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李鸿章一个小点子,把恩师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曾氏深觉得然。玄月初六日,曾氏上《奏请带兵北上以靖夷氛折》,在谈了一番"君父遭变,涕零如雨"的话后,转到正题:"自徽州至京,五千余里,步队趱程,须三个月乃可赶到,而逆夷去都城仅数十里,安危之几,想不出入九两月以内。鲍超若于十一月抵京,殊恐缓不济急。若逆氛凶顽,踌躇相持,果至数月之久,则楚军入援,岂可仅以鲍超应诏?应恳天恩,于臣与胡林翼二人中,饬派一人带兵北上,冀效尺寸之劳,稍雪敷天之愤。"这道奏折尚未达到北京,恭王奕诉便在玄月初与英法两国'金帛媾和"了。十月初四日,曾氏接到由军机处寄来的玄月二旬日上谕:"八月间,胜保因夷氛逼近京师,请调外援,当经谕令曾国藩遴选川楚精勇二三千名,令鲍超管带,不日赴京,归胜保调遣,至今未据该大臣复奏。现在京师兵勇云集,抚议渐可伏贴。皖南合法吃紧,鲍超一军,着无庸前来,即饬令该镇与张运兰迅克宁郡,力扫贼氛,是为至要。"
"弟子觉得,进京勤王一事,实属空言,于皇上无半点好处。"李鸿章少年得志,锋芒毕露,说话办事,向来不知忌讳。这一点,与曾国藩大不不异。
"有些话不便写在纸上,我想和恩师面谈。"李鸿章答复。
身材肥大、戴着高度远视眼镜、号称"神对李"的皖南道台,是小我缘极好的人,众幕僚纷繁为他鸣不平。李鸿章因为有明天的大功绩,自发在世人眼中的职位大为进步,便仿佛以首级的口气说:"我们一起到曾大人那边去,替李察看说讨情吧!" 大师都附和。
"好吧,坐下渐渐谈。"曾国藩夙来喜好和人说话。对于初度见面的人,在察言观色的过程中,他对其人便有了一个根基熟谙,而这个熟谙,今后实际证明大半是对的。他因此有"知人"的隽誉。在与朋友、幕僚的说话中,他能从对方的言谈中获很多方面的开导,获很多种知识。固然闲谈担搁了时候,但总的来讲,所得大于所失。
这个出身于满洲镶白旗的公子哥儿,藉着皇上对满人的特别照顾,道光二十年落第,考授顺天府传授,很快就升为祭酒。胜保频频上书言事,皇上赏识他的文采,夸他是满人中的才子,擢升为内阁学士。当时曾国藩供职翰林院,见过胜保几面,读过他的奏疏。曾国藩对胜保的观点,与皇上完整相反。他以为胜保无真才实学,奏疏只要夸夸其谈、哗众取宠的辞句,并无实在的处理题目的体例,且为人骄横之气太足,眉宇之间有一股阴暗的煞气。遵循曾国藩的相人之术,他鉴定胜保不会有好结局。谁知承平天国是起,胜保倒走起鸿运来了。
"恩师,我没有写条陈。"李鸿章出去了,一眼瞥见桌上散开的一大叠纸,知曾国藩仍在为此事忧愁。曾国藩这才想起,大家都上了条陈,唯独李鸿章一人没上。
曾氏咸丰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日记:"沅弟于十九早专二人送信,劝我速移东流、建德,情词恳恻,令人不忍卒读。余复书云:读《出师表》而不动心者,其人必不忠,读《陈情表》而不动心者,其人必不孝,读弟此信而不动心者,其人必不友。遂定于二十四日移营东流,以慰两弟之心。"
早在咸丰四年,英国就提出,要对道光二十二年订立的条约停止点窜,诡计扩大在中国的特权,遭到了清廷的回绝。而后,英国和法国结合起来,在本地一带频频挑起战役。两个月前,他们从北塘登岸,打败了僧格林沁的马队,攻占天津,厥后又击败胜保的军队,逼近北都城下。咸丰帝仓促带着一班大臣妃嫔逃到热河,留下恭亲王奕在京师与英法构和。咸丰帝接管胜保的奏请,在逃往热河的途中,接连公布上谕,令各地督抚将军敏捷带兵来京勤王。第一道上谕,便发给湘勇统帅、两江总督曾国藩。曾国藩接到这道上谕,一方面为皇上蒙尘而担忧,一方面又对派鲍超救驾而犯难。
现在,他要尽力支撑九弟攻打安庆了。
"要说失城就参劾,鲍提督先失了宁国府,正因为宁国府丢了,才祸及徽州府,要参劾,得先参鲍超。""鲍超有丢宁国之罪,也有救祁门之功。李元度丧失徽州二十多天了,一面不露,他到那里去了。你们没有听到有人编'士不成丧其元,君何故忘其度'的春联骂他吗?"曾国藩凶恶地望着李鸿章,众幕僚见状不妙,都不敢作声。
想到这里,李鸿章内心有一股委曲感,壮起胆量辩白道:"李元度固然犯有大错,但弟子传闻,绿营副将徐忠勾搭长毛,是此次失守的首要启事。徐忠勾搭长毛,能获得绿营官兵的支撑,又因为五个月未发饷银。李次青到徽州仅只九天,要说清查任务,首要任务在张副宪。""张副宪守了六年徽州未曾丧失,你去找他吧!"曾国藩嘲笑。
咸丰十年八月二十六日,曾氏在安徽南端祁门县接到由军机处寄来的上谕:"本日胜保奏夷氛逼近关下,请飞召外援以资挟击一折。据称用兵之道,全贵以长击短。逆夷专以火器见长,若我军能奋身扑进兵刃相接,贼之枪炮,近无所施,必能大捷。蒙古、京旗兵丁不能奋身击刺,惟川楚健勇能俯身猱进,与贼相搏,逆夷定可大受惩创。请饬下袁甲三等各于川楚勇中,共遴选得力多少名,派员管带,即行启程,不日赴京,以抒难急等语。逆夷犯顺,夺我大沽炮台,占有天津。抚议未成,现已带兵至通州以西,距京天涯。僧格林沁等兵屡得胜,都城戒严,景象万分危急。现在虎帐川楚各勇均甚得力,着曾国藩、袁甲三各选川楚精勇二三千名,即令鲍超、张得胜管带,并着庆廉于新募彝勇及各起川楚勇中,遴选得力者数千名,即派副将黄得魁、游击赵喜义管带……均着兼程进步,不日赴京。交胜保调遣,勿得借词迁延,坐视君国之急。唯有殷盼大兵云集,迅扫逆氛,同膺懋赏,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抓紧各谕令知之。"据陶宗亮《归庐谈往录》中说,曾氏将这道上谕交幕僚们会商,绝大多数幕僚主张奉旨派兵北上勤王。只要少部分人以为当前军情严峻,不能抽出兵力,但又找不出得当的来由来回绝,惟李鸿章阐发透辟。他说:"夷氛已迫,入卫实属空言,三国连衡,不过金帛媾和,断无他变",而"楚军关天下安危,行动得失,切宜慎重",是以他主张"按兵请旨,且无稍动"。
"恩师,弟子为此事想了好久。"李鸿章在曾国藩的劈面坐了下来,两只手掌合着,夹在两腿之间。这景象,使曾国藩想起畴昔在京师碾儿胡同里,师生之间常常如许对坐论学。当时,教员的春秋刚好是明天门生的春秋。"光阴过得真快呀!"曾国藩内心悄悄地感慨一句。
"你以为洋人有侵犯皇上的企图吗?"门生已不是当年老练的墨客了,教员也不自发地放下了架子。
曾国藩不肯鲍超阔别。这些年来,鲍超的霆字营是湘勇中最能兵戈的军队。固然上月有宁国之失,但鲍超之勇,仍令承平军害怕。在湘勇内部,乃至有打着鲍超的灯号,冒充霆字营吓退承平军的事。此次若不是鲍超及时赶到,祁门老营就完整垮台了。曾国藩正视鲍超,感激鲍超。皖南局面尚未清楚,通往江宁的门路,尚需求鲍超和霆字营去扫清。这个时候,如何能让鲍超远赴京师!并且,曾国藩还看出此中埋藏着胜保的险恶用心。胜保的秘闻,曾国藩清楚。
当一群幕僚呈现在房门口时,曾国藩不知出了何事。李鸿章从步队中走出,向曾国藩打了一躬,说:"大师都说李次青丧失徽州府情有可原,此次就宽恕了他,给他一个戴罪建功的机遇吧!"本来是他煽动幕僚们来摆荡本身的决策,曾国藩火了,气得吊起三角眼,厉声问:"李元度丢城失地,孤负了本督对他的希冀,有甚么情可原,你说?"当着世人的面如许凶暴地斥问,李鸿章很觉丢面子。贰心想:我固然是你的门生,也有三十七八岁了,也是朝廷任命的四品大员,明天赋帮你度过了难关,如何明天就不记得了?再说李元度是你要好的朋友,参劾他,于你脸上也不但彩。
薛福成《庸庵条记》中《李傅相入曾文正公幕府》:"既而文正进驻祁门。傅相谓祁门地形如在釜底,殆兵家之所谓绝地,不如尽早移军,庶几进退裕如。文正不从,傅相复力图之。文正曰:'诸君如胆怯,可各散去。'会皖南道李元度次青率师守徽州,违文正节度,出城与贼战而败,徽州沦陷。始不知元度存亡,久乃出诣大营,又不留营听勘,独自归去。文正将具疏劾之。傅相以元度尝与文正同磨难,乃率一幕人往争,且曰:'果必奏劾, 弟子不敢拟稿。'文正曰:'我自属稿。'傅相曰:'若此,则弟子亦将告别,不能留待矣。'文正曰:'听君之便。'傅相乃辞,往江西,闲居一年。"
"你为甚么没有写?"
现在,胜保竟然要统带鲍超的五千霆字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竟敢打起湘勇的主张来了。曾国藩岂能让他的算盘滴溜溜地快意转动!不派吗?这是皇皇圣旨。抗旨罪名已不轻,何况当此非常变故之际、皇上蒙难之时,抗旨不出兵,你曾国藩平时口口声声标榜忠君爱国,岂不都是谎话?皇上都不保,你的几万湘勇意欲何为?倘若胜保如许诘责,定然激起皇上大怒,天下共责,不待杀头灭族,便早已身败名裂,死不足辜了。曾国藩真的进退不是,摆布难堪!
可鲍超这个莽夫,恰好不知内里奇妙,觉得率师北上勤王,恰是媚谄皇上、建功受赏的大好机会,几次三番地催促:"曾大人,霆字营全部将士传闻洋鬼子欺负我皇上,气得哇哇叫,骂他娘的洋龟儿子瞎了狗眼,恨不得插翅飞到京师去保皇上。曾大人,救兵如救火,另有啥子要想的?快命令吧!"面对着这个脑筋简朴的鲍提督,曾国藩哭笑不得。想说皖省战局不能分开他,又怕他是以昏头昏脑,居功自大。霆字营本就依仗常打败仗的本钱放肆放肆,不把其他营看在眼里,若再翘尾巴,能够会连他这个统帅的话都不听了。想奉告他胜保欲借此挖空湘勇的气力,强大本身的私家权势,又怕这个内心不能藏话的直男人,将此话捅出去,今后更与胜保结下不成解的怨仇。无法,只得用几句话对付着鲍超,内心急得如同火烧油煎,整天绕室彷徨,拿不定主张。
这天康福提示道:"胡中丞迩来驻军黄梅,离祁门不远,何不派人送信与他筹议一下;左宗棠素有今亮之称,也能够问问他。"曾国藩感觉有事理,当即派人别离到黄梅、浮梁,收罗胡、左二人的定见。几天后,复书来了。胡林翼说:"疆吏争援,廷臣羽檄,都可不校;士女怨望,发为歌谣,稗史游谈,诬为方册,吾为此惧。"左宗棠说:"江南贼势浩大,正赖湘军中流砥柱,霆字营不成北上。"胡、左态度明朗,湘勇当尽力对于承平军,不能北上勤王。但不去,以甚么作为合法的借口呢?这一点,二人都没有好的主张。
"少荃,你这话从何提及!"曾国藩的口气仿佛有点不悦。
咸丰四年,胜保在直隶打败了林凤祥的北伐军,皇上是以授他钦差大臣,特赐神雀刀,副将之下,有权斩杀,一时有南江(忠源)北胜之称。不久,胜保围李开芳于高唐,数月不克,惹怒咸丰帝,削了他的职,遣戍新疆。咸丰六年派遣,发往安徽虎帐调派。七年,予副都统衔,帮办河南军务。胜保本身无军队,以重饵招降捻军一个名叫李兆受的头领,将他改名李世忠,又笼络皖北凤台团练首级苗沛霖,保他为记名道员。胜保诡计以李世忠和苗沛霖的人马作为本身的军队。李世忠出身强盗,一贯打家劫舍,作歹多端,苗沛霖野心勃勃,欲作皖北王。曾国藩一到安徽,便从各方面的谍报中,把这两人看死了,因此对胜保极具戒心。
"恩师。"李鸿章见曾国藩仍不让步,只得祭起最后一个宝贝了,"李元度从咸丰四年跟从您,六七年来军功累累,恩师曾多次对人说过,于李次青有'三不忘'。明天何故这般计算他的一次不对,岂不会寒了湘勇将领们的心!"李鸿章没想到,恰好是这几句话把他的恩师逼到了绝壁边。曾国藩又羞又怒,气呼呼地从椅子上站起,吼道:"李少荃,你是要我秉公枉法吗?李元度不参,天理安在?国法安在?""恩师必然要参李次青,弟子不敢拟稿。"李鸿章也生起气来,倔强地顶了一句。弟子的这句话,大出曾国藩的不测,他本想冲上前狠狠地怒斥一顿,猛地想起丑道人陈敷说的"杂用黄老之术",冒死地将火气压了下去:"好吧!不要你拟,我本身写。"李鸿章是个非常机灵的人,他早知将老营扎在祁门,在军事上是一个绝大的弊端,承平军也决不会甘心此次失利,倘若再来一次南北包抄,祁门将会连锅端。李鸿章有本身一番弘远抱负,他只能依仗教员上青云,不肯与教员共灭亡,现在正可趁此机遇分开祁门了:"恩师既不需求弟子,弟子就告别了。"曾国藩先是一怔,随后冷冷地说:"请自便!"众幕僚见局面闹得如许僵,早已三三两两地先溜了。李鸿章刚要挪步走,又觉心中不忍:"恩师,祁门不成久驻。弟子走后,请恩师速将老营移到东流。"曾国藩侧过脸去,看都不看一下,挥了挥手:"你走吧,不要乱了我的军心。"李鸿章心中一阵凄楚,恭恭敬敬地向恩师鞠了一躬,然后渐渐退出,悄悄地清算行李,连夜和李元度一起,坐着小划子分开了祁门。
"弟子觉得,洋人之举,决没有侵犯皇上的意义,只不过是逼皇上承诺他们修约,欲占我大清更多的便宜罢了。向来外族入侵,要社稷者不免兵器相斗,要金帛后代者都好办。恭亲王年纪不大,却极有办事才气,一贯对洋人礼之甚恭。依弟子之见,洋人在恭王那边能够获得所要的统统,京师再不会呈现大的事情了。""少荃,你说的当然有事理,但北援事关君臣大义、将帅职责。君父有难,臣子岂能袖手旁观?洋人即便不再北进一步,我湘勇将士也应当受命入京呀!"毕竟教员的庄严要保持,曾国藩不能再以刚才的口气问李鸿章。明显是但愿门生提出一个分身其美的体例来,教员却以经验的口气说话。李鸿章对教员的脾气是熟谙的,忙答道:"恩师教诲的是,救君父之难是臣子义不容辞的职责。恩师与胡中丞,位居督抚,理应亲带湘勇前去,鲍超乃一战将,非一面之才,且受胜保批示,亦恐二人难以调和。依弟子之见,恩师可据此再作一奏折,请皇上于曾、胡二人中指定一人,统兵北上,保护京畿。圣旨下达之时,当即出兵。"说到这里,李鸿章抬高了声音,"从祁门到京师,奏折最将近走半个月,有半个月的时候,恭亲王早已和洋人达成了和谈。到当时,北援勤王一事,已是过丘之水了。"机警鬼!曾国藩情不自禁地在内心说着,他对李鸿章这个"按兵请旨"战略的妙处已完整明白了,一个猜疑他七八天的困难终究解开。曾国藩一阵轻松,笑着说:"少荃,那就费事你拟个折子吧!"奏折拜发后的第二天,丧失徽州府的皖南道员李元度,蔫头耷脑地来到祁门。当他得知祁门方才度过危难以后,心中万分惭愧。他想向曾国藩负荆请罪,又怕昔日同窗不容他,便托李鸿章去摸索下。公然不出所料,曾国藩一听便火冒三丈,大声地对李鸿章说:"他另有脸见我,我都没有脸见他!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本身亲手立下的军令状?"李鸿章见教员正在大怒之时,不便多说,只得悄悄退出。刚走到门槛边,曾国藩又叫住了:"少荃,你从速替我拟一个折子,参劾李元度。"李鸿章吃了一惊,唯唯诺诺地承诺两句,从速退了出来。
曾国藩决定遍及收罗幕僚的定见,命他们每人就此事写一个条陈。条陈送来了,大部分人的定见主张救君父之急,当即遵旨出兵;也有几个条陈述按该当勤王,取势当剿贼,按理还是取势,由制军独裁。几十张条陈阅罢,曾国藩深感绝望。
不久,曾国荃从安庆火线来函,几近以要求的口气请大哥速移营东流。曾国藩读毕大受打动,并由此想到李鸿章是至心为他着想,也由此减轻了对李元度的怒斥。这年夏季,曾国藩终究将两江总督衙门从祁门搬到了长江边的东流。
半个月来,曾国藩处于极度焦炙严峻当中,靠着固执的意志竭力支撑住,现在突然得知伤害已过,大喜过望,如同一根拉紧的弦猛地败坏,一时不能节制,倒了下来。过了一会,他规复了常态。鲍超眉飞色舞地演说战役的颠末,说平生没有打过如许顺利的仗,不到一个时候便大获全胜,打死了长毛头领罗纲领,只可惜让野人山的匪首逃窜了。曾国藩记起"徽纆"的爻辞,内心想:这怕是天数。世人正在说谈笑笑,相互道贺死里逃生的胜利时,南面官马大道上远远地奔来一匹快马。一眨眼工夫,那马已跑到世人面前,两只炸开的鼻孔里喷出灼人的热气,江西巡抚衙门的袁巡捕从马背上滚下来,将一封十万孔殷上谕递给了曾国藩。上谕命曾国藩速派鲍超带五千人马,交胜保统带,前来北京救驾。曾国藩看后大吃一惊:京师竟然产生了这等不测变故!
"恩师,洋人已抵都城,如果他成心侵犯皇上的话,完整能够凭着洋枪洋炮的能力,向热河追去。挡得住也罢,挡不住也罢,都只是三五天以内便见分晓的事,哪有从数千里以外调兵入卫的事理?这不是皇上被俄然变故吓昏了头,便是有人要借此夺走湘勇的五千精锐。"李鸿章的话干脆锋利,一针见血,曾国藩听后内心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