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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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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小木已满头长发,但他左手断掉的手指不会扯谎。而那两个吃奶的男孩,必是欧阳思聪的季子,安娜的同父异母弟弟。

他不想戳穿海女的谎话,因为本身一样也是个冒牌货。

海员们四周寻觅,秦北洋明白那是徒劳。小木是个盗墓贼,善于躲藏挖洞之术,海女更是潜水如履高山,就算带着两个孩子逃窜,也不是凡人能找到的。

俄然,海平线上闪现一片虚无缥缈的亭台楼阁,不知今夕何夕?几百年前的陵墓宝顶?还是万里以外的奥秘异国?

“本来你是北洋当局的甲士?”

“这条大狗是你的吗?太特别了,我能摸摸它吗?”

次日,船头见到日本列岛的青山远影。右边是九州岛,左边是本州岛,中间是马关海峡。海峡两侧群山耸峙,门司港有无数工厂,烟囱放射黑牡丹般的烟雾,被某墨客誉为二十世纪的名花,近代文明的严母。濑户内海,风景旖旎,路经日本三景之一的严岛神社的大鸟居。星罗棋布的岛屿,绿色山峦与蓝色大海,截然分歧于中国北地契调的土黄色。

那是安娜的故里,庚子赔款百万白银的埋藏地。他几近忘了“达摩山伯爵”,这座石头孤岛就是本身的封地。现现在,他是北洋当局的头号通缉犯,两手空空,除了九色。

“我杀了他们!”46

本来也是中国留门生,秦北洋略显羞怯地问:“苦楚大气!叨教是哪位墨客高文?”

入夜后,秦北洋找到三等船舱。搭客们多是中国留门生,另有日本妓女,到处是木屐之声。这艘客轮属于羽田轮船株式会社,印着羽田家的家徽。

“是。”

秦北洋牵着九色,背着藏有唐刀的扁担,拿起齐远山的护照,踏上日本的地盘。

“也有人说徐福是去了日本。本人姓周,本贯浙江绍兴,江苏淮安人。”周同窗操着江淮口音,高低打量秦北洋问,“我猜你是第一次去日本吧?”

“我到日本已经一年了,在东京的预备黉舍读书呢。你读哪个科?”看到秦北洋一脸懵懂,周同窗接着问,“理科?理课?医科?”

轮船在旅顺口迟误三天,云开日出,持续东行。路过威海卫,模糊可见刘公岛,却飘着米字旗。北洋海军的基地,已成英国殖民地,秦北洋想起战死在刘公岛上的外祖父。

俄然,海水中冒出个湿漉漉的女人,美人鱼般甩着长发,水瓶形的身材曲线毕露。

“请宽恕我们!”小木谛视面前的少年,想起棺椁里的唐朝小皇子,这面孔让人迷醉,“不是我用心要逃出来的,而是刺客们到了岛上,翻开关押我的地窖。”

烟雨暮色当中,神户港到了,比拟上海,别样风情。

船长号令放下救生艇,救起两个成年人与两个幼儿――当他们狼狈地爬上客轮船面,秦北洋认出了小木与海女的脸。

海女、小木的头发滴着水,跪在秦北洋面前。谁看到都会误觉得是对年青佳耦,一家四口正在避祸。

但是,小木和海女不见了,包含两个季子,不知遁入何所?

“齐远山,后会有期!或许在不久后的日本,或许在将来腾飞的中国。”

十八岁的秦北洋,一千二百岁的九色,吹着异化砂砾的炎热西风。再回顾,沧海茫茫,这是一千七百年前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异景。

“海市蜃楼!”留门生赞叹这壮美的异景,“快到蓬莱了吧,这里常常呈现这类幻景。”

秦北洋只得持续假装:“我叫齐远山,直隶正定人。”

半夜,渤海掀起暴风雨,舷窗外电闪雷鸣。船舱里不竭有人呕吐,秦北洋抓着雕栏,想起半年前东海上的渔舟横渡。轮船驶入旅顺口避风。穿过黄金山与老虎尾,甲午战役、日俄战役,此地都有过恶战。尔灵山上记念塔,如一枚枪弹直冲天涯,为“日本军神”乃木希典所立。现在是日本关东州租借地,要塞上有庞大的太阳旗,关东军是以得名。

船尾多了个年青男人,穿戴玄色的日本门生装,低声吟诵:“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豪杰。”

留门生周同窗为海上漂流者做翻译――海女和小木自称伉俪干系,两个孩子竟管小木叫爸爸。海女奉告船长,他们出海遭受蒸汽机毛病,随波逐流漂到这片海疆。

本来是海女!

人生从白鹿原唐朝大墓起,到天津德租界,再到西陵地宫,周游帝都与魔都,此番竟要远渡日本,告别赤县神州故乡。“江山破裂风飘絮,出身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伶仃!”还欠两句,未到悲壮时候,不宜早早读出。

深夜,飞行到中日航路的中间点。秦北洋带着九色走到船面。暗中茫茫的海面,有一座光芒四射的灯塔:达摩山。

征得仆人同意,周同窗抚摩九色的鬃毛,不近生人的小镇墓兽,竟变得灵巧听话。

船埠上有无数人力车,本来是日本人发明的,拉着搭客去火车站,再转去东京、大阪、横滨等地。秦北洋初到日本,前路茫茫,带着九色安步,直到一处偏僻的海岸。

“哦,我是要去日本陆军士官黉舍。”

次日,轮船进入朝鲜海峡。海员说,发明海面上有艘划子。秦北洋趴在雕栏上,见着燃烧的小蒸轮船,另有一对挥手腾跃的男女。

“秦始皇调派徐福去蓬莱仙山找长生不老之药,就是这个处所吧?”

小木再一次绝望,仿佛刚从白鹿原大坟场宫,唐朝小皇子的棺椁里爬出来。

七天前,天津大沽口,秦北洋看到一条玄色巨鲸,劈开渤海上的滚滚波澜。他从船头跑到船尾,眺望亚洲大陆,一轮金色夕照流着血,缓缓沉入华北平原的荒烟深处。

秦北洋猜出了七八分――达摩山上把守小木的海女,与囚禁工具日久生情,竟然放弃职责,不但双宿双栖私奔,还带走两个小孩。也难怪海女,做妈妈的怎能舍弃孩子?只是伴随小木身临险境,差点死在海上,也是疯魔入心了。

中华民国七年,日本大正七年,西历1918年,六月。

“刺客杀人如麻!”秦北洋像看着幽灵一样看着小木与海女:“你们为甚么还活着?”

秦北洋从扁担里抽出唐刀,仿佛要剁下这对男女的人头。九色也恶狠狠盯着小木,就差咬下他的脑袋――近一年前,恰是这个小盗墓贼,突入白鹿原唐朝大坟场宫,让幼麒麟镇墓兽被构造枪枪弹射倒,又是他进入墓仆人的棺椁……

“本人闲来所作,见笑了。”

她也看到了秦北洋,惊得不知说甚么?紧接着,有个长发男人爬登陆,公然是小木,他还抱着个救生圈,绳索捆绑两个孩子。

海女搂着怀里的小儿子说:“他们都是些人渣。”

在海上漂流了三天三夜,正在光荣死里逃生的小木,恰都雅到了人群中秦北洋的脸。

十恶不赦,天诛地灭!

周同窗的笑容如此漂亮萧洒,狼狈流亡的秦北洋自惭形秽。

此人二十岁高低,双目敞亮,配着两道浓眉,嘴角尤其有型,竟是个美少年。

海女与小木“一家四口”被安设到海员舱室,他们不敢跑到船面上,不敢再撞见秦北洋。小木惊骇被九色的琉璃火球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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