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了性子
相爷一顿,不知该不该开口。
半真半假,就是不晓得夜明渊问哪句……
“爹娘虽年老,可那季家若真害了明儿,你爹就是拼着这官不做了,也得告到圣上面前,你胡涂啊!
温迎夏畴前为嫁季沐川,说了很多大逆不道之言,让他们二老寒了心。
她顿时一慌,赶紧避开视野。
这并非是去往配房的路,倒更像是…去她出嫁前的内室!
宸儿这个外孙,他们也只在出世时见了一眼,至今五年未见啊。
温迎夏心中酝酿说话,乍一抬眼,就对上夜明渊那双正望着他,黑得一眼看不见底的眸。
“季沐川说宸儿八字属阴,生来体弱,须在梵刹静养才气保住性命。”
“大姐姐临终前曾召我去侯府,托我将宸儿寻回好生顾问,女儿逼于无法,才坦白此事续弦季沐川。”
“大姐姐待我最好,她被季家害死,我就是豁出去此生孤苦一人,也得给她报仇。”
是她不晓得罢了……
但季家害死大姐姐,苛待宸儿,她对季家的恨却绝无作假。
她重生机会太晚,已嫁入季府,不是她能做主的。
温姝明临终所托这些话,是她编来对付爹娘的。
“你嫁入季沐川,是为给你姐姐报仇之事。”夜明渊又弥补道。
她只是不想再与父母离心,让他们二老再被季家残害。
“爹爹,但是太子…不肯见我?”
“昨日我让听荷给太子递了信物,可太子不肯见我,爹娘能够帮我请来太子相见?”
劈面沉默好久,温迎夏的心脏也跟着高悬,恐怕夜明渊回绝。
“跟孤来。”
“你要见孤?”
夜明渊垂眸俯视着地上那道膜拜的身影,眼底光彩沉了些。
现在爹娘不信也是情有可原。
可宫中太医都有诊断,温姝明如何就成了被人下毒了?
温迎夏眼底猩红,牙关紧咬几近咬碎满口白牙。
相爷一得了补品就往季家送,固然如此,还是没能留住温姝明的命。
口中话被打断,温迎夏哽了一下,抬眸看向夜明渊。
“你要为明儿讨公道,也犯不上把本身的婚事搭出来。”
只要能将季沐川那一家子豺狼拉上马,她任凭夜明渊如何撒气都行。
温迎夏瑟瑟昂首,不知为甚么,她总感受夜明渊话里的味道有点酸。
现在是为姐姐报仇,可她宿世嫁季沐川倒是至心实意……
她顿时眸光泛亮,转头看向那道逆着阳光,清楚看不清表面,却熟谙得让她鼻头泛酸的身影。
温迎夏不敢质疑,只盯着夜明渊风清霁月的矗立身姿。
温迎夏心下落寞,却也做好筹办。
宿世,她觉得夜明渊与本身并无友情,再加上被季沐川迷昏了头,才冒然退婚。
直到夜明渊轻车熟路停在她内室门前。
她还要甚么脸面。
可他对温迎夏所言仍有迷惑,“季沐川如何狠心,宸儿终偿还是侯府嫡子啊。”
温迎夏这一提示,相爷与夫人倒是想起此事,顿时愁云满面。
“久居梵刹并无不成,可他为何不准人探视?“
“可宫中太医验过,清楚申明儿是体虚而亡啊。”
可他走的方向越来越熟谙。
声音轻到温迎夏乃至思疑只是本身的错觉。
是夜明渊!
温迎夏跪地叩首,只这一句解释,便让相爷与夫人瞬时神采大变。
“害死大姐姐的,是季沐川那外室,就算爹告到圣上面前,季家交出那外室正法便能了事。”
圣上嫡子,年仅八岁便被立为储君,生来便享尽光荣。
刚才她可说了很多事呢。
“女儿已有应对之策,不过还需爹娘互助。”
夜明渊松口回身,直奔后院卧房。
温迎夏莫名有些心虚。
“就算真定了季沐川的罪,爹娘别忘了侯府另有一道免死金牌,如何为大姐姐出气?”
“太子殿下,民女有要事相禀。”
只要夜明渊肯听她说,她就有掌控让夜明渊互助!
温迎夏冒然退婚,夜明渊敬着丞相三朝老臣的身份,不降罪已是万幸了。
她强压着心虚,抬眸望向夜明渊非常果断。
温迎夏为嫁季沐川,退了与太子的婚事。
“不与父母筹议,便自作主张退婚再醮,如何,与那种禽兽同被而眠,你便大仇得报了?”
相爷与夫人神采灰白,颤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
“出去。”
温迎夏有事相求,下认识又要膜拜施礼。
温迎夏施礼恭敬,态度寒微且陌生至极。
温迎夏垂眸落寞之际,身后一道清冷的声声响起。
相爷浑身一颤,重重跌坐在雕花椅上。
温迎夏抹了泪。
夜明渊多么身份?
可未等她开口相求,夜明渊再度开口。
温迎夏不近不远跟在夜明渊身后。
她与夜明渊五岁便定了亲。
她果断的说话,让夜明渊眸光倏忽柔了下来,但嘴上还是冷酷严厉。
这一语,当即让温迎夏不敢再动。
“爹娘无妨差人去看看,宸儿早被季家那些肮脏主子折磨得瘦骨嶙峋!”
夜明渊推开房门,回顾望向那垂着流露辨不清神情的女子。
二人进门后,夜明渊关上房门。
可下一刻,她闻声劈面一声微小的感喟。
她原觉得以夜明渊的身份,另娶贵女易如反掌,可厥后直至兵变,夜明渊也始终未娶。
畴前他翻相府墙头,瞥见的都是明艳活泼的女子。
“季沐川外室精通医术,以血枯草入药,大姐姐产后体虚,她是被那毒妇生生害死的。”
温迎夏心中一喜,赶紧起家跟上他的脚步。
“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太子……”
温姝明自幼体质衰弱,生下子嗣后更是连床都下不来。
温迎夏毫不踌躇,当即下跪叩首施礼。
曾有无数个夜晚,夜明渊都从宫中溜出,趴在相府墙头偷看他那位未过门的老婆。
宿世之痛,她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本日夜明渊入府与他商讨国事,可他哪敢让温迎夏就这么去见?
“甚么?你申明儿是…是被季家害死的?”
他不喜好温迎夏如此疏离的模样。
夫人先前虽嘴硬,但到底心疼女儿,哭着拉起温迎夏,在她身上悄悄捶了一下。
却听夜明渊近乎咬牙切齿的声声响起,“你再敢跪,伶仃即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