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近最远的人 （十五）

施密特大夫浓眉一扬，笑道：“你说的很好。下返来，精力好些了，我再跟你谈天。”他浅笑着，对静漪说，“给她注射吧。”

图太太的目光扫过来。

静漪坐下来。

那乌溜溜的眼睛定定的瞅着静漪。听静漪问，眸子儿转了一下，抿了下嘴唇。

“不疼。”遂心的嗓音有些沙哑有力，搂着图太太的身子，转了下脸，看着静漪，说：“感谢你。”

静漪对着施密特大夫摇了点头，又点点头，说：“明天一早，若还需求关照，让人来替代我就是了。”

静漪愣了愣，笑着问：“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心砰砰的跳着。由着遂心抓着本身的袖子。孩子的手劲儿软，实在没多少力量。她却感觉加诸在衣袖上的力量，有千斤来重似的，让她一时动不得。

静漪站起来，清算药箱。施密特大夫站在她中间，从药箱里取了药，用小纸片包好，标上数字。

她的手有些发颤。银针收回亮闪闪的微光。

施密特大夫说：“能够，但是……”他看向静漪，“凯瑟琳明天不能留下，我……”

遂心的看妈给静漪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请她坐下。

图太太便请静漪留下，她亲身送施密特大夫出去了。

施密特大夫见静漪如此说，就说：“图太太，凯瑟琳很有经历，有她在，你固然放心。”他中文虽说的别扭些，意义却也表达的清楚了。

“赠大夫。”图太太让遂心躺好，“能不能请这位护士蜜斯留下来关照遂心一晚？我恐怕……”她暖和的说。看看遂心，非常担忧的模样。

“不客气。”静漪额上却出了汗。

“你在想甚么？不困吗？”她问遂心。看看时候，药效该发作了。

这孩子生的真好，长的也真好。

过了一会儿，她才在遂心的皮肤上涂着碘酒。很慢很慢的。

程静漪将药箱翻开，她在水盆里净了手。戴上手套，拿砂轮磨了下药瓶。药液抽进针管里，她捏了药棉。图太太哄着遂心，让她趴到本身身上。静漪伸脱手来，悄悄的按着遂心的臀部。柔嫩的、热乎乎的。

针扎进了遂心细嫩的皮肉中，推动药水的节拍便更慢。一点一点的推。拔出针的行动倒敏捷。她替遂心揉着，轻声的问：“不疼吧？”

乌溜溜的眼，跟着静漪的手在动。

她踌躇了半晌，才伸手去替遂心清算一下枕巾。遂心有一头乌发。柔亮软和。齐齐的刘海儿，盖着饱满的额头，非常的都雅。她的手指拨着遂心的刘海儿。

静漪停下来，看着这对如有所思的乌溜溜的眼睛。

“我认得你！”遂心俄然一把抓住了静漪的袖子，“你明天如何成了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