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诱饵
三将闻言,又惊又喜,同时也倍感重压。
袁安翻开舆图,手指在弱洛水两岸来回划了一下,“北征若想在最短时候内以最小代价博得最大战果,最好体例就是重创仇敌的有生力量,而独一手腕就是把仇敌诱出来,诱进圈套,围而歼之。”
接着韩世谔手指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三将,言简意赅一句话,“你们留下,余者散去。”
十一月初七,凌晨,赤?津口,联盟北征军大营。
袁安抬手指向舆图上的少郎河,在少郎河中游遥辇部首府乌丹城上划了一个圈,然后向北挪动,“乌丹城间隔弱洛水百余里,度过弱洛水就是突厥人的松漠牙旗地点饶乐城。由饶乐城北上数十里就是黑河,而黑河两岸有霫族的巴图和苏台两部。由黑河北上三百里就是狼河,这里有霫族的波罗、火赤和黑狼三部。再往北数百里的不毛之地另有勒德部。”
袁安手指舆图上的托纥臣水,然后缓缓东移,停在了弱洛水的下流处,“契丹幅员广宽,东进进犯,初始能够打仇敌一个措手不及,但接下来契丹诸部必然闻风而逃,毕竟他们已经与奚族打了个两败俱伤,已有力再战了,以是东路疆场上,底子不存在诱敌围歼的前提。”
阿会川暗自吃惊,仓猝站起来向韩世谔、袁安和慕容知礼各自深施一礼,对大联盟统帅部兑现承诺,帮忙阿会部攻打少郎河,表达了万分感激之情。成王败寇、弱肉强食,阿会正和阿会部败了,那就只能任由宰割,哪敢有半分牢骚,自讨苦吃?退一步说,就算大联盟统帅部背信弃义,出尔反尔,阿会部也唯有忍气吞声,昂首服从,毕竟数万族众的存亡都把握在他们手上,只要能让数万族众活下去,阿会川和三千控弦就算战死疆场也是心甘甘心。
“如何会没有牢骚?如果换一个位置,我站在你们的态度上,我就有牢骚,并且怨气满腹。”袁安笑道,“这较着就有借刀杀人的企图,是不是?”
“由此能够看到,少郎河的遥辇部、饶乐城的松漠牙旗、黑河两岸的巴图和苏台两部,集合在弱洛水南北两岸,彼其间距比来不过百余里,最远也不敷三百里,以是我们打遥辇部,横扫少郎河两岸,逼近弱洛水,必定威胁到突厥人的松漠牙旗和霫族的巴图、苏台两部,弱洛水北岸必定有主动反应。是以在北路疆场上,我们具有诱敌围歼的前提,而此中的关头是,必须把步利设和霫族联军诱过弱洛水,诱进圈套。”
诸军总管仓促而来,又仓促而去,一场首要军议就如许草草结束,大师忍不住暗自腹谤,对韩世谔这类跋扈霸道的风格非常不满。
袁安说到这里停顿了半晌,等候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稍稍“消化”后,持续说道,“当然,偏师做为钓饵,孤军深切,伤害很大,稍有不慎就有全军淹没之祸,而你们担忧的恰是这个。在此统帅部授予你们临机措置之权,一旦情势不对,事不成为,则自行定夺,即便撤回赤峰总营,即便贻误战机,亦不究查任何任务。”
司马袁安下达作战号令。
当然,报酬刀俎,我为鱼肉,即便内心有牢骚,冯鸿和处和苏支也不敢放在嘴上,毕竟不管是安州本土汉虏两姓豪望,还是木昆部数万族众,现在都没法掌控本身的运气,为了保存只能忍辱负重。
三将心领神会,约莫估猜到统帅部的北征进犯之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北征初始以主力东进,尽力攻打契丹,柿子捡软的捏,而以孤军深切少郎河,在北路做出管束之态,示敌以弱,看似很普通的一个摆设,实则埋没杀机,悄悄在北路挖设圈套,蓄意棍骗仇敌,让敌手做出误判,只要仇敌上当中计,掉进圈套,就能重创敌手,让松漠牙旗的突厥人、黑河的霫族部落和契丹的遥辇部,支出惨痛代价,如此联盟统帅部就实现了毁灭仇敌有生力量之目标,达到了北征预期目标。
冯鸿和处和苏支紧随阿会川以后,也是表态果断顺从统帅部的号令,没有涓滴牢骚。
当然,详细如何打,还要依战局生长而定,打算赶不上窜改,以是袁安也不成能拿出详细计划,纸上谈兵的东西没成心义。而对于冯鸿所领的这支偏师来讲,他们的任务就是做好钓饵,至于圈套如何挖,何时挖,那是统帅部的事,高层奥妙,这也是监军慕容知礼跟从偏师北上的启事地点,关头时候,慕容知礼的高低调和感化相称首要。
三将连连点头,深觉得然。
慕容知礼和三将躬身应诺。
这个权限就大了,这是要确保偏师的安然,让三将无后顾之忧,但同时也申明统帅部为了达到预期目标,为了博得三将的信赖,不吝赌上了北路挞伐的胜负。权力越大,任务越大,这使得三将不得不倾尽尽力实现北长进犯之目标,固然统帅部做出承诺,即便失利了也不究查他们的任务,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承担的压力更大,不得不支出百倍千倍的尽力,不然孤负了统帅部的信赖和等候,断送了本身和部落的将来,无颜以对。
天亮后,安州军、阿会部、处和部北上少郎河,攻打契丹遥辇部。这三支军队由总管冯鸿为帅,阿会川和处和苏支副之,监军慕容知礼随行。
三将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军议上,统帅部只下达号令,不对号令做任何解释,至于详细进犯之策,更是只字不露,足以申明统帅部对奚族将领不信赖,担忧保密。这完整能够了解,只是详细事情要详细对待,这支偏师孤军深切,又有被统帅部借刀杀人之嫌,军心不稳,当然要做一些事情,不然步队就难带了,轻易出不测。
韩世谔一挥手,“天亮后,敏捷杀奔少郎河。”
昨日傍晚前,联盟北征诸军全数到达赤峰总营。诸军总管本觉得副帅韩世谔要调集军议,哪料比及半夜也没有动静,随即觉得彻夜无事,卸甲睡觉,谁知进入梦境不久就被僚属唤醒,副帅急召,速赴帅帐军议。
三将苦衷给袁安说中,不由严峻起来,不晓得韩世谔和袁安目标地点,忐忑不安。
韩世谔冷哼一声,看看三将,诘责道,“你们可否包管本身的部属不会通敌保密?”
袁安看看三将,苦笑叹道,“这个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从仇敌的态度来讲,必定是反其道而行之,最大程度保存气力,为此必然一退千里,诱敌深切,耐烦寻觅歼敌机遇,找不到战机就耐烦等候局势窜改,等候开春后突厥雄师的尽力反击。”
“现在没有牢骚了?”慕容知礼看到三将面露欣喜之色,打趣问道。
如此一来,他们三支军队上万余控弦,不但要与遥辇部正面厮杀,还要阻御从弱洛水北岸吼怒而来的步利设和霫族联军,这个难度就大了。面对劲敌的进犯,他们必定丧失惨痛,乃至另有全军淹没之祸。这就不能不让人以最大歹意去测度统帅部的企图,是不是借刀杀人,借仇敌的力量打击和减弱奚族阿会部、木昆部和安州本土权势?
说到这里,袁安昂首看向三将,会心一笑,“没有肥美钓饵,大鱼岂能中计?”
韩世谔神情冷峻,司马袁安、监军慕容知礼、参军事李孟尝也是一脸严厉,帐内氛围非常凝重。实际上三人表情非常好,方才接到李风云急报,落马城已经攻陷,遥来部已支出囊中,北征右路首战得胜,接下来就要轮到左路开端打击了,只是因为不信赖奚族将领,担忧保密,浩繁奥妙不能宣之于口罢了。
这时韩世谔说话了,语气冷肃,“是否另有疑问?”
有牢骚的是冯鸿和处和苏支,固然之前看到李风云把马军主力都带走了,便已经预感到他们要承担北上攻打少郎河的选锋任务,但出乎他们预感的是,统帅部把步军团主力调到了东路,援助李风云攻打遥来部去了,而剩下的步军团也留在了赤峰总营,并没有北上跟进。也就是说,如果统帅部没有进一步安排,他们这三支军队就是北上攻打少郎河的全数兵力,而以偏师北上的目标明显不是击败遥辇部,横扫少郎河两岸,而是钳制遥辇部,管束弱洛水北岸的步利设和霫族联军,给东路主力雄师击败契丹诸部博得充沛时候。
三将心悦诚服,对统帅部的坦诚和信赖感激不已,躬身称谢。
冯鸿略略踌躇了一下,说道,“司马所言,可否酌情奉告部属?”
李风云所率的选锋军已经包抄落马城,但攻坚的重担要交给步军团,以是天亮后总管吕明星将带领骠骑军、联盟第2、第三和第四军器速赶赴落马城。
慕容知礼把冯鸿等三将请到偏帐。韩世谔和袁安已在等待。三将躬身施礼,韩世谔略略点头算作回应,显得倨傲而冷酷。袁安倒是客气,笑容满面,一面伸手请三将坐下,一边说道,“让你们为前锋,北上攻打少郎河,内心是不是有牢骚?”
“请你们来,就是想奉告你们,统帅部没有这个企图,之以是偏师北上少郎河,以奚族旧联盟的脸孔呈现在少郎河疆场上,就是要以你们为钓饵,蓄意棍骗仇敌,让敌手做出误判,继而把少郎河疆场变成一个圈套,把弱洛水北岸的步利设和霫族联军诱进圈套,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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