伤,另有灵儿陪着你呢!”

李清时双掌合十,向三人鞠了一躬,便既回身向寺中走去。林公玉不经意间发明,他送给李清时的那支箫还插在李清时的腰上,恍忽中阿谁光着头的背影模糊还是他的清时哥。李清时回了白鹿寺,又将寺门渐渐合上。

李清时这三天以来,始终未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早已饥渴难耐,但贰心志已坚,若不能在此削发,宁肯饿死渴死,也不迟一口饭喝一口水。

恰是:天欲晓,思未了。秋风瘦花影,流水乱岸草。相逢未肯轻谈笑,却叹青丝与花少。

李清时道:“我想进寺里拜拜菩萨!”

李清时忙接过来,翻开一看,竟是十几粒佛珠。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两个布袋里的佛珠一模一样,李清时仰天大哭,说道:“为甚么?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那钟声好似敲在了李清时的心头,每响一下,他脑筋里便空了一分,直至全部脑中空空如也。他抱着心海的尸首向钟声响处走去,穿过一处树林,现出一座寺庙来,寺庙匾额上写着“白鹿寺”。

正在此时,忽见寺门大开,从中走出一前两后三个老衲,前面随后又走出七个年青和尚。

林公玉担忧李清时郁结于心,伤及脏腑,忙过安抚道:“清时哥,你如何样?”

李清时见心海眼睛紧闭,面如金纸,不知死活,也不知本身身子如何移到他身边,伸出两指放在他鼻子前,发觉另有微小气味,忙将他扶了起来。李清时抬开端望着薛灵,哭着说道:“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李清时剃度以后,换了僧衣,仿佛便是一个削发和尚了。他将李清时三人送至寺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交到薛灵手上,说道:“这块玉佩与公玉的那块本是一对儿,削发人不该持有贵重之物,送给你了!”

李清时道:“你不会明白的?”

李清时站起家,跟着老衲来到寺中。李清时三人带着心海的尸首,便也跟着进了白鹿寺。

那心海的尸首却已垂垂生硬腐臭。四周的乌鸦嗅到腐味,在四周回旋嘶叫,却不敢飞下来啄食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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