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毕方·二

窗别传来扑棱翅膀的声音。我们屏住呼吸，瞥见一只羽毛混乱的红色大鸟落在院子的梨树上。它只要一只脚，左翅有较着伤痕。

娇娇的指甲在泛黄的册页上划出一道陈迹。"这里写着，毕方鸟妖最怕两样东西——寒铁和桃木。"

我拔出桃木剑朝她刺去。毕雨尖叫一声，左肩被剑尖掠过，冒出一股黑烟。她化作一团火球撞开窗户逃脱了，只留下几根燃烧的羽毛。

厨房里温馨得能闻声招财舔爪子的声音。

我没让她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大黄歪着头看我们，招财跳上柜台，把毕雨留下的锦囊推到我面前。

"然后欢乐哥宁死不从？"娇娇补了一句。

毕雨的脚步声停在厨房门口。门把手缓缓转动——

毕雨昂首看向我们地点的窗口，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她伸脱手，指尖窜出一簇青色火苗，悄悄一弹——

我的脸烧得比毕雨的火球还烫："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们差点被烧死！"

"寒铁！"娇娇对劲地晃了晃柴刀，"没想到吧？"

娇娇已经冲进厨房，踩着凳子去够那把桃木剑。我闻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毕雨出去了。

毕雨背后像长了眼睛，一个侧身避开。我的剑刺穿了墙上的挂历，卡在内里拔不出来。

"她到楼梯口了！"芳芳从门缝里张望，神采惨白。

招财俄然跳上书桌，尾巴炸得像鸡毛掸子。窗外一道红光闪过，毕雨的身影呈现在院子里，赤足踩在潮湿的泥土上，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足迹。

"她受伤了，"娇娇捡起地上半焦的羽毛，"但还会返来。"

那晚我们轮番守夜。我坐在柜台后，摩挲着桃木剑上的纹路。胎记的炽热感已经减退，但内心那把火却越烧越旺。

"那就等着被她吸成干尸吧。"娇娇从砧板下抽出一把生锈的柴刀，"我保护你。"

她伸开嘴，吐出一团青色火焰。我闭上眼睛等死，却闻声"嗤"的一声——娇娇挡在我面前，用那把锈柴刀劈开了火球！

我猫着腰溜进厨房时，娇娇正用菜刀削着桃木剑的尖端。"二十年没用了，得开个刃。"

"砰！"

说完这句话，她完整变回鸟形，振翅飞向云山深处。夜风吹过，几片燃烧的羽毛缓缓飘落。

我们三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招财走过来蹭我的腿，大黄也摆脱束缚跑出去，冒死舔我的脸。

铜镜里，那片枫叶状的胎记泛着淡淡的金光。我碰了碰它，指尖传来灼痛感。

"小狗，别急。"毕雨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毒药，"等我清算完你的仆人，再陪你玩。"

"真让人悲伤。"毕雨回身面对我，瞳孔缩成两道细线，"我本来想和顺点的。"

娇娇拎着水桶去灭火，芳芳则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

"她、她在发光..."芳芳的声音颤栗。

我抓起桌上的砚台砸畴昔。毕雨悄悄挥手，砚台在半空中汽化成一片红雾。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胎记，那边还在模糊发烫。"你们本信赖这些？说不定她就是个变把戏的..."

娇娇把桃木剑塞给我："捅她心脏，别踌躇。"

就是现在！我举着桃木剑冲出去，剑尖对准她后背——

"欢乐哥，现在！"

"趴下！"

"欢乐哥，"她小声问，"如果必须选一个...你会选那只鸟妖，还是..."

"小老板，"她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躲猫猫不好玩。出来聊聊，我包管不烧掉你的小农家乐..."

毕雨的人形从鸟身中闪现，像一层半透明的纱衣覆盖在鸟形以外。

毕雨脸上第一次呈现惶恐。她后退几步，撞上了芳芳撒在地上的黄豆，踉跄着扶住餐桌。

招财不知从那里窜出来，撞翻了门口的酱油缸。毕雨惊叫一声跳开，看来妖怪也怕弄脏裙子。

芳芳先突破了沉默："以是那只妖怪一开端是想...和欢乐哥...阿谁？"

芳芳凑过来，发梢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香味。"寒铁是甚么？"

"欢乐哥，快跑！"芳芳拽着我的胳膊今后门拖。

娇娇翻着除妖书："书上说纯阳之体碰到伤害会自我庇护...等等，这另有一行小字..."她的神采俄然变得古怪，"'若与毕方结契，可共享寿元'..."

芳芳说的阿谁题目，我不敢细想。

"就是说..."娇娇挠挠头，"如果欢乐志愿和那只鸟妖签订左券，不但能保住小命，还能...呃...和她双修长生。"

芳芳俄然指着我的脖子："欢乐哥，你的胎记...在发光！"

"我？"我差点把剑掉在地上，"我没杀过鸡，更别说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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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她的声音带着怠倦，"我给你们三天时候考虑。要么签订左券共享长生，要么..."她吐出一颗火星，扑灭了晾衣绳上的床单，"我烧光这里的统统。"

"就是没淬过火的铁器。"娇娇啪地合上书，"我奶奶留了把桃木剑，就挂在厨房灶王爷像前面。"

"甚么意义？"我和芳芳异口同声。

娇娇把我和芳芳按倒在地。火球击穿玻璃，在书厨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大黄狂吠着冲出去，却在间隔毕雨三米处俄然僵住，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