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才是穿越女应该投的胎!(2)
“都分歧适的?”王氏疑道。
盛紘嘲笑道:“若只是短了银钱,我也不至如此,只是那家子孙实在不肖,偌大一家子里,读书武功策划打算之人竟无半个,老国公佳耦本身倒还好,可膝下几个儿子……哼!大房骄奢淫逸,父子素有聚麀之诮,二房,哦,来提亲的就是这房次子,那二房的一把年纪了还不断的讨小老婆,将房里的丫环媳妇将及淫遍,我在都城时听闻,他连儿媳妇房里的贴身丫环都讨去睡了,真真屈辱斯文,败类之至!”
盛紘坐到王氏劈面,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道:“那邱二公子我是见过的,模样操行都配得上华儿,本来我就不喜华儿嫁入王公府邸,那边固然繁华,毕竟门庭深锁,华儿又心高气傲,真嫁入了那处所也一定快意,我们与邱家那是门当户对,也不怕华儿受委曲,但是此次我去都城,瞧着不当。”
王氏道:“甚么点子?”
王氏还是不豫,转过甚去不说话,盛紘走畴昔扶住王氏的肩膀,细声说:“华儿是我们的头生女,我如何会委曲了她,记得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候补知事,又被指派到那苦寒之地,华儿出世时,我们竟连一个像样的奶妈子都寻不到,我一边读书备考一边当差,你又要管家又要奉侍我和老太太,华儿当时乖的让民气疼,从不哭闹惹事,稍大一点了,还能帮你理事,说句诛心的话,这很多后代里,我最疼者就是华丫头。”
王氏想了想,不由得大惊失容:“老爷,这的确不当,非论圣上是不是立三王爷,只要三王爷生不出儿子来,将来这皇位也得给人家呀!我传闻那四王爷可不是个茹素的。”
“可邱敬的长兄倒是三王爷的讲经徒弟!”盛紘怫然,他实在也很想和老婆推心置腹,可老婆的思惟总和他分歧步,林姨娘倒是和他很同步,却恰好是个妾。
“但是他没有儿子!”王氏及时给盛紘补上,“没有儿子,三王爷再贤德也没用,邱大人也太胡涂了,储位之争岂是闹着好玩的,我瞧着四王爷一准能上位。”
王氏神采有些难堪,讪讪的笑道:“老爷不必忧心,这不另有别家嘛,我瞧着令国公府就很好,他们虽是降等袭爵,从太祖爷册封至今不过才第三代,那忠勤伯府倒是原等袭爵,可他们家现在的风景不好,早被圣上嫌弃了,还是不要的好;令国公府好,赫赫扬扬,家世鼎沸,又风景又畅旺。”
盛紘道:“不是没有。还在泉州时,我就细细策画过我那群同年同科老友,都分歧适。”
“——老爷,邱家的婚事我们不能承诺,他邱家愿赌,我们可不能拿华儿来赌,如果弄个不好,我们百口被连累也是有的。”王氏的思路俄然清楚起来了,她从腰下又拿出一条绛红底绣葵花的汗巾细细摁着额头,忽昂首转而又问:“老爷平日在宦海上为人刻薄,常与人交好,现在就没一个能够攀亲的?”
王氏吓了一跳:“你是说,他们瞧上了大丫头的嫁奁?”
“好好好,都依着娘子。”盛紘说着畴昔,“那小子如果贪花好色,我第一个不承诺,我们定要细细考虑,给华儿找个顶顶好的半子才是。”
“你那日是如何说挑半子的?”盛紘看了她一眼,学着王氏的口气慢悠悠的说:“要家世好,家底厚,人丁简朴,公婆妯娌好侍弄,最最要紧的是人家后生要有本事,要么读书有功名,要么会办事的有财产,要么有武功爵位。我平日交友老友多数是墨客,与我同年同科的,官位高的未几,官声好官位高的,又家底薄弱,可家底厚的,自是早就被长辈定好了的。大理寺的柳兄倒合适,可他家嫡子还小,将来倒能够给如兰说道说道。唉——”
看老婆总算上道了,盛紘点点头,又感喟道:“我也经常劝说邱敬兄,像我等外官悄悄交友些京官内臣也就算了,可千万莫要牵涉进立储大事中去,都城里那么多公侯伯府,京都儿精,有几个掺杂出来的!当初先帝爷即位也算别扭了,可也夺了好几个没眼色的爵位,撤了不知多少一二品的大员,何况我等。我劝了几次,邱兄都听不出来,反而和他长兄更加靠近三王爷,我也晓得三王爷为人宅心仁厚,明德贤孝,但是,但是……”
盛紘愈发抬高声音:“这也不是甚么奥妙,他们撺掇了几个大臣在外头鼓吹着,要效仿宋英宗故事。”
“难说,何况他们家贪了媳妇嫁奁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盛紘不屑。
王氏听到华兰嫁入公侯之家的难处时连连点头,听到最后,还执起手中团扇给盛紘悄悄打扇。盛紘缓了缓,凑过来低声说:“当今皇后没儿子,论嫡是不成了,而接下来最长最贵的,不过是德妃淑妃所出的三王爷和四王爷两位皇子,圣上迟迟没有立太子,不过是因为三王爷身子孱羸,且年过四旬尚无子息,而有子嗣的四王爷却恰好晚了半天出世,现在圣上身子尚且结实还好,将来万一有个山陵崩,那些王爷身边的近臣怕是有事。”
“那也不必然。”盛紘俄然杀了个回马枪,“邱兄以及三王爷身边一干僚臣也不全胡涂,他们晓得三王爷若非子嗣题目,早就立了储的,因而就想出一个点子。”
“老爷既然说的头头是道,何必还要和他家攀亲?”王氏扁扁嘴。
王氏绞着帕子,愤激的嗔道:“老爷就别和我拽文了,我大字都不识一筐的,如何晓得甚么宋英宗故事。”
“太太此次说对了。”盛紘收起扇子,点头道。
“你懂甚么?像这类有爵位在身的王公家出来的后辈,多数胡涂无能,因祖上有荫,顾不思读书,不想习武,不求进取,两三代以后便不成模样了,可这袁家因为遭过难,他家子孙便比普通的无能懂事,有过磨难的方知立业之难,我瞧着袁文绍很好。”
王氏于朝堂之事一窍不通,茫然道:“这与大丫头的婚事何干?邱敬大人是个外官呀。”
“这倒不是。”盛紘终究来了兴趣,热切的说“我此次特地去拜访了忠勤伯府,见了老伯爷的几位公子,嫡宗子是早聘了国子监祭酒章大人家的令媛,那次子我瞧着倒好,沉稳识礼,威风凛冽,年纪悄悄就在五城兵马批示司里谋了个差事,我又特特去处窦批示使探听他的品德才具,那窦老西你也是晓得的,夙来狂傲,可他也把那袁文绍结健结实夸了一顿,还感喟说,那少年郎因被家世扳连,普通的官宦世家都不敢与他们攀亲,差些的人家他们又瞧不上眼,好端端的一个后生拖到快二十了还没立室,约莫是我在窦老西面前显了意,第二天,袁家就托了人来讲项。”
“那也不能是忠勤伯府呀,他袁家现在门庭萧瑟的紧。”王氏愤恚道。
“……这可未见得。”盛紘慢条斯理的翻开折扇,渐渐摇着:“我幼时跟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在都城里住着,与维大哥哥在令国公府家塾读过书,那家人我非常瞧不上;外边看起来光鲜,内里却肮脏不堪,那家塾也肮脏的很,我与维大哥哥只读了半年就出来了。此次我到都城办事时,听闻令国公府更加不堪了,家里人丁浩繁,主仆高低,安富尊荣,几个小爷们,不过和长柏大小,屋里竟有二十多个媳妇丫环服侍着,如此穷奢极欲,大的小的全都华侈无度,浪费奢糜,出的多进的少,内囊早就空了。我不过稍稍与耿世叔流露华儿及笄期近,他们就找了来与我说,言谈当中透暴露有攀亲之意。”
“谁说不是?现在鼓吹过继一事的几个早已成了四王爷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将来是四王爷即位,那邱家……”盛紘没说下去,但王氏也全明白了。
王氏听的魂飞魄散:“我说他们堂堂一个国公府如何上赶着来我们一个六品知州家里提亲,怕是都城里的面子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畴昔吧?”
王氏犹自绷着脸:“你也说了,普通的官宦世家都不敢与他们攀亲,他们现在要势没势要钱没钱,我们干吗上赶着去!”
言语殷殷,一片慈父心肠,王氏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忙低头拭泪,盛紘又道:“袁家再不好,终归有爵位护着,如果宦途不顺,起码有个伯府能够凭借,如果袁文绍争气,将来一样有繁华繁华等着华儿。”
“这就是个赌注,赌赢了邱家鸡犬升天,赌输了,邱家一败涂地,可何需求赌呢?邱家现已是繁华双全的了。”盛紘喟叹道。
王氏笑着鼓掌道:“这倒是个好主张,那几个小王爷母族寒微不说,圣上也不大上心,皇位是无缘了,过继他们的儿子最是妥当;可……这能成吗?四王爷能承诺?”
“废话!若不是人家现在有难处,也轮不上我们华儿。”盛紘也用王氏的话反唇相讥,“他家也是不利,先帝爷在位时,不慎卷入伊王谋逆案中,连同还几个世家一起被夺了爵,得志了几年,厥后当今圣上即位后大赦天下,翻查了旧案方发明连着忠勤伯府在内的几个公侯伯府实在有些冤枉,算是被连累的,遂起复了四五家,他家就在其内,可还是被斥责了办事不谨去处不端,足足剥夺了十年的银米俸禄,萧瑟起来。”
盛紘含蓄的啧了下,无法的解释道:“那就是说,如果三王爷即了位后却始终没有儿子,就让他从兄弟那过继个儿子过来,圣上儿子可不止这两位王爷,上面几位幼年的王爷不都有儿子吗,归正论起来都是圣上的孙子。”
王氏想起当初那段艰巨的日子,眼眶就红了,盛紘声音也微微颤抖:“当时我就想,委曲了谁也不能委曲了华儿,我不指着用华儿攀龙附凤,只但愿她能嫁个有担负的男人,伉俪敦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平平生顺。”
王氏早就被说动了,一边用手绢角拭泪,一边嗔道:“呸,一个得志货也被你说的跟朵花似的,老爷见事比我明白,且再让我探听探听那袁文绍的品性如何,都二十岁了,也不知他房里有几小我,如果有那调皮放肆的,我可不依,我的华儿可不是嫁畴昔享福的。”
王氏踌躇道:“可那终归是国公府呀,那样场面风景的人家,若不是现在有难处,也轮不上我们华儿。”