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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荒郊古寺遇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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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他就是六爷九爷的大哥曾大人。"康福先容。

"客长胆量也太大了,兵戈杀人的处所,有甚么都雅的。"那人笑着说。

"你说的也有事理,这是桩解不开的公案。"曾国藩边说边进了庙门。

传闻来者恰是那年禁止攻三河的赵烈文,国荃、贞干都另眼相看。吃完饭后,曾氏三兄弟向赵烈文就教破安庆之策。赵烈文从安闲容地说:"长毛守城,有句老话,叫做守险不守陴。就是说,精兵良将都放在城外的险要之处,城内的反而是老弱病残。破安庆,就要从这里动手。安庆的险要首在北门外的集贤关。破了集贤关,安庆城一半到了手。次在菱湖石垒,菱湖石垒一下,安庆就是一座孤城。不出十天半月,即便内里不攻,内哄亦必自起。"曾国荃插话:"集贤关我们打过几次,石垒坚毅,更兼刘玱林凶悍非常,这块硬骨头不好啃。"赵烈文浅笑着说:"集贤关硬攻不能见效,要采纳另一种体例。""惠甫先生,你若帮我们破了集贤关,家兄必然重重保荐你。"曾贞干说。那夜,他亲耳闻声六哥说过赵烈文。在他的心目中,此人是个怪杰。

城内城外都很温馨。但见壕沟宽深,满插竹签,两道壕沟之间,营房相连,炮台林立,时见搬运弹药、拭刀擦枪的湘勇,间或也可见调集练习的哨队。曾国藩内心冷静奖饰。快到西门地段,旅店饭放开端多起来,进收支出的大多数是醉得歪倾斜斜的湘勇官兵。饭店中间是一家烟馆。曾国藩从小窗口向内里望:昏黑的屋子里,四周闪着暗淡的火光,土砖垒起的炕上,摊尸一样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烟客,中间堆着解下的上衣佩刀。无疑是虎帐里的人!曾国藩一阵恶心。刚转过脸,又见劈面一座褴褛的茅房前,站着三个抹粉擦脂的年青女子,正笑着向他招手。曾国藩气得回身便走,不谨慎与前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我想也能够是一个受了波折的有志之士,曾在这里隐居过,为鼓励本身,干脆将原庙名改成这个名字。归正这里偏僻,没有几小我来,也不怕遭别人的怒斥。"康福提出他的观点。

"父母身后,程学启靠乞讨糊口,鄙人九流中长大,混得了一身好技艺,在桐城县里称王称霸,为非作歹,从县衙门到老百姓,个个都怕他。县太爷明里何如他不了,便使了一个暗体例,用钱打通了庐江城里几个恶棍。咸丰五年三月的一天,程学启过二十六岁生日,那几个恶棍接他到庐江喝酒。喝到半夜,程学启酩酊酣醉,恶棍们将他的手脚死死捆紧,扛到江边,对着他的胸口刺了几刀,顿时血流满地。恶棍们见他已死,便一走了之。第二天凌晨,庐江城郊一个姓穆的老太婆到江边洗衣服,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在嗟叹。穆老太婆吓了一跳,当即回家叫来儿子穆老三。穆老三把程学启背到家中,一进屋,他又昏死畴昔了。穆老太婆给他抹去血,洗净伤口,穆老三又拣了草药替他敷上。程学启醒过来,想起昨夜的事,万分感激穆家母子的拯救之恩,当即认穆老太婆为乳母,与穆老三拜了把子。一个月后,程学启复了原,他晓得本身的仇敌太多,混不下去,因而干脆投了长毛。程学启有本领,兵戈不怕死,很受陈成全赏识,年年升官,现在已是监军了。程学启在贼中得了势,当年一班痞后辈兄都来投奔他,这些人大部分也当了官。程学启对任何人都不讲交谊,唯独对穆家母子的恩德不忘。这些年给了穆家很多银子,但穆家不承认,能够是怕肇事。"曾国藩说:"程学启能知酬谢穆家的恩,可见知己尚未完整耗费。"赵烈文说:"恰是大人这话。我想如果能够打通程学启,要他在内部发难,内里再共同,集贤关便能够破了。"曾氏兄弟都以为这条门路值得一试,因而请赵烈文先去庐江找到穆老三,探听程学启比来的环境。

"我们是两个过路的客人,想到这里讨碗水喝。刚才多多冲犯,请足下包涵。"康福答话。

转眼到了七月,秋风又起,曾国荃围安庆,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曾国藩不放心,带着康福等人亲到安庆城表面察。从东流到安庆,只要一百多里水路,午后便到了南门船埠。国荃、贞做事前都不知大哥的行动,未到江边驱逐,曾国藩一行作浅显人打扮,悄悄地登陆,沿着外壕检察。

这天,曾国藩仍着便服,带上康福,到前壕外再去亲身检察一番。一起上,本来的烟馆酒楼倡寮都已关了门,畴昔火食稠密之处,现在较着地冷落了,所见到的湘勇,都是带着伙夫采买油盐菜蔬的什长哨官,不再是嫖客醉鬼了。曾国藩非常对劲。既然知错能改,且雷厉流行,看来两弟值得培养。一时喜好,见前面山林荫翳,小溪长流,不觉生出一股游兴来。他对康福说:"久闻安庆山川好,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康福陪着曾国藩向山林走去。公然林木翠绿, 溪水晶亮, 真可去污涤浊、 陶情冶性。山川虽好,人事却令人气沮。本是水稻收割的季候, 面前倒是稻稀草密, 郊野荒凉, 走了两三里路, 除见到几个老头瘦妇在有气有力地捋谷外, 田里不见一个丁壮人。"兵戈真是件作孽的事!"曾国藩悄悄地自言自语。

"程家启家里没有人了,他从小父母双亡。"  "呵!"曾国荃很绝望。

"咸丰八年,我曾经亲身闯进曾九爷的哥哥六爷曾国华的帐中,奉告他不要打三河,转攻庐江。曾六爷不听我的话,成果弄得全军淹没。厥后我总结出了经验,这些带兵的主帅大抵看不起毛遂自荐的人。我此次窜改做法,耐久住在这里,我想总有一个得见的机遇。"此人的话勾起了曾国藩的影象,那夜温甫不是说过这事吗?

曾国藩偶然再巡查了,叫康福进壕通报。曾国荃一听,忙带着弟弟和一批营官亲来驱逐。曾国藩见两个弟弟风尘仆仆,营官们也都满面风霜,遂不忍心指责,在拂尘宴上,对吉字营贞字营大大地作了一番嘉奖慰勉。早晨,在寝室里,他严厉地对两个弟弟说:"畴昔,我教你们作文写字,都夸大一个'气'字。文求气昌,字求气贯。文气不昌,虽事理充分,其文不敷称;字气不贯,虽笔笔有法,其字不敷观。带兵亦然。虎帐中最重一个'气'字。作统领者,应不时在军中培植新气、勇气,涤除老气、惰气。兵戈为极苦极烈之事,哀戚之意如临亲丧,肃敬之心如承大祭,方为军中气象。故军中不能有欢乐之象,更不能有桑中之喜,骄浮淫乐,必招大败。昔田单之期近墨,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此以是破燕复齐。及攻打狄时,黄金横带,前呼后拥,士卒有生之乐,无死之心,鲁仲连策其必不堪。围安庆一年多停顿不大,其启事即在军中气不正。明日即严令前壕外统统酒楼烟馆倡寮十足裁撤,官勇一概在壕沟内练习,有未经答应私出外壕者,斩不赦!"国荃、贞干谨遵大哥之命。几天后,虎帐气象公然大大窜改。

"破集贤关就在此人身上。"赵烈文这句话,将曾氏兄弟的情感大为进步了。"鄙人这几年在安徽,对此人很有所体味。他是桐城人,咸丰五年在本省投的长毛。""程学启家里另有些甚么人?"曾国荃问。贰内心俄然冒出一个主张:将程学启的家人抓起来,以此来威胁。

"是的。鄙人恰是阳湖人。"那人诧异起来。

"客长你是?"赵烈文也站起来,拉着曾国藩的手。

"坐下,坐下好说话。"曾国荃脸型五官全像大哥,唯独两只眼睛颀长,一笑起来,就成了两根线。程学启极不甘心肠坐下,心像鼓槌样跳个不断,见曾国荃并无歹意,才渐渐安静下来。

曾国藩笑着说:"从没有见过如许的寺名。""这怕是用的曾子的话:士不成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康福猜想。

这个寺庙真的小,小到就一间一丈见方的屋子。正面供着一尊尺把高的小菩萨,菩萨面前有个石香炉,内里插着几支残香。左边一张床,床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排书,壁上挂一把剑鞘,端的是三尺宝剑半床书。右边一张书案,一条凳子,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正中有一页写满字的宣纸,一个朱红玛瑙雄狮镇纸压在上面,显得格外惹人谛视。书案火线墙壁上挂一副春联:"把酒时看剑,焚香夜读书。""好,写得好!"曾国藩奖饰,笑着对康福说,"还是你说得对,现在这里就住着一名隐士。""这个隐士到那里去了呢?"康福四周张望,指着小菩萨中间说,"大人,这里另有一道门。"门虚掩着,一推便开。门外是一块四方土坪,一小我正背对着他们,在土坪上舞剑。那剑舞得真好!进如闪电,退若飙风,高低摆布飞动起来,划出一个刺眼的银盘,如同中秋明月落到人间。

"程将军,这套副将官服暂存你乳母这里,待破安庆后,我为将军亲身穿上。""愿为九帅效力!"程学启站起来,向曾国荃鞠了一躬,然后打马直奔安庆。

"谁?"那人仓猝收起剑,回过甚问。

"想奉告他破安庆之法。"那人毫不坦白。

"你为甚么不去找他呢?"康福奇特地问。

"赵先生,我与你神交已久了,不想本日在此相遇,真是天幸!"曾国藩冲动地站起来,走到赵烈文的身边。

"程将军,你堂堂一条男人,何需求顶个贼名呢?"见程学启不开口,曾国荃持续说,"家兄久慕程将军大名,特要我用此法将将军请来,想你不会见怪。王师围安庆一年多了,各路援兵正源源而来,陈成全的人马被陷在挂车河以北,不得南下一步,李秀成的南路已退回苏南,安庆不日即将霸占。闻程将军在长毛中备受两广老贼的欺负,甚不得志,何不反戈一击,弃暗投明呢?"曾国荃盯着程学启,眼中那股凶杀之气与大哥一模一样。程学启心中又严峻起来,暗思:本来是要我投归朝廷,看来本日不承诺是出不了门,豪杰不吃面前亏,不如冒充答允下来。

"程哥。"穆老三哭丧着脸说,"娘病势沉重,怕只要一两天日子了,白叟家一天到晚念叨着你,想临终前见你一面。"程学启说:"乳母恩德深重,论道理我应当去送终,但战事告急,我离不开。如许吧,你拿两百两银子去,把乳母的丧事办得风景点。"说罢,当即要亲兵去取银子。穆老三急了,说:"程哥,银子倒不在乎,你常日送的,我们都存在那边,娘是想见你一面。你不管如何都要去一下,骑马去,后天便能够赶返来了。"程学启想了一下,说:"好吧,我这就去一趟。"朝晨,两人骑两匹快马解缆,安庆离庐江只要二百五十里,傍晚时便到了。穆老三将程学启带到老母的寝室。程学启排闼一看,不见乳母,心中生了疑。正要发问,彭毓橘、李臣典手执大刀冲了出去。程学启情知不妙,忙向腰间拔剑,彭毓橘早已把剑抽走了。程学启气愤地问:"你们是甚么人?"又转过脸去责问穆老三,"老三,这是如何回事?"这时,曾国荃身着正四品道员朝从命门外迈进。程学启惊问:"你是何人?"曾国荃哈哈笑道:"程将军,久仰了!"穆老三忙说:"程哥,这位便是湘勇吉字营统帅曾九爷。"程学启又惊又惧,回身就要出门,穆老三一把抓住:"程哥,曾九爷特来见你,有要事相商。"程学启见门已关,猜想走不脱,只得站着不动。

"啊,是两位客长,请屋里坐!"那人豪放漂亮地将曾国藩、康福让进屋里坐,一边倒茶,一边问,"听口音,客长不像是本地人?""我们是湖南人,传闻安庆正在打大仗,特地来看看。"曾国藩暗思此人必非等闲之辈,成心向他流露点身份。

"和尚不识字,请读书人取寺名。读书人不懂佛经,只懂孔孟,就从《论语》当选了这两个字,形成了这个儒释连络的庙名。你说是如许吗?"曾国藩问。

"曾大人!"赵烈文纳头便拜,"大人万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快起来,快起来!"曾国藩扶起赵烈文,"请赵先生清算书剑,我们一起到九爷虎帐里叙话。"  ****************

"保荐不敢。"赵烈文谦善了一句,持续说下去,"集贤关的五千人,的确是安庆守兵的精锐,刘玱林也可谓长毛中的名将,但刘玱林的帮手程学启和他的一班子兄弟,却有空子可钻。"

"足下想见谁?"曾国藩猎奇地问。

李秀成的军队来到武宁时,得知陈成全从黄州府撤兵的动静。千里围武昌的用兵打算,他本来就是勉强接管的,现在北岸已撤兵,他恰好借口不履行了,遂当即停止进步。他在武宁、通山、崇阳一带招募三十万逃亡饥民,率部东归。围魏救赵的用兵打算,就如许流产了。一个月后,陈成全才晓得上了大当,但悔怨已晚。

"好剑!"惺惺惜惺惺,康福看得呆了,脱口奖饰。

曾氏在所著《条记二十七则》中《兵》一则里写道:"兵者,阴事也。哀戚之意如临亲丧,肃敬之心如承大祭,庶为近之。""军中不宜有欢乐之象。有欢乐之象者,不管或为和悦,或为骄盈,终归于败罢了矣。田单之期近墨,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此以是破燕也。及其攻狄也,黄金横带而骋乎淄渑之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鲁仲连策其必不堪。兵事之宜,渗戚,不宜欢乐,亦明矣。"

"曾九爷,本日能在乳母家里见地你,真是幸会。我也早闻曾九爷是个豪杰,公然名不虚传。我投长毛,的确也是万不得已。我的祖父,也是桐城县里有点名誉的秀才。我常想:此后死了,还不知在阳间如何见我的祖宗。我早有投奔朝廷之心,只是没有机遇。不知曾九爷是要我现在就跟你去呢,还是归去后率人来归?"曾国荃说:"如果程将军至心归顺朝廷的话,朝廷仍会至心信赖你,你此次先归去,遇有机遇作内应。我们表里打击,打下集贤关。我明天带来了一套副将官服。"曾国荃转脸对彭毓橘说:"你把它拿出来,给程将军过目。"当彭毓橘捧出一套崭新的从二品副将官服时,程学启眼睛一亮,特别是帽子上那颗起花珊瑚顶,令他久看不止。固然监军的官位也不低,但它究竟比不上朝廷副将的高贵,程学启的心动了。

"久闻程将军艺高胆小,恩仇清楚,是个真正的大丈夫,只是出于不得已才屈身事贼,家兄和我深为程将军可惜。"程学启仍在莫名其妙中,不知这个死仇家要干甚么。

"足下一人在疆场边的荒郊古寺里读书勤奋,胆量岂不比我们更大。"康福插话,眼里透暴露佩服的神采。

"湘勇吉字营统帅曾九爷曾国荃。"曾国藩和康福内心同时一怔,相互对望了一眼,康福正要答话,曾国藩先开口了:  "足下为何要见曾九爷?"

程学启,安徽桐城人,少年时为一不事出产的恶棍之徒,后插手承平军,助叶芸来守安庆。咸丰十一年,被曾国荃招降,参与攻打安庆、铜陵、有为等城。同治元年,奉曾国藩之命率开字营随李鸿章援沪,共同洋枪队攻打青浦、太仓、姑苏等地,招安承平军纳王郜永宽等,擢升总兵。同治三年,战死于浙江嘉兴疆场上。清廷予谥忠烈,建专祠,赏三等男爵。程为承平军降将中所获职位最高者。

"瞎了眼的糟老头,你是去赶杀场呀!"曾国藩昂首一看,前面站着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正对着他口出恶言。那人右手挽着一个年青女子,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曾国藩分不清他是湘勇还是百姓。康福抢上前,指着那人训道:"没法无天的混蛋,你骂谁来!""老子宰了你!"那人甩开身边的女子,从腰里刷地抽出一把刀来。曾国藩瞥见这恰是一把刻着"殄灭丑类,尽忠王事。涤生曾国藩赠"的腰刀。他不由叫了一声"忸捏",仓猝把康福拉开了。

"实不相瞒,我在这里等着见一小我,三个月了,一向无机遇。"那人说话坦白。

几天后,赵烈文从庐江返回,禀报曾国藩、曾国荃:据穆老三讲,程学启迩来心机颇不安宁,叶芸来、张朝爵、刘玱林等人都是两广老兄弟,对他始终不能以心相待,监军当了一年多未得汲引,心中不满,又对安庆可否守住有思疑。曾国藩听后大喜道:"此人可用。"  三人一起细细参议了半夜。

"恰是!客长何故晓得?"那人更加诧异起来,也盯着曾国藩。

曾国藩这下看清了,舞剑的人三十余岁年纪,面白不必,身材适中,正如联语中所写的,是一个喜好舞剑的读书人,不是江湖上的拳师侠客。曾国藩最不喜好那些走江湖的剑侠。在祁门时,有一人前来投奔,自称皖省名侠许荫秋。技艺的确很好,但曾国藩不收留。幕僚问他何故。他说这类剑侠大多恶棍地痞,邪多正少,不守法度,留之则坏军纪。名侠尚且不留,而后再无侠客一类的人来投奔了。

"足下大名叫作赵烈文?"曾国藩进一步诘问。

咸丰四年曾国藩初次颁赠的刻字腰刀,深受湘勇将官的爱重,厥后他又亲手颁赠了两次。凡获得腰刀者,一概被湘勇视为豪杰。今后,湘勇职员大大扩大,曾国藩没法一个个颁赠,便同一打造,由各军统领代为赠送,初时节制很严,日久渐渐地松了。这腰刀尤以吉字营领很多,发得滥。

"足下是江苏阳湖人?"曾国藩两目灼灼发光,谛视着对方。

次日早晨,曾国荃带着彭毓橘、李臣典和赵烈文一起到了庐江城。颠末一番威胁利诱,穆家母子终究就范。穆老三操纵程学启给他的令箭,通畅无阻地进了集贤关外的第四个石垒,拜见义兄。

"程学启是个甚么人?"曾国藩问。

山嘴背后是一个山坳,康福眼尖,指着远处说:"曾大人,前面大柏树下有个斗室子,我们到那边去坐坐,讨碗水喝吧!"二人走近一看,本来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庙门上方横写着三个字:弘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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