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来
玉娘见状,愿意问道:“她三妈妈现如何?”
玉娘轻笑:“诚恳有诚恳的好,聪明也有聪明的好。”
薛思妍看着玉娘母女互动,嘴角犯苦。前头就因生不出,好悬没被休了。幸亏死鬼急感冒一病死了,她才没有颜面扫地。不想到林家,还是一丝动静也无。哪个女人家不爱个孩子?她想的心发慌,没有还是没有。又不像王玉娘,半道儿白捡一个,竟也这么大了!看得妒忌伸展,非常呆不住,拉着云真儿跟玉娘辞职:“不搅了姐儿歇着,我们先回了。”说完疾步走了。李翠娘一小我呆着没意义,冲玉娘福了一福,也走了。
“爹爹怎底忽就打起人来?昔日也打人么?”
林贞猎奇的问:“外头的男人,都喜好养小厮?”
“娘舅?”林贞一嘟嘴,“我不要世英,他爱打人。”
林贞扑哧一笑:“妈妈又打趣我,自来女子出嫁,哪有娘家筹办屋子的?或是把夫家的窗子敲了不成?”
彼时女人讲究贞静娴雅,针线活是衡量一个女人是否心静的标准之一。何况只要不是绣娘世家,断无谁家只教针线不教别的。光一条儿,若一点不会书画,想绣的好花就不能。林贞宿世的事情偏技术,近似的活倒不架空,乖乖的应了。
林贞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没吓着。要不要请个太医与三妈妈瞧瞧?”
云真儿道:“书房怕要新糊糊高粱纸,都昏了。”
母女两个又闲话了几句,得知林俊歇在外书房,玉娘便懒得回房,一叠声的叫丫头搬铺盖。中秋家宴被闹没了,两人随便对于了点粥,早早歪在床上歇着。林贞忍不住问玉娘:“爹爹和丹旭是真的?”
玉娘清楚感到怀里的林贞抖了一下,便知是惊着了。没好气的对林俊道:“你且去别处逛逛。早让你改了那驴脾气,偏不听。你也听我一句劝吧!”
玉娘嘲笑:“何止丹旭,连丹阳也是!不然怎替他们看门?就比如我屋里的春花,不被你爹收用过,我能让她夜里服侍?”
林贞点头道:“前儿不知在哪听来的。再者也不是没见过,爹爹书房里的水晶缸子不是透光的么?云母片没有水晶缸好,但是比窗户纸好,也便宜些,就是我们这里不得见。”
玉娘点头笑道:“还是你细心,我通乱作一团,把她忘了,幸亏你替我补遗,不然她爹还当我不贤能。”
玉娘冷静林贞的头不说话,有些事能够让姐儿们晓得,有些事却还是忌讳。以是,她不能说,无数肥田长不出苗儿来,岂是田之过?纵欲伤身,林俊更好胡乱嗑药,那里另有希冀?不是如此,她何必如此用心养个继女。不就是求将来老了以后,另有小我看顾一眼么?以是,林贞嫁的越好,她才越安然。不然,一旦林俊亡故,她便是世人嘴边的肥羊,便是通天的本领也无路可逃。唯有善待林贞,才是活路。嫁人如投胎,白叟家的话再不错的。
林贞笑道:“谢五妈妈惦记。原也无甚大事,倒累了妈妈们特地来瞧。”
薛思妍看李翠娘对劲的面孔,暗自笑其张狂。扭头问林贞:“姐儿好些了?”
林俊无法的走了。玉娘才对林贞道:“姐儿莫怕,爹爹不是打你哩。”
玉娘叹道:“我的好姐儿,你千万要记着。女人家休犯口舌,七出之条哩。挨打倒是小事。别跟贱胚子学!她若少说两句,也不白挨一顿了。不过就是浪上来了,见男人不进她屋,着了恼,恨不能把丹旭弄走。”顿了顿,又道:“妈妈平生,也没养出一个孩子。面前只得你一个命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世人皆道闺中有规训,我岂能不知?从不避着你,你当为何?当年妈妈一心天真烂漫的嫁了来,你爹爹冷水阵阵的泼哩!莫非还要你遭一回?见多了,看多了,就会了。我知你自幼聪明,可你也不消怕、也不消慌,反正另有你爹和我看着。今后你尽管安坐在上头,当好大房娘子,凭她们去斗。不过是些小妇,越刁钻,显的你越贤能,纵的她们白眉赤眼,世人才当你贤能。男人再不为刁钻小老婆打贤能大老婆的!至于那些小男孩儿,更不消急了。反正下不出蛋来,只要你生了儿子,塞他一屋小厮都够了!”说着眼圈一红,哽咽的道,“不幸没给你生兄弟,我们死了,你又靠得谁去?”
林贞一脸茫然。
“真有?”
一番话说得玉娘也愁了,林贞的将来,一方面是她的保障,另一方面也是一手养大的孩子她心疼。冷眼看着广宁卫,略面子点的人家,也只得赵家有些贤人门徒的模样儿,余者谁不是妻妾成群?想起林俊那一群与她几近平起平坐的小老婆,怄的头发都平白多掉几把。一时又想起寄父杨都督府上,虽有姨娘,却连个座儿都捞不着。心念一想,也对!何必只看广宁卫?女儿家嫁了就是别家的人,凭你嫁在隔壁,被打了又怎底?还能和离不成?不若寻一户好人家,哪怕远点儿呢!现在林俊已是正五品,低娶高嫁,又有大笔嫁奁,何愁嫁不到好人家?
李翠娘笑嘻嘻的道:“谁敢说大姐不贤能?谁家做妈妈的不先顾了孩儿?妇人相夫教子便是贤能了。”
林贞道:“有。”
好话谁都爱听,薛思妍笑眯眯的说:“瞧我们姐儿,端的是礼数全面,可可招人疼,句句话暖民气窝子。一样是会说话,就比别个说的好听多了。”
玉娘绷不住笑了:“谁说你王家娘舅?我说的是赵家娘舅,他家呆板些,风致儿倒是极好,又当官,又亲上加亲。便是穷些儿,我们多陪送些便是。哪知你爹他……”
玉娘苦笑:“我断念了。”
林贞俄然生出无穷的倦怠,她可真不爱抢烂黄瓜!又无法的深呼吸几次,自我安抚道——白捡没有好东西,能重活一次不错了,我忍!
过了这么久,林贞早晓得当初林俊大闹赵家的事了,也点头道:“姑血不还家,倒霉生养。我才不要嫁他们家。”
林贞正不知如何劝,李翠娘摇摇摆晃的端了放心汤来。林贞接过一口闷下——吃药已吃出经向来,速率越快遭的罪越小。喝完忙含了一颗陈皮丹方才把味道压下去了。才把陈皮丹的罐子递给三多,薛思妍和云真儿也连袂而来。
林贞沉默了一回,悄悄的道:“能够招半子么?”广宁极寒,冻饿而死的人年年都有。找个无甚本事只长的不错的男人进门,还怕捏不住么?
玉娘叹道:“如有透光又不通风的窗户纸就好了。”
玉娘悄悄在她耳边道:“坐山观虎斗,记着了?”
玉娘灵光一闪,忽觉豁然开畅!杨家另有个乳母在,别的靠不上,说媒却能够。她还靠着林家,总不至于害人。看来来岁也要寻由头进京了!
李翠娘乐的听人背后里挤兑柳初夏,却因不善言辞,再接不上茬。只得换个话题问:“姐儿的先生何时来哩?早说请了,又无动静。”
林贞嘲笑:“夏季不得出门,闲的慌。”
林俊见吓到宝贝女儿,被玉娘啰嗦也不恼,直管嘲笑:“好贞娘,可想要甚么吃的玩的?”
说的玉娘也笑了:“且让人探听着,我听着风趣儿。是了,老学究的先生不知哪日来,针线上的人后日就到了。女孩儿家,识得字便好,不消那么多学问。但手上工夫顶顶要紧,别人都只看活计,谁看字来?”
不想玉娘点头:“不到阿谁份上,我甘愿你带了万贯绝户财嫁了。好人家的儿郎,岂能与你做半子?不过是坑蒙诱骗吧。”
林贞点点头:“我们广宁没得,南边儿多哩。云南不知那处,挖的好打矿山,满满的云母片,巴掌大一块儿,跟我们的冰片儿一样。用木头楞子卡上,比窗户纸强多了。”
玉娘吁了口气,道:“不知你六妈妈又是多么性子?”
“丹旭长的好。丹阳还没你三妈妈长的好,她才不怕哩。”
“耶?”薛思妍笑问,“另有这等宝贝?打书上瞧来的?”
林贞伸手摸摸玉娘的脸,道:“妈妈莫急,没准来岁我就有兄弟了。”
“有甚好请?且死不了呢!耗她一天再说,好好的节下,偏弄口舌,一家人跟着着恼!”
“呃?”
“只盼是个诚恳人,不跟妈妈调皮。”
玉娘点点林贞的额头道:“小鬼头儿,本年可来不及找南边的贩子啦。来岁开春,叫你爹找人去,捡它几万片来,与你盖嫁奁屋子可好?”
玉娘听着此事便头痛,张嘴抱怨:“她爹也不知那里请来的牛心古怪先生,还要看了日子。大冷的天儿,再迟两日,好叫过年了。天亮的迟黑的早,我都怕坏了眼睛,偏姐儿非要学!”
“那三妈妈怎底只挑丹旭?”
玉娘不耐烦的道:“快出去,快出去!我先打发了她吃碗放心汤,你别裹乱。端庄去看看厨下熬好汤没!”
薛思妍道:“大姐姐莫怪我自作主张,我瞧着怕人,使丫头请了孙婆子来灸了灸,现在已躺下了。”
玉娘苦笑:“可惜了,原想把你嫁娘舅家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