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是孽种
我娘在我出世的时候就难产没了,大傻的话让我肝火中烧,抄起门口放着的烧火棍子就追上去打。
我叫黄封,家住在黄河以北,镇北镇,祖辈干的捞尸人的活动。
我不敢惊扰我爹,只能嘴里念叨着,“我不晓得你是哪路神仙,我爹不谨慎惊扰到您,您别见怪,放我爹一条活路……”
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大半夜的,我爹去黄河干吗?
我有些怕了,谨慎翼翼的喊了声,“爹?”
我正筹办去追,俄然看到门口趴着一张人脸,是村儿里的大傻,脑筋有点题目。
我跑到黄河边上,远远的看到有小我站鄙人流,离我有三十多米。
我那里还顾得上大傻,爬起来就朝着黄河边上赶。
我觉得我爹喝胡涂了,上前去抢酒瓶子。
大傻捂着脑袋告饶,“别打了,别打了,你爹方才去黄河了!”
他满脸是血,两眼浮泛,鞋也跑丢了一只,手里拎着的酒瓶子已经碎了,玻璃碴子上面还染着血。
我不信他会他杀,必定只是表情不好,去遛遛弯,过会儿就能返来。
我骑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问,“谁是孽种,谁是孽种,你还说不说了?”
这一幕我见到过,村儿里有个白叟中邪的时候就和我爹此时一模一样。
天高低着雪,没有玉轮,只能模糊看到人影,但我必定,他就是我爹!
遐想到我爹方才说的话,如何那么像是遗言?
我边喊着,边沿着河岸朝着下流跑。
一八年的年底,我爹喝了点酒,酒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指着我鼻子骂道,“孽种,你就是个孽种,老子这辈子都对得起你。此后你如果改了姓,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爹,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吧!”
冷风吹在脸上,仿佛刀子一样,火辣辣的疼。
气温很低,我爹脸上的血已经冻成了冰碴。
河岸边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层,我爹直接将冰层砸碎了,没了影子。
我爹是捞尸人,水性极好,再大的浪都淹不死他。
凑的近了,大抵两米摆布,我终究看清我爹的面庞。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我爹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到了黄河里。
可我不争气,混了四年日子,毕业后连份像样的事情都找不到,让村儿里人笑话。
大傻脑筋不灵光,手脚也不调和,跑了两步就摔了。
可他却用力推了我一把,拎着酒瓶子就跑出去了。
他见我瞅见他,嗷了一声回身就跑,边跑还边喊着,“孽种,黄家儿子是孽种,哈哈哈,他娘跑破鞋,给他爹生了个孽种!”
我惊出一身盗汗,冷风一吹,后背拔凉拔凉的。
我深思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孽种是说我不是他的孩子,当爹的,如何能说出这类话?
不会的,我娘必定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儿,他也不会想不开。
我爹木着脸,生硬的转过甚,嘴角挂着一抹如有若无的笑容。
我爹想让我有点出息,送我去城里读书,考了大学。
我喘着白气,但是我爹口鼻前却一点气也没有。
大夏季,乌黑的夜,内里还飘着雪花,他出去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