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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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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接过那张纸,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硝二磺三柴炭”几字,前面另有剂量配比。他跟从郑隐学习多年,天然精熟各种炼丹之法,这是火法中的一种,曰硫磺伏火法。只是从未见有人能把配比写的如此清楚。而除了如此三样,竟然没有涓滴旁物,还真不是可服用的丹药。不成丹,又要炼甚么呢?葛洪不由生出些兴趣。

《伤寒新论》但是葛洪肯跟从姜达来到郡城的独一启事,听到梁峰提及,他终究忍不住开口:“伤寒由鼠患而起,实在是小子未曾推测之事。但是除却鼠患,也另有很多其他症由。比方有些病患只是咳嗽流涕,高热难消,便跟鼠患极其分歧。若只归于一症,不免有失公允。”

一起北上,他游历了很多处所,更是拜访了数位鼎鼎驰名的仙师。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仅剩的几位,也与本身的修事理念不甚不异,更是没法寻到勘用的丹方。但是当他筹办解缆返回故里时,战乱崛起,东海王带着陛下御驾亲征,攻打成都王。乱兵立即闭塞了南归的门路。

谁料梁峰并未诘问,只是点头:“神仙自当难求。与其问仙,不如求己。”

那里是放心,的确称得上惊吓了。葛洪有些说不出话来,梁峰却哈哈一笑:“多亏季恩所荐。来来,葛郎与我进屋详谈。”

恰是因为对宦海的绝望,他才远赴洛阳,寻觅神仙之道。谁料还是是妖道辈出,满眼乱象。出世不得,出世也寻不到途径,让他如何能不焦灼彷徨。但是面前之人,却没有半分歧视,待他若上宾普通。必定他的才气,正视他的发明,乃至想让他把这些清算出来,救治世人。如许的气度,如许的所为,他实在前所未见!

缓过神来,葛洪拱手道:“素闻洛阳神仙道法甚多,小子便一起北上,前来看望。”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本身表达美意,但是梁峰一哂:“戋戋病体,何足挂怀?我倒是对炼丹一法,非常猎奇。以一物,化一物,改天然之貌,夺六合造化。此道如果精研,说不定也是一条登天大道。”

话到这里,葛洪还能回绝吗?吸了口气,他深深一揖:“那小子便要叨扰几日了。”

三人重新回到屋中,分主宾落座以后,梁峰才再次打量面前这个年青人。对方约莫只要二十出头,一身素袍,简朴至极。面貌气度也不甚出众,相反另有些拘束,不似段钦或是崔稷那般器宇轩昂。不过这些,对梁峰而言都不首要。葛洪这个名字,就不是其别人能够对比的!

不过看看面前青年的春秋,不管他是不是后代那位抱朴子、葛仙翁,都远远谈不上成熟。还是要先看看对方的志趣才气,方可对症下药。

姜达也是有些出乎料想,没想到主公竟然会亲身迎出门来。不过这何尝不是对他的信赖和必定,因而姜达笑道:“稚川,这位便是我家主公。我就说主公求贤若渴,这下你可放心了?”

“哦?可访得了神仙?”

没想到葛洪已经通过察看发明了狂犬病和吸血虫的病源地点。这下梁峰哪另有疑虑:“恰是是以,防疫之法才当细心完美。葛郎果然大才,如果能探知人间疫物,其功不亚于《伤寒新论》一书!”

但是姜达是这么想,葛洪本人却不如何热中。无他,跟《伤寒新论》一同刊印的,另有一本书,名叫《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而撰写此经的,乃是并州赫赫驰名的佛子,也就是姜达想让他见的人。

在梁峰祖父的书房里,有两套常备的书目。一套名为《抱朴子》,乃是道家典范之作,还分表里篇,传闻内道外儒,此中很多篇目都是传世之作。还一套名为《肘后备急方》,乃是一本当代的临床济急手册,专门收录那些便宜有效,针对各种急症的药方、针灸、外治手腕,也是医学史的传世之作。而这两套典范有着同一个作者,便是葛洪!

葛洪完整愣住了。谁能想到,只是一名医官的保举,便能让太守亲身出迎!他可不是甚么大人物,美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啊!

踌躇半晌,葛洪便道:“府君身份崇高,自当养气固本。小子观姜兄医术高绝,方才是当世良医。”

本来就有些内敛木讷,见到一郡之首如此相迎,更是让葛洪有些猝不及防,赶紧行礼道:“府君过誉。小子鄙人,何堪让府君出迎……”

面对这类景象,葛洪也是一筹莫展。本想绕道徐州,谁料偶尔见到了一本名唤《伤寒新论》的医书,勾起了他的兴趣。因而颠末一番跋涉,他来到了铜鞮姜府,想就教一下此书当中的各种题目。也是刚巧,姜达后脚就回到了姜府,筹办带妻儿前去潞城。

定了定神,葛洪方才道:“小子观府君似有丹毒入体之症。服丹不慎,便会生出各种弊端。如果府君不弃,小子手中也有几个方剂,可与府君一试。”

这症状,较着就是流感。后代产生甲流时,尚需求国度动员防治疫病,何况当代。梁峰寂然点头:“确如葛郎所言。疫物绝非一种,但是毒疠之气,也可为藐小之虫,防不堪防。如果能找出各症病由,方可一一救治!”

一旁,姜达不由有些发怔。他如何不晓得主公还喜好炼丹呢?不过加深防疫研讨,也是贰心中所愿。葛稚川如许的才俊,能得主公正视,更是他乐见之事。只盼他说的解丹毒之法,能派上些用处吧。

几个月前,葛洪方才经历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军旅生涯。江南大乱,义阳蛮张昌举兵造反,迫于情势和军法,他带领数百村夫插手了讨伐贼逆的步队。数月内,反贼缴首,葛洪也立下了很多军功。不过因为家道中落,并无人推举他的功绩。受人架空,又不甘于跟其他世家争抢,葛洪便脱去战袍,独自前去洛阳寻觅丹方和神仙道人。

这话不由让葛洪语塞。再如何说,这位梁府君也有佛子之名,如何却摆出一副不信神佛的模样。那他为何如此宠遇本身?纯真想治病吗?

正想着,大堂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人携着姜达之手,快步走出了大门。那是一名极其俊美的郎君,玄袍梁冠,身若玉树。固然面色惨白,略带病容,但是那双点乌黑眸直若星子。在人群中一扫,那灿灿星眸便落在了他身上。

火|药出自中国当代炼丹师之手,这一点为天下公认。而有史载的丹方记录者,便有两位,恰是晋代的葛洪和唐朝的孙思邈,而葛洪更是南派金丹玄门的祖师。在这个期间,独一能够打仗化学的,便是炼丹师。又碰上这个炼丹的祖宗,怎能不让梁峰喜出望外!

梁峰固然没有读过这两部书,但是能颠末千百年还是传世的作品,哪样不是天赋方能写就的?更首要的是,他在另一个范畴中,还看到过葛洪的名字,就是火|药的来源。

一个是特地前来就教防疫之学,另一个则是这方面的专家。一谈之下,天然极其投机。当姜达得知葛洪师从郑隐这个丹术大师以后,便起了心机,想把他举荐给自家主公。主公伤于丹药,这类事情,天然道家的处理计划要好一些,更别说对方还精通保养之道。如果有此人帮主公医疾,应当也能事半功倍。

“多是欺世盗名之辈,不敷一提。唯董威辇辟谷方术,有可取之处。”

他一个道家门人,何必见个释家书徒?更何况传闻那位梁府君还超脱不凡,素驰名流之称。北人向来轻视南人,这么个形貌出众,身份崇高的人物,恐怕不屑于理睬本身。也是姜达几次劝说,又点明防疫一法,大多出自他家主公手中。才让葛洪勉为其难,跟了上来。

这话的确说到了葛洪心底!他立即道:“诚如府君所言。我观野犬发疯咬人,病患多如犬只畏水惧光,便是犬之疫物传入了人体,似鼠患普通!另有南边多产钉螺之处,也会呈现藐小红虫,钻入人体,人畜共患!如此之症数不堪数!”

梁峰沉着了下来,温文笑道:“听闻葛郎乃丹阳句容人士,不知何故前来北地?”

站在正堂以外,葛洪有些神思不属。实在前来潞城,并非贰心中所愿。

见面前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火|药配方,梁峰赶紧又弥补一句:“此法甚是伤害,葛郎炼丹之时,务必谨慎谨慎。若君不弃,我会在府中草舍一丹房,供君实验诸法。”

“莫非府君也爱服丹?”夺六合造化一句说的实在极妙,葛洪忍不住问道。他面前之人明显体有丹毒,不会想要留他的启事还是在炼丹一事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同他的观点。葛洪深知本身从为受过名师指导,又是郑隐如许的隐道之徒,多被世人轻看。当初立下各种军功,也没法使本身顺利进入宦途。他的祖父因切谏被吴王赐死,他的父亲也因吴国败亡,半生颓唐,病死与太守之位。加上北人对南人的轻视,就算陆机如许的大名士,也不过死于司马颖刀下,他又如何能一展胸中抱负呢?

葛洪用心提到了董京这个相称着名的羽士,旨在察看面前这位梁府君的反应。他一无家世,二知名誉,若不是因为师承和炼丹师这个名头,又如何得面前这位新贵高看?但是就算被以礼相待,葛洪还是没有留在这里服侍权贵的设法。之前参军,他已经见惯了那些士族的嘴脸,大要谦谦君子,实乃汲汲小人。实在不堪为伍。

一旁姜达叹道:“此书也脱不开主公。当初若无主公指导,又谈何防疫之法?家祖医书广传于世,也多亏了刊印所赐。”

这是明摆着的退辞,梁峰却像没听懂似得,笑着反问:“葛郎也精善医理?不知有无读过姜太医所著《伤害新论》?此书一出,人间不知有多少病苦得以活命,实可传世!”

也罢,如果对方不喜本身,尽早分开便好。免得平白被人摧辱。

也不游移,那人上前一步,展袖作揖:“这位,便是葛郎?果然幼年英才,见之幸甚!”

“寒食散已险险夺我性命,鄙人对服丹并无兴趣。然炼丹一术,又何止服食?”梁峰一笑,提笔刷刷写出了一行字,递了过来,“这里有一丹方,乃伏火之法。如果葛郎成心,也可炼来,与我切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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