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口舌交锋
李元利一听此话,不由得拍案而起,对刘文秀厉声喝道:“尽管放马过来就是!莫非我还怕了不成?”
李元利哈哈大笑道:“刘将爷谬也!当年先帝爷和八大王等前辈起兵造反,是因为活不下去,厥后我们投奔南明朝廷共抗东虏,那是因为国度大义,现在我北上夔东自主,既是因为活不下去,但更多倒是为国度大义!”
“朝廷?刘将爷是说阿谁孙可望一手遮天的朝廷?阿谁视我等为寇仇的朝廷?阿谁只顾自已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朝廷?”李元利嘲笑着持续说道。
李元利对王拙摆了摆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对刘文秀道:“反了又如何?刘将爷,自从客岁忠贞营被迫北上夔东,就已经不叫忠贞营了。现在我们叫做大兴军,以‘驱除鞑虏,大兴中华’为己任的大兴军!”
“李来亨,你忠贞营也算是朝廷兵马,为何要暗害于我?现在还拿了我帐下人马,却不知你到底意欲如何?”刘文秀却底子不在乎,一开口便向李元利诘责道。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辈为赃官贪吏所逼,这才聚众起兵造反,现在朝廷社稷颠覆,实在是我等有负于国度,而国度无负于我等。”
刘文秀对忠贞营在南明朝廷倍受轻视、架空和猜忌的事情心知肚明,忠贞营北上夔东的时候,孙可望多次攻击掳掠士卒他也是早就晓得,现在李元利义正辞严的诘责他,他也说不出甚么话来。
三元点头去找王拙,不一会儿却瞥见王拙跟在他身掉队了大帐,刚一出去就说道:“大帅,其他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不消操心了!不过刘文秀您总得见一见吧?别的另有一个俘虏叫刘茂遐的,本来是刘文秀的幕僚,他也想见您一面。”
李元利说完这些,大觉畅快淋漓,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看刘文秀到底另有何话说。
他能从张献忠浩繁义子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将军中的抚南将军,多少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人。李元利固然向来没有见过他,但也是早有耳闻,算起来刘文秀当是和他寄父李过同一辈,这时一见,李元利也不好拿大,赶紧站起来拱拱手道:“刘将爷,失礼了!”
“现在我取四川之地以伐无道,还天下以腐败,还百姓以承平,就是正统!至于南明小朝廷,光看那群蝇营狗苟之辈窃踞庙堂之上,就晓得它命不久也!”
大顺军初下湖广时,有三十万之众,最后却只剩下十来万人,减员达二十万之多,此中有些是战死、病死的,但确切也有很多被其他南明官员将领分化拉拢、攻击裹挟而去的。
刘文秀本年才三十多岁,恰是年青力壮的春秋,但现在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又在战俘营里熬了一天,头发髯毛都乱蓬蓬的,看起来非常蕉萃。
“至于你说的正统更是好笑!汉高祖刘邦逐鹿中原,但是正统?明太祖朱元璋当年起兵取国,但是正统?就连元世祖忽必烈以外族统治我中华百年,谁不说他为正统?我敢断言,就算东虏取了天下,后代史乘仍然会以为他是正统!说白了实在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国度国度,非一家一姓之国之家!朝廷昏庸无道无能,哪怕现在龟缩一隅,他们可有窜改过?官贪史污,刻苦的永久是升斗小民!要靠他们,亡国亡种就在面前!若不换个朝廷,国度不得腐败,我们就算驱除了东虏又有何用?”
“我们在南明朝廷寄人篱下,这都不算甚么。可当年朝廷调忠贞营东援广州,粮饷却一毫也不给,刘国昌将爷当场筹饷时,朝廷便当即以“劫夺”为名攻击我忠贞营前锋,刘国昌将爷至今杳无消息,这又是甚么事理?”
刘文秀听出李元利非常果断,自已一味刁悍于事无补,便想仰仗他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李元利重新投奔南明,如果能够投入自已麾下,那还何愁大事不成?
“忠贞营将士一向以抗清复明为己任,每遇战事就主动请缨,南明朝廷却始终容不下我等!就连孙可望也多次派兵攻击忠贞营,现在他麾下怕另有很多我忠贞营的人吧?他能做得,莫非我就做不得?”
“我不管你叫忠贞营还是大兴军!只要你不将我麾下人马尽数放回,那就是和朝廷为敌!届时朝廷雄师前来征剿,别怪我言之不预!”
“当年我大顺国先帝爷兵败山海关,八大王趁机领兵掠取汉中,却被贺珍两败张定国、活捉张能第,最后贺珍将大西军被俘兵将全数放回,可孙可望厥后做了甚么?趁机偷袭、落井下石,掳掠我大顺军士卒,这是甚么事理?这是恩将仇报!你感觉我还会这么傻?还是你感觉我能够被你威胁?”
“我固然吃了败仗,但吴三桂也休想将我吃干抹净!李来亨,现在你落井下石强行收编我麾下兵马,莫非你忠贞营是又想反了吗?”刘文秀“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李元利怒喝道。
哪知刘文秀竟然不再和他辩论,而是愤然拂袖就往外走,一边还大声喝道:“道分歧不相为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元利这才想起这事,因而强打精力道:“那就带刘文秀来这儿吧,说完了好好睡一觉,不然眼皮都睁不开了。”
李元利还没说话,王拙便再也忍不住出言相讥:“如果不是我大兴军前来,恐怕你那些兵马早就被吴三桂搏斗一空了吧?”
“东虏已占半壁江山,国度恰是危急之时,若我等复兴内哄,相互挞伐,岂不是给了东虏可乘之机?何况你就算现在兵多将众,封王封公,到底不是正统,只要在朝廷大义之下,世人同心,才气有所作为,届时朝廷赐下高官厚禄,那才是真正光完耀祖!”
接着又转头叮咛三元给刘文秀看座,刘文秀却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下来瞪着通红的眼睛向李元利问道:“你就是李来亨?”问话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无礼。
王拙一听就要发作,李元利赶紧向他做了一个眼色,这才对刘文秀道:“恰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