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震慑
江松所说,乱石滩、绝命坡两处,乃是与跃马寨普通的鬼匪,这两方,都需以人身灵魂骨肉,来修炼邪功,落在他们手里的无辜之人,向来都是骸骨无存。固有‘入得滩坡没处埋’的说法。
固然大为不满,但是六民气中,再也熄了争雄的心机,便通报了名号。德福忙回身进到帐内。
若说黑袍魔还能稳住身形,但是身后五人,倒是直接被震得膝头一软,便即扑倒在地。
一念至此,黑袍魔把心一横,惨白枯瘦的双手从广大的大氅中伸出来一抱拳。
只因江松此前便曾奉告云飞扬,这栖霞谷与寂枯岭,虽名为盗匪,却半分不伤布衣。是以云飞扬便即叮咛赵、袁两人,不必对这两方如何震慑。四人得以直入云飞扬帐内。
不到半晌,便见德福从帐内出来,侧身道:“各位首级,我家大王请诸位进账一叙。”
胖头鬼见大嘴怪连摇扇鬼问他话,都答不出来,低声问黑袍魔道:“大哥,你看老四,莫不是被刚才那人下了黑手?”
周遭五人目睹这灵力劲气便要去了大嘴怪性命,正要脱手,却见得那一道劲气竟是突然变向!
方才还听得帐内谈笑风生,好不热烈。可等六人一进,立时便是沉默了下来。
“客随主便。诸位首级既是前来做客,自当顺从我家大王的端方。四当家不肯上马,倒是只能由我脱手,免得转头大王见怪下来,小人吃罪不起啊。”
顺着石桀目光,白骨子往那处一看。嘶!大嘴怪身下战马,现在竟是化作了一滩肉泥!
方才楚中天一指袭来,大嘴怪只觉本身被无数的剑气紧舒展定,只要他一动,这些剑气便要将他撕成碎片,那种一念即死的惊骇,让他这个杀人无数的恶魔,直接道心失守。
方才云飞扬还曾问过段银河,段银河倒是比江松对这五鬼寨要熟谙一些。
这些军士固然个别修为比之他们相差甚远,但是相互之间,倒是魂力勾连在一起。竟是涓滴不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差。
黑袍魔大氅下一对蛇眼,上高低下的将楚中天打量了个遍。只感觉面前此人修为高深,本身竟是一点也看不透。心中更加怕惧,故意想回身拜别,却已然见火线过来了数个接引他们出来镇国军士,在他们身前站定了。
军寨正中处,一擎旗幡正顶风飘荡,烈烈作响。玄色旗面之上,血红大字——‘风’,镇魂夺魄普通的耀目!
而常灵霞,更不必多言。不过是在这肮脏地界苦苦求生的一帮不幸人罢了。
黑袍魔沙哑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脚步踏实的五人,只感受从寨门到大帐这短短的路程,却仿佛如何走也走不完,好轻易方才到了大帐以外。边听的内里谈笑之声不竭传来。
“如此,便有劳管事了!”
“待会出来,切莫再提老五之事。”
强忍这心中的不适,黑袍魔率先踏入被两边军阵摆布护夹着,直通中间帅帐的夯土路。
其他几人,见老奸大奸的黑袍魔都已是服了软,再不敢多说,便即滚鞍上马。
“……”
从地上爬起,朝楚中天瞋目而视,又惊又怒。
楚中天见世人上马,后撤一步,侧身道:“请!”
被胖头鬼和摇扇鬼护在当中的大嘴怪,还是惊魂不决。
大嘴怪的两片大嘴唇颤抖不已,倒是说不出话来。
随即,这六人便以黑袍魔为首,在带路军士的指引下,往谷内军寨而去。
五鬼寨五大首级,自黑袍魔以下,皆无人道,心肠之暴虐,手腕之残暴,让云飞扬心中讨厌至极。
“呵呵,管事大人说的是。客随主便,既然黑风寨的端方如此,那我等自当从命。”
大嘴怪还未说话,就见边上的绝命坡首级,鬼道修士白骨子出声诘责到。
身后五人,除却还是神态有些不清的大嘴怪,其他四人尽是心中一凛。
这两边的镇国军,倒也不是要在此时将这些人尽数弹压,是以见得这五人栽倒,也便将身上的煞气散了去。五人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只是身上,已是汗流浃背。
方才战马倒地之时,尚且如山崩倒,现在方才两句话的工夫,便已是软趴趴的仿佛骨头尽被化了普通,楚中天这一指刚柔随心,实在令白骨子倒吸一口寒气。
这黑袍怪,在这丧乱山脉内,除却奥秘莫测的北冥府和浣溪涧两家首级以外,其他各家的首级,尽皆敌不过他。向来是这群盗当中修为最高的一人。此时连他都不敢为死在黑风寨手中的兄弟说半句话,可想而知,必然是他对黑风寨已是起了退避之心了。
“老四!”
不过对于这五鬼寨和其他两处,云飞扬可就没这个心机了。
黑袍魔看着旗幡之上的赤色,脚下一顿,倒是逃生之心又起。只是现在已然进了这军寨,再想抽身逃脱,却已是不能。
方才被楚中天这一指夺了心神的大嘴怪此时被这么一掀,也是立时醒了,随即双脚一蹬,当场一滚,才险险的将本身从战马身下避过。
“云寨主谬赞了!蒲柳之姿如何当得寨主如此盛赞。”
转眼间,楚中天所发劲气便已到大嘴怪身前。只他却如失了魂普通,连动也不动,满脸的惊惧之色。
“哈哈哈,没想到这各处血污的处所,竟另有常谷主如许的倾世才子,此番确切云安闲冒昧啦!”
还不等六人说话,上首的云飞扬便已是开口道:“但是五鬼寨的四位当家和乱石滩、绝命坡的两位大王到了?云安闲有失远迎,还望诸位包涵!”
还是黑袍魔带头,六人鱼贯而入。
便见帐内摆布两侧,各设下了五个坐席,现在寂枯岭的段银河和栖霞谷的常灵霞,正一左一右,坐在最上首下方的两个坐位。段威以及常灵霞所带来的女子,则是站在两人身后。
却说方才,段银河、常灵霞四人入得军寨,寨内两旁的赵无敌和袁飞儿两人布阵在侧,虽是军容严整肃杀,却未如方才对五鬼寨诸人普通。
转即便听得大嘴怪胯下战马,猛地昂头哀鸣!哀鸣未绝,便已轰然倒地!
一步踏出,黑袍魔只觉摆布两侧的军阵处,顿时压来一阵巨力!心神本就不安,这一下更是几乎将这个匪首中的匪首吓得脚软!
黑袍魔世人,刚一到帐外,便觉身上压力尽皆散去,浑身便是一轻。
但见这好大的军寨内,摆布两侧,各有千余人马,阵列严肃,魂力勾连之下,虽未显战神法相,却也是煞气熏天。
强自稳住身形,黑袍魔顶着这庞大的煞气,和无边的压力,一步一步的往大帐而去。
如此发明,更是让黑袍魔连跑也不敢。还好前几日那江松来送信相邀之时已经言明,这山脉中的其他各家本日都会前来。想来也不是冲着那天下午之事来难堪他们的。
“这便是你们黑风寨的待客之道吗!”
白骨子见面前的楚中天这般说,脸上愤怒之色更甚,还想开口,却被他身边的石桀扯了扯衣袖。
段银河部下,平素便已劫夺官军物质为生,对于布衣尽是秋毫无犯。便是对劫夺的官军,也是能不杀便不杀。
这一下,直将马背上的大嘴怪给生生的掀翻了下来!
就这么着,一行六人各怀心机,只觉转眼便已到了军寨以内。
从段银河口中,云飞扬竟是得知,此人曾是领兵督阵一方的城尉,只因城主故去,新来的城主对他非常顾忌。多次刁难之下,竟是不知如何,请动极幽宫中人出面,给段银河安上了个私通盗匪的罪名。
“谨慎!”
话虽如此,可云飞扬此时,倒是毫无欢迎之意,反而两眼精光爆射,直直看着面前六人。
“如此说来,这黑风寨岂不是龙潭虎穴!”胖头鬼眸子一转。
楚中天一指导出,便即负手而立。此时闻听此言,倒是轻笑一声。
大嘴怪顿觉本身气势好像累卵,被楚中天指尖劲气一点即破,凌厉劲气直奔本身而来。顿时亡魂皆冒!
守在帐外的德福,见几人到了,便即问道:“不知几位高朋是哪方的首级?且让小的好出来通报一声。”
云飞扬见‘两大怪’的人到了,也是有些感兴趣,一番扳谈之下,更是感觉这两人毫不似为非作歹的人。
在地上滚了一圈的大嘴怪,此时身上袍服,也已被地上的乱石划破了几处,浑身狼狈。
摇扇鬼见他如此,手中扇子一摆,道“老四,怎地?被吓丢了魂不成?”
五鬼之首,黑袍魔,明显也被楚中天这一指,震慑住了。本来手中把玩不断的小蛇,此时已是被他捏住的脖颈,正难受的在他手上不竭缠绕。
段银河是直肠子,那里受的这类气。是以愤怒之下,动员部下兵士,便欲往天荡城去讨个公道。谁知那城主,更是半路截杀,只杀的段银河损兵折将。无法之下,只好动员手中残兵,到了这丧乱山脉落草。
这五鬼寨也是普通,虽为人族,却行牲口之事。
直到那劲气转而朝他胯下战马而去,方才从那无边的狰狞剑气当中脱身。只是内心中,还被那刻印在深处的剑气给震慑的心神恍忽,魂不附体。
一指导出,风雷高文!
如此以来,云飞扬对两人的印象,天然不会差,谈笑风生也是应有之义。
特别是石桀和白骨子两人,更是心惊。毕竟这五鬼寨几个首级乃是兄弟,和他们两人却不过是平常之交。此番之以是同来,也就是他们两个想借五鬼寨,黑袍魔的势。现在连倚仗都也缩了归去,心中畏缩,天然可想而知。
黑袍魔瞧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大嘴怪,心中也是不定,却脚步不断,道:“方才那人,我看不透。如果真要对老四如何,直接动手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老四此时,倒像是道心失守,被摄了心窍。”
转刹时的变故,将六人吓了一跳,仓猝叫喊。
白骨子侧过甚看去,却见石桀眼神凝重的看着那匹倒地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