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参掉同乡同年陈启迈的乌纱帽

退堂后，刘蓉说："看来高山虎私贩鸦片是实，只要坐实这件事，这个案子就好办了，关头是把那两百斤鸦片找出来。"曾国藩说："就当时环境来看，鸦片十之八九是沉到江底去了。明天派人去打捞。"第二天，派了两个本地的船民下水打捞，在停船的处所打捞了一天，并未发明鸦片的踪迹。瑞州知府暗自对劲。曾国藩和刘蓉感到奇特：鸦片到那里去了呢？灯下，二人苦思不得成果。好一会，刘蓉俄然失声笑道："我们重蹈刻舟求剑的复辙了！"曾国藩恍然大悟。船老迈被带上来了。曾国藩分开扫帚眉，吊起三角眼，船老迈见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吓得浑身像筛谷般地颤抖。曾国藩盯着船老迈的脸，半天不语，船老迈魂已吓跑，只知一个劲地叩首不止。俄然，传来一声炸雷："你从实招来，那夜赵有声登陆后，你的船开动了多远？"船老迈抖抖索索地答复："回大人的话，那夜赵有声登陆后，高山虎陪赵家家人喝酒，厥后又叫我把船向下流挪动了二十多丈远。"　　"你说的是实话？"

想起恽光宸一味跟着陈启迈走，酷刑鞭挞彭寿颐的可爱，曾国藩又在折末添了一笔：臬司恽光宸不问事之曲直，酷刑鞭挞办团之缙绅，以伺奉下属之喜怒，亦属奉承无耻，不堪居此要职。

塔齐布于咸丰五年七月十八日，病逝于九江虎帐，年三十九岁。曾氏所送的挽联为："大勇却慈爱，论古略同曹武惠；至诚相许与，有章曾荐郭汾阳。"曾国藩晓得德音杭布也恼火陈启迈，便将奏折送给他看，请他实施向朝廷作证的信誉。德音杭布也拟了一折，把陈启迈和江西吏治痛骂一通，寄给兵部尚书阿灵阿，托他代奏。合法曾国藩为出了一口怨气而舒心的时候，康福出去陈述："塔提督在九江没了！"真如好天一声轰隆，曾国藩被这突来的凶信震得双目失神，六神无主。

全折写好后，曾国藩又逐字逐句细读一遍，自认无一字瑕疵后，方才叫司书连夜誊抄。这时，刘蓉出去了。刘蓉看了奏折后，说："痛快！对这类庸吏就要如许严参。"过一会，又对曾国藩说："陈启迈就厘局之事已上告朝廷，你无妨再附一片，陈述不得不办厘局的苦处，并申明目前赣南尚无厘局，请饬江西省敏捷在赣南建局，以助军饷；同时表白，一俟湘勇分开江西，赣北所建之局全数偿还江西。如许既可使朝廷放心，又利于与新巡抚相处。""你想得真殷勤！"曾国藩对这个主张甚为赞美。

曾国藩的亲身到来，使瑞州知府阙玉宽感到不测，他带领文武出城门驱逐。曾国藩叮咛缺玉宽将山猴子和当时在场的卡丁、两家的伴计家人和船老迈一齐叫来，他和刘蓉一一亲加审判。起首带上堂的是山猴子。刘蓉喝道："赵有声，明天曾大人亲身提审你，你要将如何打死高山虎的事重新诚恳招来，休得有半句谎话！"山猴子一听堂上坐的是曾大人，忙连连将头对着砖地磕，喊道："曾大人，你老可要为小人申冤啊！"山猴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事情的颠末说了一遍，只是不提本身想得四百两银子。末端，他反复说："曾大人，这件案子冤枉。第一，高山虎的确私贩鸦片，足足有二百斤，小人亲身验过，另有卡丁能够作证。第二，高山虎的确是本身碰死在铁墩上的，并不是小人打死的。曾大人，求你老给小人作主。"曾国藩把夏镇唤到公堂。夏镇跪着说："门生有负恩师信赖，不该叫赵有声办厘务。不过门生也传闻过，高山虎的船上确切装有鸦片。他私贩鸦片有半年之久了，请恩师明察。"接着又审判卡丁。卡丁们证明，船上确有鸦片，只是数量多少不知。又审判高山虎的伴计。伴计先是否定，禁不住曾国藩的严词诘问，最后只得说出私贩鸦片的究竟，并供出高山虎是李浩的内弟。

"小人有几个脑袋，敢在大人面前扯谎。"曾国藩把船老迈锁在一个斗室子里，不让他出去。天亮后，曾国藩带着船老迈来到江边。船老迈指着一个处所说："船本来就停在这里。"曾氏与江西巡抚陈启迈分歧，《曾国藩年谱》中有记录："江西巡抚陈公启迈与公谋调遣兵勇，定见多分歧，饷尤掣肘。万载知县李皓与某乡团单人彭寿颐，以团事相互控告。公见彭寿颐，赏其才华可用，札调来营调派。陈公乃收系彭寿颐，令臬司恽光宸酷刑讯治之。以是尤多龃龉。"咸丰五年六月十二日。曾氏上《奏参江西巡抚陈启迈折》，很快便奉到上谕："陈启迈着即撤职，听候新任巡抚文俊查办。该抚到任后，着即将曾国藩所参各情，逐款严查具奏。"两个船民下了水，很快便抬出一个油纸包。翻开一看，恰是鸦片！搜出了鸦片，曾国藩结壮了。他告别阙玉宽，径直回南康府。他教唆夏镇、吕伦平分头汇集陈启迈来江西的所作所为。这一夜，他将所得质料清算了一下，亲身给咸丰帝上了一份"奏参江西巡抚陈启迈"的奏折，给陈启迈列了几条罪行：一为已革总兵赵如春冒功邀赏，二为奉旨正法守备吴锡光虚报军功，三多方掣肘饷银，四对有功团练副总彭寿颐无端捆绑，拟以重罪，五教唆万载县令李浩伙同其内弟私贩鸦片，攫取暴利，六丧失江西五府二十余县。这六条罪行写好后，曾国藩猜想陈启迈的乌纱帽保不住了，为向皇上表示一片公心，他又提笔写了几句：臣与陈启迈同亲同年同官翰林院，向无嫌隙。在京时见其供职勤谨，来赣数月，观其颠错倒谬迥改常日之常度，乃至军务狼籍，物论沸腾，实非微臣料想之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