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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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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真他妈有“面若好女”这类长相啊。梁峰的确被雷了个半死,不说本身本来富丽丽的胸肌腹肌,连脸都变成了这类祸国殃民的款儿,还让人活不活了?!但是雷归雷,方才猜不透的作案动机,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梁淑也想到了这点,沉吟半晌后,她嘲笑一声:“无妨。一时半会儿,他还爬不起来,此次雅集必将是没法插手了。梁家的庄子还是其次,最首要的不能让梁峰在雅集上露面。少了他,其他家也一定有甚么超卓人物,想来你擢一个‘二品才堪’不算太难。有了六品的起家官,你才能够进入将军府任职。”

心底高耸生出一点难以言说的称心,压过了本来的惶恐。李朗走上前,在床沿边坐下,柔声道:“大兄,莫活力。那等浑浊贱奴,打杀便可,犯不着伤了身材。”

摸到了对方底线,梁峰像是放弃似得闭上了眼睛。

这具躯壳里,最光鲜的影象,就是九品官人考评。清楚到近乎执念。梁峰干脆把它扔了出来。

不敢担搁,李朗带着蒹葭和几个贴身奴婢,仓猝向偏院赶去。一进院门,就见一个男人被按倒在地,粗重的木杖啪啪打在肉上,脊背早就一片血肉恍惚。燕生连嗓子都喊哑了,早就神智恍惚,现在看到李朗一行人,忍不住喊了起来:“小郎君!小郎君!救……”

这里所说的将军,恰是指宁北将军、并州刺史司马腾。现在诸王相争,陆连续续乱战十年,打得江山破裂,民不聊生。非论是洛阳还是邺城都狼籍不休,梁淑想的非常明白,诸王杀的你死我活,远在并州的司马腾并未参与,还保有很多气力。何况司马腾有着为人谦恭,任贤用能的名声,非论此后如何生长,攀上这颗大树总归没错。

梁峰瞪着那面磨得明晃晃的铜镜,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他妈叫容色不好?那容色好的时候,该是甚么模样?!铜镜清楚度不敷,让镜中的影象有些昏黄,即便如此,那张脸也不是“漂亮”或者“奶油小生”之类的词能够描述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美”。多一份则艳,少一分则俗。但是这类精美的,方向女性化的美并没有折损男性特质,反而构成了一种超越性别的魅力。加上那副不堪罗绮的病弱身姿,更是让人见之难忘。

惨白的唇角挑起一抹冷峻笑容,梁峰开口道:“叫阿良过来,我有些事要叮咛。”

就凭这张脸,加上一个“亭侯”的身家,只要不是草包一个,想来梁丰都会被考官青睐相待。而李朗并没有担当母亲的好面貌,面庞平平的他在这位好表兄的烘托下,的确就是个悲剧。

绿竹一向在偷偷打量自家郎君的神采,看他从震惊到懊丧,再到愁眉不展,还觉得是被镜中的模样伤到了,现在肉痛的都快碎了,赶紧安抚道:“郎君莫要忧心,只是行散不当,会好起来的。荣儿小郎君可只要郎君你一名嫡亲,就算是为了小郎君,也要快快好起来才是。”

“让她走。”梁峰眼睛都没展开,低声喝道。

可惜李家并非王谢望族,李朗的父兄更是官职平平,轮不上“门地二品”的考评。如果不能擢取“二品才堪”,他们底子就摸不到将军府的门槛。现在司马腾恰是用人如渴的时候,万一错过此次批评,比及三年以后,统统就都晚了。

梁峰愣了一下,心底忍不住发噱。丫头,选官是看身家和才气好不好?跟帅不帅有甚么干系?等等,他蓦地展开了眼睛:“去拿面镜子来。”

统统犯法都跟钱和性脱不开干系。但是仅仅因为一张脸丧命,的确刻毒到了风趣。那种啼笑皆非的感受消逝不见。梁峰的目光扫向窗外,院里的嘶喊声早就停了下来,燕生应当已经被拖下去了,非论是杖杀还是别的甚么手腕,灭口是必定的了。那李朗呢?就这么让他得逞所愿?

没了梁子熙阿谁祸害,那群不学无术的干才,他李仲明才不放在眼里。只要没有梁丰就行!

这是不让他插手批评了?梁峰用力喘了口气:“不可,我不甘心……”

听到“批评”二字,李朗的面色有些变了,状若体贴的拍了拍梁峰的后背:“大兄莫急。批评三年就有一度,错过了本年,今后另有机遇。身材不适还强要插手,反而会被中正官看低。此次来的能够王中正,如果被晋阳王氏擢为下品,今后宦途可就艰巨了。你且宽宽解,养病为重。”

“那就好,那就好……”无认识的反复了一遍,李朗大大舒了口气,旋即又警省过来,“不可,必然要让他闭嘴才行!”

不想被表兄比下去,又没法正大光亮的禁止他插手评比,下毒就成了一种需求手腕。往更深处想想,如果梁丰死于毒杀,他的爵位估计会直接传给季子梁荣,当时候就算朝廷故意削爵,也一定会对一个黄口小儿动手。这么一来,身为梁丰的姑母,梁淑和李朗就有借口以扶养侄孙为名,插手梁家的家务。要钱有钱,要名驰名,岂不是笔划算买卖。

等选了官,再清算梁丰也不迟。梁家的家业,毫不能荒废在阿谁病秧子手中!梁淑悄悄捏了捏手掌,耐烦叮咛道:“王中正爱好佛理,又精善乐律。朗儿你这几日就别出门饮宴了,好幸亏家研习那几本佛经,琴谱。两日以后便是雅集,忽视不得。”

如许的重手,必定是留不下活口了。李朗重新迈步,走进了房间。现在屋里的药味更重了些,床榻上阿谁俊美的男人佝偻着身躯,低咳不断,就像被暴风骤雨培植过的梅枝,再多一点风雨,就要花落各处。

“你把燕生杖杀了?”看着跪坐在面前的儿子,梁淑柳眉微颦,有些出乎料想。

梁峰没有回话,眉间褶皱又深了几分。看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表兄,李朗只觉的心中大石落定,悠然起家道:“你先安息吧。绿竹,好好服侍你家郎君。”

绿竹说的不错。换成其他朝代,选官能够是拼文采拼才调乃至于拼爹,但是这不是其他期间,是“貌若潘安”、“看杀卫玠”的魏晋!是史乘里会对帅哥长相大写特写,妹子上街扔果子追星的奇葩朝代。他好歹也追过几个学文史的妹子,当然晓得女人们对魏晋名流的评价。

李朗目中闪出火光,道:“只要没了梁子熙,我必然能擢取上品,不孤负娘亲的一片苦心!”

看着对方寂然的模样,李朗松了一口:“我会让人清理院子,大兄你好好养病,如果有甚么需求,蒹葭她……”

好吧,最后一块拼图也齐备了。梁峰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一声,这作案动机,还真有够奇葩的。本来梁丰和李朗的好处抵触并不严峻,但是本年俄然决定要插手九品官人考评,让李朗心底呈现了芥蒂。更首要的是,梁丰面对被剥夺爵位的窘境,是以他对此次考评必定更加上心,这就让一同插手评比的李朗面对了严峻应战。

李朗眉峰都挑了起来,持续劝道:“大兄,身材都垮了,要官爵又有何用。别忘了,荣儿还在家等你。”

“甚么?燕生被杖责了!”听到蒹葭的禀报,李朗神采大变,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招了甚么吗?”

不对?梁峰皱了皱眉,这还不能构成杀人的来由,他想了想,轻声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幸身亡,荣儿……”

“梁子熙俄然发作,说要拿寒食散换钱。儿子怕燕生露了口风,才着人把他拖了出去。”李朗低声答道,“娘亲,那人是不是发明了甚么?”

绿竹踌躇了半晌,才从外间捧了面铜镜返来,神采非常不忍的把镜子递到了梁峰面前,低声道:“郎君,你只是病了,等病好以后,容色就会好起来的……”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问道:“绿竹,我能被擢为上品吗?”

很快,不相干的人走了个洁净,只剩下绿竹一人守在榻边。房间里温馨了下来,疼痛也不再那么难以忍耐。梁峰躺在床上,冷静回想着李朗刚才的神采。他已经能够肯定凶手,但是犯法动机还是摸不着眉目。那人不但愿他插手批评?这内里有甚么短长干系?莫非说他插手了,会对李朗产生甚么负面影响?

梁荣是梁丰的季子,本年还不满四岁。梁丰父母皆已亡故,老婆又难产过世,家中唯有这个独子。李朗为了劝止他插手批评,把小孩都搬出来了,看来是真不想让他去。

“没有!”蒹葭赶紧答道,“我在一旁盯着呢,那贱奴只说把寒食散卖了,没有说其他。”

看着信誓旦旦的儿子,梁淑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比起贪花好色的夫君和绣花枕头的宗子,这个季子但是她当今最大的依仗。李家不能再衰颓下去了,如果没法出个清流官,几代下去,别说士族,他们就连处所豪强都没得做。她堂堂亭侯的女儿,下嫁李家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农家妇的!

蒹葭领悟,扭头对下人说了些甚么,有人快步走了出去。看来这是要找人扫尾了,梁峰心底嘲笑,一上来就灭口擦屁|股,幕后教唆是谁,昭然若偈。只不过原主那些含糊的影象里,对这个表弟观感仿佛还不错啊,为甚么此人模狗样的家伙会俄然下毒手呢?

李朗皱了皱眉,梁丰之前可没这么在乎身外物啊,莫非是抱病病胡涂了?他对蒹葭使了个眼色,说道:“放心,我会差人去搜他的房间,必然把银钱都追返来。”

脑筋里转了两转,梁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没想到……这些下奴也敢如此欺我……咳咳!三弟,此次批评……咳咳咳~~”

按理说,绿竹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算再如何机警,也不会清楚这些宦海上的事情。梁峰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她立即咬住了嘴唇,低声答道:“当然能!郎君俊美得空,风韵卓卓,当然该是上品!呜呜,都是奴婢没服侍好,若不是抱病,郎君如何会错过雅集?只要有郎君在,任谁都要被比下去的!”

“不可……他必然还谋了别的财帛,让他招出来……”梁峰边咳边说,这到不满是演技了,实在是身材状况太差,咳的停不下来。

李朗一噎,旋即明白过来,这恐怕是被人看了笑话,恼羞成怒了。现在大局已定,没需求在这上面纠结,他立即笑道:“那就让绿竹好好服侍着。有甚么事,能够差她来找我。”

“你这贱奴!给我掌嘴!”李朗一声断喝,截断了对方的话语。他身后的长随如虎似狼扑了上来,尺余宽的短杖抽在燕生嘴上,只是几下便牙齿乱飞,污血满地,也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话打回了肚里。

为了此次考评,李家确切破钞了很多心力,李朗哪能不知。他慎重的点了点头:“娘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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