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岸逢时似故人其五

“方才这一招该是朝露刀法里的‘顷刻芳华’吧？自一百多年前云端首级萧盏寒身后，便绝迹于江湖，想不到，本日又重现于世人面前。”青衫剑客眸光悠远，仿佛望着她，也仿佛望着她背后的彼苍，他神采冷酷，嘴角却有浅含笑意出现，仿佛行走在画中的人。

“夕雪剑是有克星的。”青衫剑客的神采并未因为她的话而呈现一丝一毫的窜改，只淡淡地浅笑着，“我身为沙华楼主，或许武功不是最高，但我必然要操纵他们每小我的好处，”他侃侃而谈，傲视之间天然透暴露一种指导江山的霸气，让民气服，“夕雪的仆人固然剑术惊人，却脾气孤介，短于用人，却只能做我部下的护法，你明白了吗？”

“噢。”绯衣少女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话音里有止不住的绝望，但是，下一瞬，仿佛方才回味过来他的话，少女柳眉一竖，惊奇得几近要跳起来，“你哄人！夕雪的仆人如何能够在你部下呢？我有一个朋友说过，夕雪的仆人必定是武林霸主。”

“我叫舒碧薇，碧草的碧，蔷薇的薇，今后你能够叫我薇儿。”她学着他的口气，一板一眼地说道。

“绿色的蔷薇花吗？”苏云栖朗声道，两人相视而笑，先前的隔阂在这明朗的笑声中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本来，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呢！”碧薇垂下头，心想，脸颊却莫名地出现一丝红晕。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俄然感觉青衫剑客的眸中似有独特的光芒在燃烧，让他令人敬佩折腰的同时又天然地显出疏离，她不由得咬着唇，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雨声淅淅沥沥，空灵地敲响寥寂的音符，苏云栖伸脱手来，望着掌内心的那一滴晶莹，神采沉默，堕入了深思。

“苏云栖，云间的云，栖息的栖。”沙华楼主清俊的脸庞出现笑意，他斜倚着雕栏，温文尔雅地施礼道，“今后你能够叫我云栖。”

他以一介病弱之躯初创天下，安定江湖纷争，年方弱冠已是一方霸主，但是，这统统的统统，江湖诡诈、民气莫测，竟都抵不过阿谁女子的一句话。二十八岁那年，云端首级和蜀中唐门的女侠唐璃共同饮来人间无药可解的摧心断肠散，双双逝去。

青衫剑客低低地叹了口气：“朝露夕雪，顷刻芳华，终难悠长。”

一百年前，江湖中最富盛名的杀手构造名为云端，执掌黑道之盟主，云端的创建者萧公子武功盖世，当世无人可与其争锋。但是，萧公子倒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笃之人。他天生绝症，统统大夫都鉴定他活不过二十岁，不知出于多么固执的意志，他竟活到了二十八。但是，因为疾病，他脾气也深深地分裂成截然相反的两半，愁闷而冷酷，萧洒而热忱。

“不”，剑客缓缓点头，迎着冷风，他超脱的长发高低垂起，看着少女的眼眸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的声音顿了一顿，“夕雪剑的仆人在我部下。”

“你是如何晓得的？”昔日雪茗便也是这么奉告她，听得他说得涓滴不差，少女不由得大惊，她一震，恍然道：“莫非，你就是夕雪的仆人？你晓得我徒弟吗？”

萧盏寒，一盏清寒若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