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拜师上清(中)
高齐足下一点,窜出了茅舍,他四下张望,只见群峰堆叠,白云悠悠,茫茫苍苍,那里有人的影子?高齐大喊道:“师父,师父,是弟子啊!”他的话音刚落,只闻声四周都传回“师父,师父,是弟子啊!”,覆信不断。高同心中一酸,流下泪来。忽听得“咯咯”的叫声,声音高亢宏亮,高齐循名誉去,忽见山岳那边飞来一只庞大的白鹤,白鹤伸展双翅,好像一只庞大的鹞子。高齐眼睛一花,忽见那鹤背之上骑着一人,白发白须,一身白布道袍,怀里抱着拂尘,宛然便是张天师。高齐又惊又喜,觉得本身眼睛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就只这一刹时,那鹤便飞到了山林深处。
第二日一早,高齐行功结束,沐浴换衣,出了上清宫,沿着山道向后山走去。他十几年未见师父,算来张天师已近九十岁高龄,单独一人住在后山当中,无人顾问,贰心中自是非常顾虑。
高齐向师兄赧然一笑,叫了一声师兄。灵谦虚下猜疑,他知这师弟乃是可贵的练武奇才,内功虽不及本身精纯深厚,但也毫不至抵挡不了本身三四成的功力。高齐看出了师兄的心机,便安然相告上山寻觅师父的事。灵虚捻须道:“师弟之念何尝不是为兄所想,可师父他白叟家淡泊安好,不睬俗物,不肯再踏尘凡一步,为兄也曾前去寻觅师父的仙踪,也只见过一次白鹤,未想还是师弟的缘发深,得见师父尊颜。”高齐道:“师父不幸我孤苦,不忍不见。”
高齐道:“陈教员去世后,将凤凰琴的雄琴给了婉星,这琴在林家无疑,可当日之奇佳耦出逃,雄琴未在身边,他二人已故,先下这雄琴也不知在那边。此琴当年被婉月一气之下带下山,至今也是下落不明。”
第十六章拜师上清(下)
高齐提气便追,双脚踏在灌木之上,一顿饭的工夫奔出十几里,饶是高齐轻功绝顶,也已累的浑身是汗,他实在提不起来真气,只得留步,茫然四顾,哪有白鹤的影子。
灵虚道长的手掌与高齐的手掌一接,便觉高齐内息不稳,真气不敷,仓猝收回了三四成的功力。
灵虚不肯见他自怨自艾,说道:“师弟,以你的资质,多加光阴,必然能成绩一番奇迹,何必对旧事念念不忘呢?”高同心中惨淡苦笑,只得说:“多谢师兄。小弟另有一事相求,还望师兄允准。”灵虚道:“师弟请讲。”
灵虚见高同心神不定,还道他在为林公玉的安然忧愁,便道:“师弟也不必担忧,这十年来你浪迹江湖,现在身负重托,何不留在观中?”
灵虚道:“东方白既与南少林撕破脸,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高齐眼中热泪直流,朝着白鹤的方向拜了拜,只得觅路回观。高齐一脚刚迈入观中,忽听得背后风声有异,仓猝回身,只见一掌拍了过来,不及细想,忙挥掌驱逐,与那手掌一触,只觉力道轻柔绵密,如同波浪滚滚,恰是本门内功的法门,他方才内力耗费极大,一时真气不敷,退后了五步,这才看清来人,本来是灵虚道长。
他穿过了几座矮峰,并未预感甚么毒蛇猛兽,见前面便是师父隐居的山岳了,便不自发的加快了脚步。他展开上清派绝妙的轻功,登上这山岳涓滴不吃力,一顿饭的工夫便到了张天师结庐隐居的峰顶。高齐面前乍现一座茅庐,一刹时热泪盈眶,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师父,不肖弟子高齐来看您白叟家了!”过了半晌,不闻一丝应对之声。
高齐早已虑到此节,更觉林公玉拜在上清派门下,方能保一世安然,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高齐又呼喊了一声,仍然不见师父应对,心中忐忑不已,忙起家奔到茅舍前,他双手刚触到了木门,本来孔殷的心又惊骇起来,不由缩回了手,半晌方推开了木门。只见茅舍内只要一张木床,床上铺着草席,高齐在草席上摸了一把,往手上一看,都是灰尘,这下慌了。
高齐沉默,说道:“小弟从未听过东方白的祖辈出过甚么了不起的人物,可那东方白不过四十来岁,武功就到了这个境地,当真匪夷所思。”灵虚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师父当年收你为关门弟子,就是看重你是可贵的武学奇才,只是你不能一心修道,参不透道家和敬清寂的妙旨,始终难以窥测我上清派武学的最高门径。不然以你的资质,毫不至于败给长你十余岁东方白。”高齐听了这话,不由惭愧,又听灵虚道“这东方白为兄倒与他有一面之缘。三十多年前师父六十大寿,御龙山庄上代庄主东方燕带着独子东方白前来贺寿,当时他只要十来岁,过后师父曾言道:‘那东方白不出十年必然名震江湖。’果不其然,八年后,东方燕去世,仇家约齐了一众妙手前去应战,想要一举挑了御龙山庄,岂料前去寻仇的人没有一个活着下了武夷山,今后东方白立名天下,近十年来,御龙山庄收伏了江湖上一些大大小小的帮派,恐怕江湖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想来这凤凰琴已落在了他手里?”
高齐来到一处山谷,只见草木幽深,野花各处,山风吹来带着晨露的气味和百花的香味。高齐少年经常在这山谷中练武,对地形非常熟谙,晓得穿过这个山谷便是上清派的禁地,说是禁地也不是制止门人弟子进入,只是山谷以后的群峰当中,波折密布,人迹罕至,常有毒蛇猛兽出入,纵使身负武功,稍有不慎也会有所毁伤,伤害非常,向来警告门下弟子禁足于此,高齐见师心切,自是惊险十倍也毫不害怕。
高齐如同未闻,眼望窗外,想的倒是陈婉星少女时的娇美的容颜。自陈婉星身后,高同心头经常想起她,老是不经意间便闪现出少年时和陈婉星在岳麓山相见的画面,也不知多少个梦里梦见陈婉星临死托孤的场景,常常于此,心中甜一阵苦一阵。
高齐略一顿,说道:“小弟流落江湖,带着两个孩子,实有不便。小弟想把公玉留在岳麓山,他年纪小,又遭遇父母身亡的变故,若与我流落江湖,实在心中不忍。”灵虚道:“若无别事,师弟何不在观里住下来,也好亲身教诲于他。”高齐道:“李总镖头另有一个宗子,七星岗一役下落不明,存亡未卜,李总镖头待我亲厚,不能令他抱恨地府。”灵虚深知这小师弟的性子,也便不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