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不能说的秘密
沈珏不甘心,沈卿不但没有重罚,还得了机遇入西府读书,当下问道:“爹,那陈姨娘的死该如何说?七弟的匕首……”
紧接着,刷刷刷,皓腕轻转,针走如游龙,只见金光一掠而过,受伤的左臂上鲜明多了三枚金针。纤白的指尖缓缓转动着针柄,一缕凡人肉眼没法发觉的白雾顺着针尖进入了手臂,顿时便有一股热流逸散而开,传遍全部手臂。
“五哥……”沈卿有些恍忽,一下没稳住身子晃了两下就跌回了地上,恰好压到了伤处,疼痛钻心入骨。强撑了好久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头一歪竟然痛昏了畴昔……
“好生将养!”沈瑜往沈卿手内心塞了两只玉瓶,“大夫开的内服药,晚些时候我让人送来,蓝色的这瓶每日擦在受伤处。红色的内里是国师炼制的三丸荣养丹,一日一粒给你补补身子。”
沈瑜双手将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侧脸冷声道,“已经背了这么久了,还在乎这点路?”
“你常常去书阁?”
关上房门,沈卿双眸沉若静水,脸上再不见刚才的半点怯懦怯懦,她从枕头边的阁柜里取出一白底绣紫荆花的布包摊开在桌上,内里鲜明是一排是非不一的金针,最细的若发丝,最粗的也不过一毫,每根针的顶端各盘着一条藐小的金龙,条条形状不一,真可谓是巧夺天工。
沈卿直起家子,“下晌在书阁看书,不知不觉睡着了。”
沈卿低头不语。
好闻的清木香包裹着男性独占的温热气味缭绕在沈卿的鼻端,从小到大从未跟哪个同性有过太多密切打仗的她不知怎的总感觉浑身高低有些不安闲,“五哥,前面就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沈珏瞪了眼地上跪着的沈卿,“我们来日方长,迟早有一日我会清算了你这小兔崽子!”
褪去上衣,沈卿抬手抚过那一根根金针。
“隔三五日会去一次。”
沈卿微愣,没想到沈延年的惩罚会如此轻,本身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只是听他那意义让去西府读书,今后好走宦途,那不是还要与沈家有所牵涉?
她合上针囊,摩挲着一角绣着的一簇紫荆花,自言自语道:“娘,我答允过你,要以克人之心克己,容己之心容人,以是念在多年哺育之恩,不与他们争斗。可您看到了吗?在他们眼里我便是草芥,随便能够操纵踩踏。爵位之争即便我躲得远远的,可还是卷出来了。本日是我忽视入彀在前,但是您不感觉比起那些承诺,还是命首要么?娘,你说对吗……”
沈卿愣愣地向上望去,对上一双黑如半夜深若寒潭的眼眸,不复影象里的平和安宁,冷冽幽沉中带着别样的冷傲,让人不由沉湎。
冷硬的调子让沈卿讪然,杜口再不言语。影象中小时候的五哥固然寡言少语,待人却最是暖和,是除了娘以外独一体贴过本身的亲人。光阴如梭,八年未见,现在的五哥也变了!
沈卿浑然不觉,低着头回了句:“我没杀人。”
碎石铺成路面,走上去有些硌脚。
沈延年冷哼一声,转头看着沈卿问道:“半夜半夜,你为何会在书阁?”
沈延年悄悄谛视着脚下跪着的少年,目光幽远,仿佛透过他看着别人。
直到手臂上模糊的痛感消逝,沈卿右腕一翻,顷刻间金针嗖嗖飞回了囊中,而本来不能动的手臂竟又能活动自如。
世人齐声应“是”,沈延年点点头便起家去了后堂。
沈卿瑟缩着偷觑了沈珏一眼,蒲伏在地,“匕首半年前就丢了,我还在府里寻过,北院的人都晓得,爹可派人去问问。人,真的不是我杀的,爹你别让六哥押我去刑堂。”
沈瑜背着沈卿在小径上渐渐走着,背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到了!”沈瑜刚愣住脚,沈卿便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劳烦五哥了。”
玉轮从黑云后探出头来,掩在半人高的荒草中的小径在银辉下模糊可辨。
到沈家九年她统共见过这位父亲大人两次,一次是五岁时刚到沈家,一次是娘亲归天时候远远地望了一眼。没想到第三次见面是在如许的环境之下……事隔多年,沈延年怕早已不记得本身另有她这个孩子了。
很久不见沈延年回声,沈珏不满地唤了一声:“爹!”
幸亏路程不长,走了未几远,小径的绝顶呈现了一座不大的院落。残破的院墙上爬满绿藤,石阶裂缝里生着青苔,门上的黑漆经历风雨腐蚀,早已班驳寥落。
“爹,你问他这些何为?”沈珏心急,插口想打断,却被沈延年投来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
清宁居。
沈卿跪在正厅,看着上方那匾额上两个熟谙的大字,低下头讽刺一笑,清宁,腐败宁心,对于一个杀伐果断双手染血的将军来讲,用如许的字眼还真是讽刺。
“刑堂?”沈延年看了眼沈珏,沈珏慌乱地低下头,“儿子只不过想吓吓七弟罢了。”
沈瑜轻“嗯”了一声,回身拜别,眨眼的工夫,那抹清冷的素白身影便消逝在了小径上。
“七弟常常去书阁,难保不会有人因为这个风俗用心设局谗谄于她?”沈瑜淡淡地瞟了眼沈珏,“插一把匕首来袒护实在死因的把戏,只能骗骗平凡人。陈姨娘伤口划一,凶手的伎俩极其洁净利落,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所为。七弟孱羸,不能习武练气,只怕他没那么大的劲力将匕首如此精确无误地直插心脏。”
薄唇轻启,清冽的嗓音如甘泉流淌,一滴滴流进沈卿的心中,哎,五哥,又救了我一次。
沈延年点头附和,“府中有端方,申时后统统人必须分开书阁。本日你犯了端方,明日起罚你面壁旬日静思己过。你既爱读书,等伤好了便去西府让张辅先生指导你一二。你年纪也不小了……”
沈卿站着原地攥着药瓶,很久才回身推开院门走了出来。
沈卿心中划过一丝暖流,抬眼看着沈瑜,“多谢五哥!”
沈延年锋利的目光落在沈珏脸上,沈珏心头突跳,就听沈延年道:“不过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妾,死便死了,对外就说暴毙,尸身让大管家措置洁净。好了,本日的事到此为止,你们都散了吧!”
“哼,阖府高低谁不知你宝贝这匕首,谁都不让碰。”沈珏轻视地扫了眼沈卿,“证据确实,岂容不得你狡赖。”
沈延年收回了目光,沉声道:“七郎,你如何说?”久经疆场,沈延年说话间不自发地杀气外放,森冷的寒意让四周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珏自讨败兴,冷哼一声后便拂袖拜别。
直到再看不见沈珏,沈卿左手扶着空中刚要起家,一只如玉般苗条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我扶你起来!”
沈珏睨了眼跪在地上的沈卿,“爹,陈姨娘是皇上所赐之人,现在就这般死去,传出去对我们沈家但是极其倒霉。若您因为七弟是嫡派后辈而有失公允,怕会引得各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