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梁上那位君子
男人没有答复,回身从桌上拿起方才送来的匕首,摩挲着刀柄,仿佛他手中握着的是本身的敬爱之物,“上穷碧落下鬼域……公然名不虚传!”
沈瑜分歧意,“不当,你……”
她一昂首,他的左手刚好就停在她脸旁,还是保持着排闼的姿式。跟着他手腕一翻,沈卿感受鬓角混乱的发丝微动,转眼便被勾到了耳后,“身子不好,莫要乱走动,细心伤口。”
男人抬手摩挲下颌,唇角噙笑,“卿本才子,何如易装?”
沈卿还没来得及答复,昂首却再看不到沈瑜,恍忽间似闻声一声呢喃,“但愿不是你……”
男人道:“岂知空穴不来风,即便传说长远,还是有人会信觉得真。”
沈卿浅笑,“卿本才子,何如做贼?”
沈卿警戒地退开一步,“哦?寻我何事?”
男人把玩了两下鬼域,沉声问道:“你可知天极?”
一声清悦的笑声重新顶上传来,沈卿昂首一看,却见一身着黑衫的男人正歪着身子侧坐在房梁之上。
――*―――*――
这一举手一投足透着淡淡魅惑的慵懒,让人一眼冷傲,平白生出月下观美之感,好似只看那美好身影亦可设想玉颜俊容。若不是时候地点不对,沈卿或许会赞一句美,而此时这位高耸呈现的梁上君子带给她的不是冷傲而是惊吓。
冰冷的面具贴着脸掠过,沈卿能清楚地感遭到上面披发的阵阵寒意,恰好他的唇方才好停在了她的耳畔,一开一合吐出气味与那凉意对比便愈显炽热,直熏得那玉珠似的耳垂出现淡淡的薄红。
沈卿站得笔挺,压下心中的慌乱,目光直直地迎上那黑衣男人,她的平静自如倒引得那男人悄悄称奇,口中还收回一声轻“咦”。
男人微诧,笑问:“哦?看你不是个胡涂人,莫非不思疑我别有用心?”
“快请!”沈卿将鬼域收好,翻开了房门,就看到一幅碧青色的衣角,色彩澄净如雨后如洗的天幕。
不到一刻,沈卿便听到门外王嬷嬷报了一声,“七少爷,五少爷来了。”
沈卿望着沈瑜严厉的脸,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阿谁温馨平和的男孩,她记不得他的面庞,但是她记得他拉着本身的手,倔强地将糕点塞进她的手里,不容回绝,却非常暖和。
沈卿自以为易容术高超,瞒过了统统人的眼睛,却不想竟被这陌生男人一眼看破,心头大震,恍忽一刻脸上又规复了温文可亲的笑容,“陋室一间,片瓦遮头,木板为床,梁上君能光临舍间,敝人真是受宠若惊,就不知中间前来所为何事?”
沈卿终究看清了男人的脸。
“若中间想取走鬼域,轻而易举,何故与我废话很久?”虽不知面具男的真合企图,但沈卿能清楚地感遭到他身上没有杀气,话语间多是在提示,亦并无歹意。
“嗯,这院子你和姨娘住了好些年了。”沈瑜淡淡得扫了眼屋内陈列,“趁你养伤,不若先搬去我那边,让人把这院子修整修整。”
她低头垂眸,翻卷的睫毛盛着点点莹润的碎光。沈瑜悄悄地看着,半夜般黑眸深处氤氲些许混乱难懂的情感,“未名居旁空着一处院子,你搬去那边,如有事,派人寻我便利些。”
他的脸上覆着半张暗金色面具,上面占有着形状诡异的折枝斑纹,吵嘴双色宝石勾画出富丽精美的眼线中透出一双蓝玄色瞳眸,沉若深海。只是这凝睇一瞬,她顿觉脑中一片空缺,整小我像是堕入了暗沉通俗的旋涡当中。
沈卿打断了沈瑜的话,“五哥,你不能一辈子护在我面前,今后的路要靠我本身走。”
沈瑜冷着脸,“你还是搬去我那边好了。待会儿我会与父亲说,这段光阴你随我同住,我也懂些医术,就近顾问便利些。”
沈瑜背过双手,目光落在了她受伤的左臂,“出府办事返来,趁便过来看看你,本日感受如何?”
他的心机,她懂,他在用他的体例,庇护她。
“世人重权逐利,何况是以天下为钓饵,即便是虚妄传言,也会有报酬之一搏。不过,若一双匕首便能得天下,天极其何式微,诸国为何崛起?”沈卿轻笑,笑声中似带着一丝轻嗤,一丝讽刺,转而又对黑衣男人拱手伸谢,“中间提示,卿在此谢过。”
新书求保藏求保举~~~~~~~~~~~
男人点点头,“据传天极建国帝后定情信物乃是一对绝世名器,白匕碧落,黑匕鬼域。自七国分裂以后,这一对匕首便下落不明。有人说此中埋没着天极皇族的奥妙,有人说事关天极宝藏,但是向来没有获得证明,久而久之,这匕首天然就成了传说中的东西,更有甚者称得之可得天下……”
越看似斑斓有害的东西,更加伤害万分。沈卿暗想,他是几时出去的?本身虽不会武,但天生五感灵敏,竟然涓滴没有发明有人潜入房中,只能申明此人是位真正的妙手,莫非是那夜算计本身之人?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先走一步,才气晓得后续如何生长。
沈卿抬眼望向沈瑜,“管家刚才来也提了此事,下晌我就搬去晨风园暂住。”
他坐的位置非常奇妙,你看得见他的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那张脸被埋没在屋梁的暗影里,只能瞥见下颌傲岸扬起的一抹标致的弧。苗条的双腿随便地一伸一屈,文雅如曲线完美的乌木竖琴。伴着他的行动,银丝绣花的衣摆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超脱似环绕黛山的轻浮岚烟。
沈卿微怔,随即笑迎道:“五哥,你如何得空过来了?”
不待沈卿反应,男人便纵身从窗口掠出,留下一句“有缘再见”,便如一阵清风来去无踪。
男人一愣,随即一个旋身,转眼悄无声气地落到了沈卿劈面。
沈卿心中一动,吃紧开口,“你如何会晓得它的名字?”沈家的人只知这匕首是娘亲遗物,却从不知它的名字,而此人一出口便道出它名字的由来,定也清楚它的来源。娘亲说过,鬼域碧落本是一对,只可惜她有生之年再没法得见。至于这匕首的来源,娘亲却只字未提,她却一向很猎奇,查遍书阁的书也没找到有关记录。
男人眸中瞬光一闪,唇角笑意更盛,低头靠近沈卿,“有些意义……嗯,若我说为你而来呢?”
沈卿将沈瑜让进屋里,“用了药已经好了些,在床上躺乏了,刚才恰好管家过来就起了身。”
再回神时,那种奇特的感受消逝了,沈卿不自发地错开眼。
男人看着沈卿沉默了一刻,正想张口说甚么,俄然微微侧头看向窗外,“鬼域你且收好,莫再让外人瞧见。”
微凉的掌心抚过甚顶一触即离,碧青色的衣角滑出了视野。
“可惜甚么?”男人的声线清澈动听,尾音带着柔嫩的磁性,煞是好听。
骄易舒缓地罢手拨发,一气呵成的行动快得让人觉得那半晌和顺只是错觉。
他将手中的鬼域递给沈卿,沈卿接过匕首,紧紧地握在手心中,“对我来讲,它只是娘亲器重的东西,是娘亲留给我的独一遗物。”
沈卿答:“当今的七国上古本来一体,称天极。”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她现在却说不出来,压下眼中涌出的酸涩之意,“这点小事就无需劳烦父亲了,我能对付得来。五哥,你不必担忧。”
“可惜可惜……”就在两人对峙对视之时,沈卿俄然啧啧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