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近最远的人 （十）

陶骧沉吟。

路四海不出声。

图虎翼从前面踹了他一脚，说：“小子，跟我还藏着掖着。我是谁？嗯？我是谁？我给七少牵马坠蹬的时候，你他妈还不晓得在哪儿撒尿玩泥巴呢。说！”

“我就是来看看您。军队顿时转移到城南待命了。”图虎翼站起来，给陶骧还礼。

“给图团长带点儿好东西。”陶骧也站起来。

“感谢七少。”图虎翼笑道。

“吃的呢？吃的及时？饭量呢？”

“七少比来还好么？”图虎翼整了整军帽。

“囡囡……住院了。”

图虎翼松了口气，嘿嘿的笑了。

“哎，图团长。”路四海是个很精力的小伙子。

“我明天就回上海去。”陶骧说。

陶骧放下咖啡杯。

陶骧点头。

“七少……”图虎翼还想劝，就见陶骧摆了动手，他只好收声。

“奸刁拆台的，把秋薇累的够呛。”图虎翼笑着说。

“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从门外出去。

图虎翼跟小四路四海一起出了司令部。

“滚。”陶骧骂道。他脸上终因而暴露了点儿笑容。

陶骧昂首看着这个一向跟从本身出世入死的部下，点了下头，叫了声：“小四！”

“小四。”图虎翼待他们走的远些，肯定他们说话不会被听到，才开口。

“七少，您这是哪儿的话。对遂心蜜斯，秋薇的身份，天然是不敢说视同己出，倒是经心极力的。”图虎翼说。

图虎翼这个“不然”，他再清楚不过是甚么意义。

“及时是及时的，有我看着呢。就是吃未几。咖啡喝的凶，烟抽的更凶。酒倒是不喝了。就客岁跟逄军长他们一处儿喝酒喝到胃出血那次以后，酒就不太碰了。”路四海说着。

“秋薇早上加急电报打过来，说遂心蜜斯是急性肠胃炎，一周前出院，环境虽稳已定，但大夫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求住院察看。七少，这几年，您忙于国事军务，花在囡囡身上的时候太少了……她抱病了，您还是该归去看一看。不然……”图虎翼察看着陶骧神采，一句一句往下说，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

“哎哎哎，我新洗的戎服呢……我说不结了吗？”路四海搔着脖子背面，“不太好。睡的不太结壮。偶然候苏蜜斯打电话来，说不上几句话他就挂；苏蜜斯前些日子从上海过来看他，他也说不见。惹苏蜜斯发老迈的脾气，他也不大在乎……”

陶骧皱了下眉，“如何？有甚么事吗？”

“这阵子因为遂心，辛苦秋薇了。按事理原是该早些送回她祖母身边的。遂心恰好又喜好粘着秋薇。”陶骧说。说到女儿，他的语气也涓滴不见和缓。

陶骧看看他，问：“你家那几个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