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信
半夏拿起剪刀剪短了烛心，屋里又亮了一些。婆婆抱着针篓理着丝线，一根一根绾起来。半夏放下剪刀也拈起一根线绾着，不时望一眼门外。
“你如何了？”
“对了，有一个处所小茴没去过，小茴不敢去。”
“甚么处所？”
“嗯嗯。”小茴忙点了点头。
“真的，这回小茴没骗你，一会儿见了婆婆就晓得啦，我们快走吧，婆婆和半夏还在等着呢。”
“是吗？”
此时，屋檐下的那两人，正有说有笑。
“真的吗？”
“女人伤得这么重，公子是医者，何况还是因为公子才伤的，放心不下也是理所当然。”
“半夏记着了。”半夏已绾起来一根了，“对了，婆婆，您有没有重视女人本身的那身衣裳？不管是针线，还是布料，半夏都未曾见过，婆婆您见过没有？”
“婆婆，快跟女人说说公子的事吧，小茴也想晓得。”
“没事，我们回屋。”
“是吗？”女子随口应了一声，内心揣摩不会是她前次去的那片竹林吧，只是冷了一些也并不成怕，“走吧。”
女子也很猎奇会是甚么事情。
转眼两人就到了，白叟扶着门框左顾右盼，廊上点了两盏灯，院子照得很亮，特别是那颗枫树在月光下更加刺眼。白叟见两人来了也迎下台阶。
“小茴每次说甚么女人都信，害得小茴都不敢扯谎了。”
窗外偶尔刮一阵风，吹得窗户嘎吱一声，院子里的枫叶也落了下来，月光照得恰是敞亮。
“是呢，半夏也想听听。”
“早就不疼了。”
女子温馨地坐在一旁，时而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时而理理衣袖，时而看一眼烛火，时而望一眼窗外……看似心不在焉，倒是将线路记了清楚。
“唉，老了老了……”白叟扶着桌沿颤颤地站了起家，她抚摩了一下半夏的肩本身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她们到哪了。”
小茴望了望四周，又靠近了些，她欲说还休。女子看了看小茴，又低头走着。她晓得小茴脾气活泼，也向来藏不住话，经常逗得大师乐呵呵的，与初见时的模样判若两人。公然小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小茴没事，是婆婆，婆婆说公子有动静了，让小茴来叫你。”
“婆婆，歧城在那里，离这里远吗？”半夏猎奇地问道，小茴也是一脸等候。
女子和小茴摆布搀扶着白叟走进房间，正撞见半夏。半夏见白叟出去好一会儿还没返来，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现在又一同进了门。大师都在桌旁坐下，小茴倒了茶也递给女子一杯，女子端起茶杯正要言语婆婆先开口问道，“女人的手还疼吗？”
女子笑了笑，只见小茴一脸朴拙，小茴挽着女子朝婆婆的房间走去。婆婆的房中，桌上放着一封拆开的信。半夏正和婆婆说话，也没有其别人。
“是吗？”女子不由笑了起来，“另有你不敢说的处所呢？”
“婆婆，您歇会儿吧，剩下的半夏来做就好了，快放下吧。”
“歧城？”女子在内心想着，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处所了，之前那小我也和她提起歧城，说是个很热烈的处所。“热烈吗？”
“女人会是甚么人呢？为何公子还特地修书返来？之前公子就是一年不返来也不见有信，这回出门不过半月倒写起了信来，真是奇特……”半夏浅思，“必然是女人在在谷中的原因。”
“你们两也想出去了吗？”半夏和小茴低头不语，白叟笑了笑，又说，“歧城啊，从谷里出去，约莫四五天的路程呢……”她说着如何去歧城，还提及沿途那些半夏和小茴听也没听过的处所，那里有甚么奇闻，那里有甚么异景……
“女人，婆婆叫你呢。”小茴正从女子身后的走廊走来，她随即起家放下衣袖，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两天了，现在只要淡淡的乌痕。小茴走进女子的身边，挽过女子的胳膊，欣喜非常。
“……女人，小茴跟你说啊，春季的时候，蝶谷到处都是胡蝶，草坪里开满了花儿，五颜六色的都雅极了。等过了夏季小茴就带女人去蝶谷玩，再叫上半夏，另有连翘姐姐和沉香哥哥他们，必然很热烈，女人说好吗？”
女子坐在廊边，垂着双脚，也触不到水面。她不时扯一片树叶丢进水里，月光下的水中偶尔可见游过一条小鱼，转转悠悠，又猛不丁地游进廊下，再不见踪迹。
“婆婆，我们回屋吧。”
“小茴不敢说。”
“我也没见过，几十年没去过内里了，见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白叟叹了感喟，双手靠近烛火一些，照出满手老茧，额头的皱纹也深了些。白叟眨了眨眼，挤出两眶泪花，半夏忙抽脱手帕给白叟擦干，白叟握着半夏的手笑了笑。
“婆婆，内里这么凉，您如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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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山头一轮璧月，水间一方倒影。
“那是一片竹林，密密丛丛的竹子遮住了阳光，黑乎乎的，连风都吹不出来。就是靠近一些都感觉冷飕飕的，特别是到了早晨，就像现在这个时候，风吹的短长，呜……呜……女人怕不怕？”小茴悄悄挨着女子，“不止如许，偶然候另有箫声，一吹就到半夜……”
“比来天儿冷，明儿早上去库里取两匹绸缎，该给女人做两身厚衣裳了。”婆婆叮咛道。
“我信你。”
“好。”白叟慈爱地看了看三人，“信上说，公子有事担搁了，恐怕还要一个月才气返来，如果女人想去找公子，能够去歧城。”
这些天朝夕相处，女子和半夏、小茴也都熟谙了。她们同吃同住，还一起去谷中玩耍。小茴年纪小些，也玩皮些，常常说些打趣话。
女子看了小茴一眼并没有答复，小茴还是挽着女子的胳膊，嘴上没有听过，她差未几都要把本身这十几年的经历都说遍了。女子悄悄听着，不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